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了他,誰也不能罰她跪
2024-09-20 15:10:00
作者: 月未滄海
猶記上月她子時昏倒,張大人可是即刻就命林影快馬加鞭趕去了太醫院,硬是逼得老太醫挑著燈把脈下針!
那夜,丞相府燈火通明,整府人也愣是無人能安眠!
議論紛紛間,一道玄色身影已然疾步衝破了畫面,趕在在她昏迷前來到了她身邊,目眥欲裂地將她攬在了懷中。
「林影!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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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膝下觸目驚心的血點,不敢耽擱地打橫抱起她輕盈纖瘦的身體,三步並作兩步進了臥室去。
張越戈把不省人事的她置在床榻上時,手腕都在顫。
小丫鬟們手忙腳亂地端來熱水,受拘於他的威壓下,心慌意亂。
「照顧好她!若是出了差錯,拿你們是問!」
張越戈為挫她的銳氣,命她在自己床頭跪了一月之久,每夜望著她樹苗般立得挺直的身影,他心中都窩著一團明火。
而他今日下朝先來雅苑的本意,也原是為了想看她有沒有聽他的話,好好戴上那枚珠花。
可進府後見到她的那一剎,他幾乎不能自控——
「她為什麼會跪在那裡!」
他怒吼,青筋暴起:「誰準的!?」
小丫鬟支支吾吾:「回大人,奴婢們聽說、是、是楚姑娘無意間衝撞了青檸夫人……這、這才被罰了跪。」
她們從未見過暴怒下的他,說話語速都含糊不清起來。
張越戈擰了下眉,偏頭道:「再拿一床被子來。」
他為她蓋好了榻上僅有的被褥,看著她單薄的衣衫,不由得握緊她發冷的手心。
不多時,她身上疊加著多蓋了幾層厚被,張越戈眼瞅她的顫抖緩了緩,這才勉強鬆一口氣,心碎地描摹著她蒼白無力的臉頰。
敲門聲響起,林影的聲音也一併傳了進來:「大人,太醫到了。」
身著官服的老人才邁進門,甚至還等不及行完禮,就被他領到了床榻前。
「有勞陳太醫了。」他想著她跪在日光下的模樣,冷不丁地又琢磨起她的腿傷,心悸難耐,「她的腿……也勞煩您費心了。」
「張大人言重,微臣定當盡力。」
陳太醫從藥箱裡取出帔帛覆在她手腕上,再次為她把起了脈。
張越戈心神俱疲地掃了眼氣若遊絲的她,最終挾著滔天的戾氣出了臥房。
「把她們叫到前廳來。」
他順著襲面而來的冷風,一甩衣袖:「目睹今日之事的人,也一起帶過來。」
林影應聲:「是。」
皺了眉,他有所顧慮:「大人,她們三個到底是——萬一口風傳了出去,小的怕於您不利。」
他從他做官起就跟在他左右,對府中之事了如指掌,自他得了陛下青睞一路高升起,身邊隱形的風波就接連不斷。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即便是到了如今這番田地,他也時刻都處在四伏的危險之中。
張越戈勾了唇角:「無所謂,傳便傳了。」
他從不忌諱有人派人來害他。
六年來,他自詡為官清廉,對得起天子也對得起百姓,本當是問心無愧。
半刻鐘過後,羅紅胭領著青檸和黃鶯趕來了前廳,三人早在楚玉瓷昏倒時便預料到事情不妙,眼下更是心虛不安。
張越戈坐在木椅上,怒笑著掃過每個人侷促的臉。
「仔細說說吧。」他笑了一聲,眉目猩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知道他在氣頭上,青檸即便是有理,也斷不敢放肆開口,只得小聲回答:「大人,今晨她莽撞,撞傷了我。」
黃鶯也跟著補了句:「郎中來看過了,青檸傷至筋骨,得養一月才能好。」
羅紅胭視死如歸地跪了下來,乾脆地磕了頭。
「她以下犯上,妾身便以家規處置了。大人若是對妾身的處理不滿意,就罰妾身吧。」
張越戈睨她們一霎,眸底溢著殺意。
「她臉上的傷,誰打的?」
三人啞口無言。
「方才還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現在倒是知道閉嘴了?」
「怎麼,我給你們餵啞藥了?」
他勾唇冷笑,隨後便揮手讓目擊者進了屋,當時在走廊前搬著花盆路過的小丫鬟走上前,向屋內人恭敬地行了禮。
「稟大人,奴婢看見,是青檸夫人身邊的小翠打的楚姑娘。」
跪在青檸身邊的小翠隨即抖了下身子。
張越戈略抬下顎,林影會意,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拎出了人群,一個用力甩到了他面前。
小翠連滾帶爬地哭喊著,對自己上午的一時衝動簡直悔青了腸子,她也沒想到他們大人會因為一個楚玉瓷大發雷霆啊!
「哪只手?」
張越戈跳過了她焦急的解釋,陰森發問。
小翠怔了怔,腦袋搖得極快,連話都說不清。
青檸有意為她辯解,卻被身畔的羅紅胭摁著膝蓋壓了回去,津津冷汗遍布全身。
「林影。」
「鏘——」手邊劍刃出鞘,刺目的鋒芒閃得小翠就要昏厥過去。
「我勸你還是說實話。」林影挑著劍柄,尖端已然在她手腕上劃開了血痕,「除非,你這一雙手都不想要。」
「奴婢不知!大人、張大人!奴婢是護主心切才釀成的無心之失啊!」
小翠發了狠地弓腰磕頭,前額一下下聲音極響地錘地,半張臉都糊了血。
張越戈面色寒凜:「真吵。」
林影立馬命人把昏過去的小翠拖了出去。
他有條不紊地站起來,穩重的步履走過抖若篩糠的青檸身邊,垂下眼帘蔑了她一眼。
······
點了龍涎香的寢屋內,小丫鬟們在陳太醫的吩咐下忙前忙後,總算看見床榻上的楚玉瓷回了神。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在寒風中凍了許久的意識還沒適應身體上的溫暖,牽扯著便要縮回露在被褥外的手臂。
守在床邊的小丫鬟趕緊扶住了她進了一排針的手腕。
「楚姑娘醒了!」她欣喜若狂,左右呼喊人,「陳太醫,楚姑娘醒了!」
陳太醫又俯下身扒開了她的眼皮看了看,這才舒心地頷了首,露出慈祥的淡笑。
許是有所回憶,他看著視線空洞的她,不免嘆息了幾聲:「姑娘,你的腿傷如何了?老夫先前新給你開的那幾副藥,可還起作用?」
楚玉瓷聽著他的話,迷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