第53章 他生氣的理由

2024-09-20 15:12:23 作者: 月未滄海

  「我殺你做什麼?」張越戈冷笑,「你當我費心費力救你一條命,為的是親手處置你嗎?」

  她只是別過頭,再不出一言以復。

  他壓下身子掰過她臉頰:「說話,跟誰在這兒裝屍體呢?」

  楚玉瓷倔得不行,直到他暴躁到開始把她小臂咬出血痕,才堪堪如他所願憋出一句話。

  「……昨夜奴婢遭她罰,可是您的意思?」

  張越戈不言,她便索性閉了嘴,也不覺得自己如今這個身份能有立場質問他。

  可他等的就是她刨根問底的問話,見她瞌眼不開口,心下又怒又慌:「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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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楚玉瓷略略睜開眼睨他,話音似是冷哼:「奴婢不敢。」

  他登時凜眉,心尖的火種被她一句話揚起洶洶火勢,張越戈捏著指尖的耳璫,速度飛速地對準她耳孔,作勢便要強行為她戴上。

  「既已送於二小姐,奴婢就沒有再戴的理由!」她如失水之魚奮力掙扎,「奴婢不願招惹是非——」

  「我想讓你戴,你就得戴!」

  手上是不容反抗的動作,耳畔是毋庸置疑的命令,那雙明潤的珍珠終是回到了她耳垂上。

  楚玉瓷無力地笑了一聲,他發狠的吻就纏繞在了頸側。

  床幔曳動,身上傳來陣痛,她將一切苦楚藏進心裡,祈求著天快些亮。

  卻不想,門被敲響了,還傳來了中年女人的聲音,那是跟在林氏邊上的老嬤嬤,一路看著她長大,同她與林氏感情極好。

  「容嶼,你睡了嗎?夫人擔心你,想請你過去說會兒話……」

  楚玉瓷今日一整天都緊跟在他身邊,林氏敏感多心,沒能得到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自然會擔憂更多。

  她瞳孔一縮,望著未滅的燈火,明白這一遭是躲不掉的。

  偏在這個十萬火急的節骨眼,張越戈還報復地折騰她更狠,生怕她不出聲似的碾壓她。

  楚玉瓷斷斷續續的呼吸,想伸手推他,雙手卻被他以一隻手錮在頭頂。

  萬般不得已,她歪著腦袋朝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我今晚累了……」她抓住他停手的空隙做出回答,「明早!我早起便過去看她——麻、麻煩嬤嬤轉告……」

  話至後半程,他露出一抹笑,在她驚慌的神情下不緊不慢地挑起了她的下頜。

  老嬤嬤應了一聲,囑咐她早些歇息過後就離開了院子。

  張越戈解除對她的禁錮,拂過被她咬過的地方,溫聲調笑:「咬我?」

  她無望道:「奴婢知錯。」

  他撇了下嘴角,倒是沒生氣,語氣聽不出浮動。

  「跟我三個月,就學了這個?」他自嘲,指尖掃過她肩頭咬痕,「也不知道學點兒好的。」

  「您除了教奴婢寫小楷,又還教了什麼?」

  「……」

  被她以冰冷的語氣挑撥,張越戈更加不悅,悶著怒氣折磨她過了丑時才停下。

  揪著錦帛擦過她後背薄汗,他望著那道背著身朝他睡去的身影,欲貼過去環她身子,卻被落入睡夢中的她一抖肩膀避開了。

  他心臟一痛,當即受挫地撒開手,也翻了個身與她背貼背躺下。

  恍惚間,張越戈聽到了她強壓住的哭聲。

  他想起身拾了綿帛為她擦淚,卻又聽見了她說討厭他的夢囈,一時,他所有安慰的話都堵在喉嚨,大腦一片空白。

  時間推至後半夜,他才輾轉睡下,腦中走馬燈般閃過的,赫然是多年前與她躺在屋頂看繁星的場景。

  那是一個溫暖的春末,兩人一連觀察多日,在侍衛換班之時成功搭好梯子登上了房頂。

  他擁著她,而她憧憬著有他的未來,對著漫天星辰柔聲許願。

  「待豫郎哥哥如願做了官,一定要回來娶我!」

  「我嫁妝不多,若到時候寒酸的話,你可莫要嫌我……」

  小女孩的山盟海誓大膽又乾淨,聲音不大卻氣勢磅礴,她抓著他的手拉了勾,生怕他不答應似的,眼底光芒閃爍到他眼中的星光都失了光明。

  沉沉睡去前,張越戈恍然地笑了笑,眉心擠出一條深壑。

  先背叛的人,明明是她……

  他如願做了丞相,也早在府內為她備好了十里紅妝,就等她拿出婚書風風光光對滿府人說她不日就要嫁給他。

  可她憑什麼背叛他兩次?!

  他好不容易將她從獄裡撈出來,掏心掏肺,她卻說要嫁給什麼山野村夫——

  張越戈攥緊拳頭,只要他還活著,她想都別想!

  ······

  清晨來臨。

  楚玉瓷昏沉沉地醒來時,天色才亮。

  她瞥了眼無人的身旁,揉著酸澀的腰,腳尖一觸地就感覺全身跟散架了似的。

  對鏡整理好衣物,她下意識看向惹眼的耳璫,細思識貨的楚靈韻,還是將其取下收在了前襟,隨後出院門去找了林氏。

  「昨夜麻煩您了!」她微笑著和嬤嬤打了招呼,推門進屋,「母親!」

  林氏正苦著面頰描眉,一見她身影,眼中亮了光:「昨夜睡得可還好?容嶼,這兩天沒出什麼事吧?」

  自打她替嫁出去,又斷了腿,林氏就沾了心慌的毛病。但凡她不在自己眼前就壓不住胡思亂想的念頭,整個人都神神叨叨的。

  楚玉瓷握住她的手,沖她安心地搖了搖頭:「沒什麼事的。」

  「容嶼,你這——」

  林氏眼尖,指尖探向他袖口下怖人的齒痕,眉目一驚:「這、這是……」

  「沒什麼,您看錯了!」

  她立刻抽回手,把手腕遮了個嚴嚴實實,可耳垂下的那個如此明顯,林氏又豈會沒有注意到?

  「這印子可是他咬的?」她急得要哭出來,心疑起了林影是不是沒把她的話傳遞清楚,「你和阿豫是還有什麼誤會沒解釋清楚嗎?」

  楚玉瓷怔住,未免她多想,答了句「沒有」。

  林氏眼含淚光,想破頭也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錯,為何兩人會相互殘害。

  「容嶼,初冬之時大夫人使壞,斷了二房三房的炭火,你曹姨娘幸得元錢學書奮進得了老爺照顧,而這些時日我在府內相安無事,虧得有了阿豫照應——」

  「那後院的小廝見送碳的是他的人,沒膽子攔,後又把消息傳遍府中,大夫人這才不敢動我……」

  她聲淚俱下,楚玉瓷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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