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沒資格跟我叫板
2024-09-20 15:09:36
作者: 月未滄海
「而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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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瓷頓了頓,終是沒接著往下說。
她想說她是真心感謝他,可他會領情嗎?他只會變本加厲地嘲笑她!
張越戈鎖了眉頭,又借著蠻力圈住她,力道勒得她直抽氣,勢要逼她開口似的。
而正是清楚這一點,她才更不肯泄出一絲音節。
醞釀片刻,張越戈鬆開她些許,從池邊的衣物上拾了一根玉簪,抬到她眼前晃了晃。
「這簪子,好看嗎?」
楚玉瓷頷首:「好看。」
簪身以玉製成,晶瑩剔透,光澤柔和,描刻出的圖案還是她最愛的比翼鳥,正立於春花初綻的枝頭,巧奪天工,栩栩如生。
張越戈歪了腦袋:「給楚靈韻的。」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高興?」
「……奴婢沒有。」
張越戈攥死她眼中躲閃,在她別過頭前俯首咬住了她飽滿色潤的朱唇,與她唇齒相纏。
楚玉瓷被他襲來的吻弄得大腦一空,緊接著便是下意識的推拒。
他捏住她抵在自己心口的手腕,濃眉一壓:「還想增加遍數?」
楚玉瓷瞬間不敢動了,任由他擺布。
瞬間,他像是失去了興趣一般,惱火地怒視她一眼,眼瞳中的陰鬱釘得她動彈不得。
「大人,親王府的人又來了——」
林影的聲音隔著屏風傳來。
張越戈面色沉重,波瀾不驚:「照例回絕。」
林影很是為難:「那領頭的人說是有要事想同您講,想必是禮親王的旨意,小的不好替您主張……」
自打那日起了衝突,親王府的人就隔三差五地塞來禮物,但張越戈都一一拒絕了。
楚玉瓷一連昏睡三日,自然對此一無所知。
他百無聊賴地直起身,卻見楚玉瓷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坐下。」
她含著茫然的眼神一呆:「奴婢不能留在這裡——」
她下人一個,本就無權能進他的院子,若是她多逗留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傳到後院,那群亂嚼舌根的夫人怕是又要明里暗裡找她麻煩了。
有了各方面被找麻煩的多次先例,她對她們只有繞道走這一個選擇。
楚玉瓷披著薄衣服侍他穿好衣物,欲同他一併離開,卻不想他手腕一抖,指尖那根玉簪便墜入了池中。
「啪嗒。」
她屏住呼吸,一言不敢發。
「去,下水去找。」他冷白的下顎點了下池裡的方向,「這簪子若是今天之內找不到,我拿你是問。」
楚玉瓷萬般驚愕地看向他,見他笑意吟吟,更是氣得咬住了唇瓣。
張越戈折手捏住她軟乎乎的雙頰,狹眸一眨。
「這簪子是我替你賠給靈韻的。楚玉瓷,你現在一無所有,又何來資格在這裡跟我叫板?」
她鼻尖一酸,只得乖乖寬衣入了池。
張越戈轉過身,思忖著將屏風又向外拉出了一扇,完全遮擋住了屋內的水汽。
出屋,林影恭敬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路向前廳走去。
「還剩幾副藥?」張越戈問著,又下了囑咐,「待會兒命人換一下水,讓她們重新熬一劑續上。」
「回大人,太醫給開的藥還剩一副。」
這幾日恰巧趕上她昏迷,他才有機會把她抱過來夜夜連著泡。
可今日,他上她房內去看她,卻發現她的腿疾還是如舊,一點兒好轉都沒有……
迎著月色,張越戈道:「那就再開個見效快的新方子吧。」
「是。」
……
回房之前,楚玉瓷第一次踏足了張越戈的書房。
身姿挺拔的男人坐在檀木桌前,燭火環繞著將他修長身影投在淡白牆面,搖曳磅礴。而楚玉瓷忍著憋屈,將費心費力從池底翻找出的玉簪攥在了手中。
她弓腰,將玉簪送到他眼前,他正挑燈讀著書卷,淡色衣襟在胸前交疊,隱隱露出成年男子壯碩有力的身體。
「奴婢把簪子找到了。」
張越戈凝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薄本:「過來。」
她不吱聲地走到他身邊,無意間瞥到了他手邊褐色的湯藥。
但她很快又被他身後的書架吸引住了目光,置放了各類古籍和玩物的木架很是擁擠侷促,唯有正中央的位置有些格格不入。
那裡擺了一卷收起的畫軸,籠了一層模糊的燭光,顯得更為神秘。
楚玉瓷憶起羅紅胭的話,心中有所惦念。
「看什麼?」
張越戈嗤笑一聲,將藥碗推至桌邊,示意她喝掉。
她溫聲道謝,苦著小臉將澀口的藥湯喝下去了,嘴角還溢著幾許深色的藥汁。
朦朧暗淡的燈火下,張越戈描摹著她細膩白皙的臉頰,尋著她眼底靜水般的美好平淡,情難自禁地延長了對她的注視。
她招架不住他深沉靜謐的目光,小聲地喚他:「大人?」
良久,張越戈似是回神了,他撇過頭起身,主動抬手為她擦去唇角污漬,手肘再度探進寬大衣袖,取出了幾塊兒形狀渾圓的小東西。
他將油紙撥開,內里露出飴糖的尖角:「張嘴。」
楚玉瓷眸光一滯,抑制著心跳加快的速度,緩緩啟了唇。
甘甜的味道散在口腔,她嘗得出,這是她在府里貪嘴時最愛多吃幾口的蜜棗味兒。
楚玉瓷心底騰起一股莫名的澀,往日她身子骨強,鮮少才會有用湯藥的時候,加之楚靈韻剋扣她的吃穿用度,她平時能吃上飴糖的時機少之又少。
印象最深也是最為放肆的一次,還是他向楚闊獻計有功得了獎賞,其中有就一包飴糖,張越戈回了別院便剝去糖衣送至她口中,她欣喜萬分,下午一眨眼便吃了個乾淨。
而他只是摸著他的發,柔情千萬地對她道:「下次會帶給容嶼更多。」
這一夜,她再度睡在了他身畔,而他也不同於從前的那般冰冷,破天荒地緊緊把她扣在了懷中,一整夜都令她神經緊繃。
借著紅燭皎月,她看得清他的俊俏倜儻的臉頰,卻無論如何也摸不清他的心。
她身前是他蜜餞般的縱容,背後抵著他砒霜似的無形惡語,每臨夢醒時分之際,她都如同被他用刀架了脖頸,左右不是人,渾身亦遍布冷汗。
翌日,乾枯的枝頭偶有鳥雀啼叫,天色尚暗。
楚玉瓷是被小丫鬟們強行叫醒的,她雙目發紅,暗淡無光,眼瞼下還掃著一抹淡淡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