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深夜嫵媚

  想到婚約，宋棠雪更覺頭不舒服了。

  

  不管是那個沒有解除的婚約，還是謝千重模糊不清的態度。

  隨手給出的地契像是打發小貓小狗，難道自己在謝千重的心中只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寵物嗎？

  來了興致就逗弄一番，不需要了就放在一遍。

  宋棠雪悶悶不樂地坐在小院中，連平日最愛的糕點都吃不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

  明明早就有準備的，但是真正清楚地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心又克制不住的難受，煩悶地像是被門不透風的夏風裹挾著，呼吸到的皆是煩悶。

  這日晚，宋棠雪早早地就休息了，這兩日忙著謝靈醫的事情也忙著海棠的事，都沒好好地休息。

  海棠將帳幔放下來，隱隱約約的朦朧了外面的燭光：「小姐好生休息，我瞧小姐今日的臉色都不大好。」

  絮絮叨叨地叮囑，海棠吹滅了燭火，關上房門，將她隔絕外面，宋棠雪在一片寂寥中閉上了眼。

  一閉上眼就看見謝千重，笑著的，皺眉的，冷臉的……無數的謝千重。

  夜色濃重，如墨色一般潑灑大地。

  謝千重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下午見到的人影仍舊在腦海里揮之不去，那般靈動卻也那般氣人。

  他不輕易對別人好，宋棠雪是個意外，總是不知不覺地牽著自己的心緒往前走，想著宋棠雪靠近著。

  可這種靠近不管是對他還是宋棠雪來說都是致命的。

  下午的自己變得不像是自己。

  不就是好意被拒絕嗎，自己可以給出去，自然可以收回來，為何宋棠雪卻不一樣，自己會生氣會覺得憤慨。

  這是心動嗎？

  謝千重不知道，謝千重也不敢想。

  燭火跳躍，映著他的眉眼妖治美麗，像是黑暗中潛伏的毒蛇，美麗但帶著劇毒。

  董昭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副樣子，他是謝千重身邊少有的女暗衛。

  董昭單膝跪地：「那邊已經招了，這是供詞。」纖細的手掌托著一疊紙遞到謝千重的面前。

  謝千重掀起眼皮瞧了一眼：「放桌上吧。」

  董昭心有不甘的咬了咬上唇，身子往前面送了送，緊緻的黑衣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軀體，能勾出男人心中最深處的慾火。

  「主子。」見謝千重還是靠著椅背沒有動作，董昭的動作大了一些，站到了謝千重的身後：「主子辛苦了，我給主子捏捏肩。」

  柔荑搭上謝千重的肩膀，謝千重便站起來冷眼看她。

  作為暗衛的天性讓她想跪下認錯，心中的慾念催促著她，最終還是心中蟄伏多年的念想占了上風。

  董昭綻開了一個笑容，像是醉人的酒，明艷動人的臉龐緩緩湊近，手指攀上謝千重的衣袖：「主子，今天讓昭昭伺候您休息好不好……」

  「啊。」

  一聲嬌呼，董昭倒在地上，一切都發生得很塊，董昭捂著臉頰眼中閃著火焰：「你打我？」

  謝千重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打了董昭的手：「打不得嗎？還是你忘記了自己的指責了？」

  董昭的髮絲散落，遮擋了幾分美艷的臉龐，站起來強勢地湊到了謝千重的身邊，手落在謝千重的脖頸處緩緩滑動，冰涼的觸感讓人噁心：「是爺爺讓我來的，謝大人可要考慮清楚了。」

  謝千重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攥著，董昭覺得那力道像是要廢了自己的手，心中終於有了膽怯之意：「我可是爺爺派來伺候你的，你敢動我嗎？」

  說了這句話，董昭像是找到了自己丟失的膽氣，忽視手腕處的疼痛，吐息如蘭地湊到謝千重的耳邊：「爺爺讓我好生伺候主子，主子放心，我會讓主子好好舒服的。」

  最後的尾音帶著明顯的嫵媚，董昭像蛇一樣，身子柔軟地就要往上蹭。

  謝千重拽著她的手將她扔到了地上，垂眸注視她：「當真以為我毫不知情嗎?」

  桌上放著的刀子被拿起來，暖色的燭光落在上面，卻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董昭跟在謝千重身邊多年，看得出來那個眼神是看著那些敵人時才有的，想要將人剝皮抽筋的無情與冷血。

  「硝石粉的事情我還沒同你們問清楚，你們倒是上趕著來找不痛快？」

  冷峭的聲音帶著濃烈的寒，讓董昭的話哽在喉間，怎麼可能，謝千重怎麼可能知道。

  「要我說得在明顯一點嗎？」謝千重從暗處拿出了「暗月」的令牌丟在了桌子上。

  啪嗒一聲讓董昭的跪伏的身子顫動得愈發兇猛：「這些屬下並不知情。」

  回應他的是謝千重意味不明的冷哼：「你最好是。」那邊是越發地蠢蠢欲動了。

  董昭柔柔一笑，心中升騰起不安：「主子的計劃近來有不少的變動，難道是因為那個女的嗎？」

  「哪個女的？」謝千重捏起令牌把玩著，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董昭的意思。

  想到那些信箋之中所言，董昭心中滿是怒火，什麼私交過甚，相談盛歡，徹夜未歸。

  這些字看著就扎眼，今天就迫不及待趕回來，沒想到主子在她搬出爺爺之後仍舊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宋大小姐，不是說您最近跟她走得很近嗎？」董昭不確定謝千重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您可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

  謝千重涼薄的眼眸垂下：「你們調查我？」

  月光從他背後滑落，俊美得像是天上的仙子，冷清地也融不進這世間的紅塵。

  董昭瞬間像是被冰水從頭到尾淋到頭，可能這種調查謝千重是知道的，只要他們這邊不把這事放到明面上來，那就無所謂。

  自己剛剛是幹了什麼，被妒火沖昏了腦子嗎？

  「行了，這件事我會去找你爺爺講清楚，滾下去。」謝千重眉眼間閃爍著戾色，令牌再次被扔到桌面，整個人閉上眼睛不想看到董昭。

  董昭今日來之前特意沐浴焚香，就等著今天……

  「是。」董昭心有不甘地退下了。

  空穴不來風，不管真相到底是如何，提前扼殺了這個萌芽就是了，不過是多死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