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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丞相大人摸黑進她房

2024-09-20 15:12:09 作者: 月未滄海

  她一怔,卻也不敢迎接拒下的後果,便抬手接來了:「辛苦嬤嬤走這一趟了,奴婢多謝大夫人記掛。」

  這又算什麼?

  親生母親遲來的關心?還是替她心愛的養女出嫁的獎勵?

  楚玉瓷把藥盒擺在床頭,沒等到林影的傳喚,便自顧自地寬下衣帶睡去了。

  子時將近,她心中的不安持續作祟,硬是將她從安眠中強行喚醒,略微睜開的眼帘間,她察覺床邊坐了一個人,嚇得她旋即就彈起了身子,大氣不敢喘。

  良久,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開了口:「倒是謹慎,還懂得不輕易大聲呼叫。」

  他逆著光,楚玉瓷卻幾乎描繪得出他黑暗中的臉頰,朦朧中見他手肘曲折,掌中似是握了東西,半攢著團成圓球。

  「……奴婢失禮,未能及時察覺。」她捏了把冷汗,「大人深夜造訪,可是有事?」

  許久未得到他的回應,她不得不摸著他的心思下了床,闖黑點好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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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她才看清他手中的東西。

  赫然是大夫人給的藥膏。

  張越戈拂過她的視線,也不多言,合上手掌揣走了。

  他輪廓凜立的身影透過燭火映在身後牆面,楚玉瓷立在他不遠處,也斷不敢輕舉妄動找惹他不悅。

  「誰送來的藥?」

  她低聲回答:「大夫人。」

  「治什麼用的?」他冷笑一聲,意味不明,「這藥,你用了?」

  楚玉瓷否認,而後見他淡淡呼一口氣,眸中閃爍讀不出是慶幸還譏諷:「你且睡吧。」

  冷冷扔下一句話,他行如風,不出聲響地推門走了。

  她重新滅了燈,輾轉反側難以安眠,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他深夜來這一遭究竟為何。

  渾渾噩噩,就迎來了旭日東升。

  楚玉瓷晨起第一件事便是向林氏報了早安,兩人在小院內聊著天,不多時就見三姨娘曹氏領著膝下兒女進了院。

  她同林氏惺惺相惜乃是她出生便知的事,林氏也心懷仁慈,即便是知道她為泄恨換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她也還是念著她終年受大夫人欺辱,原諒了她。

  曹氏先生了女兒,後有育有全府唯一的男丁,終是得了楚闊愛憐,暗中阻了大夫人變本加厲的欺凌。

  同為庶,楚玉瓷與兩人關係不差,多數時候都堆在一起玩鬧。

  待楚闊與張越戈下朝歸府,二位姨娘也領著各自的孩子聚到了前廳,楚玉瓷遠遠就見楚靈韻站在大夫人身後,神情恍惚,根本是受了挫敗的模樣。

  楚元錢與楚元瑾驚嘆又稀奇,拉著她在牆角說個不停。

  「二姐何時會露出這種表情啊?真的怪異……」

  「嘖,我倒是聽聞那趙四手腳不乾淨,昨夜被張大人罰了三十大板呢!」

  楚玉瓷也湊了個耳朵過去,聽聞楚元瑾驚詫地感慨,又見楚元錢壓下聲說起了悄悄話。

  曹氏身子弱,面色也白里透青,眼下生怕他們失言,連忙勸阻著拉了兩人衣袖。

  「也是活該!他受人指使,做事不乾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少年一理衣襟,嗤之以鼻,「張大人一來,可算是能挫挫那位的銳氣了!」

  楚元瑾眼觀周圍,手肘撞擊他腰側:「先別說了,那位看著呢!而且,大姐姐還在呢——」

  房檐下,楚靈韻身著嬌嫩的粉紗裙,陰鷙的目光掃過未上步道的一行人,視線拂過楚玉瓷,眼中更添憤恨。

  府內人盡皆知,那趙四是她手下的人,也是院內的老人,替她辦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

  張越戈罰他,根本就是打她的臉!更何況,真假耳璫這碼事本就與她無關!

  分明是他——

  楚靈韻怒火中燒,再度想到昨夜楚玉瓷走後,他甩給她以及滿堂人的警告。

  燈光敞亮下,張越戈命她親自從地面上拾了那碎珠耳璫交與他手中,不過匆匆瞟了一眼粗糙紋理,便想也不想地開了口。

  「這珠子襯你。」

  她懵了一剎,就聽他繼續道:「二小姐審美高雅脫俗,不覺得般配配嗎?」

  「豫郎哥哥這是……說什麼?」

  明光中,張越戈橫眉冷對,眼窩深邃似幽幽洞穴,深不見底也不可揣摩。

  楚靈韻頭一次聽他對自己說這種話,一時間身體都僵住了,而張越戈只是拂了下袖口,漫不經心。

  「高貴的珠玉,理應配高貴之人。」他一語雙關,泰然自若地睇她一剎,「而劣質珠子配劣質主子,難道並非天經地義?」

  屋中人皆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他會公然揭她傷疤,而楚靈韻聽明白這話中隱意,更是氣歪了鼻樑。

  他想起林影打探來的情報,調侃著勾唇。

  「二小姐,既得了狸貓換太子的便宜還要對恩人趕盡殺絕,可是要遭報應的。」

  從前,他為了在府中保楚玉瓷日子好過,因而對她言聽計從,滿足她那可憐虛榮心,硬生生維持了多年和她情意深重的假象。

  如今,她遠離府內事事,他也能藉機一泄陳年舊恨。

  胸膛躁動不安地鼓動著,楚靈韻正欲開口問他還知道什麼,就見他甩袖離去,只留一個決絕沉黑的背影。

  事事不順遂,她光是看這明媚的日光,都覺得刺眼無比。

  影壁牆前走來兩個身著官府的人影,眾人紛紛在下人們此起彼伏的恭迎聲回身行禮。

  張越戈身披墨藍官服,暖亮霞光下亦可見突兀鶴紋,他玉帶環腰,身子挺秀頎立,雙手穩妥地垂在身畔,步伐穩健。

  行至步階,他冷淡地瞥了眼如臨大敵的楚靈韻,又瞟了垂頭的楚玉瓷,蘊著笑負手而立。

  楚闊領著一眾人入里廳用了早膳,彷徨地想起昨夜他處罰了府中下人,一時間後背一涼,額頭也覆了冷汗。

  愛女的神情不甚恍然,更令他心中虛空,一早晨都心不在焉。

  早膳過後,楚玉瓷去別院尋了他一趟。

  可不大的四方院中,除去粗壯的柳樹幹,她僅見到了滿屋子將化的雪,以及守在門邊的林影。

  她不想無獲而歸,還是懷著僥倖問了一嘴:「大人可有說何時打道回府?」

  林影欲言又止,在探到從樹後走出的人影后乖乖閉上嘴,楚玉瓷側著他的視線追去,果真見到褪了官服一身墨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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