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足夠強大

  謝千重好看的眉眼終於蹙起：「為什麼？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臉上閃過不虞，自己知道她過的艱難，這酒樓能讓她收入變多，也能有自己安全的一個地點。

  為什麼不要呢。

  「沒有為什麼，謝大人的心意我心領了，這地契我不會受。」宋棠雪不卑不亢地站立，像是冬日皚皚白雪中的梅樹，挺拔而立，幽香飄然。

  她說了，謝千重也不能理解。

  謝千重冷了臉，攥著地契深深看她一眼，拂袖離開，二人不歡而散。

  宋棠雪垂著頭看著地面細小的纖塵在陽光下跳躍，半晌苦笑，掩面嘆息一聲。

  出了府門，海棠還侯在門口，見宋棠雪的面色似乎有異，扶著她上了馬車關切道：「小姐不是去找謝大人了嗎？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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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棠的認知里，兩人就是心意相通的有情人，為什麼見了面還會不高興呢。

  「海棠，你覺得我與謝大人是什麼關係？」宋棠雪問海棠。

  海棠有些難為情，臉上有小女兒的嬌羞：「就……就那種關係啊。」她可是見過宋棠雪的滿身痕跡。

  「不……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宋棠雪否定了海棠，也否定了自己。

  海棠有些錯愕：「可是謝大人待您很好啊，您也時常掛念著謝大人……」

  「不是的海棠，一段關係的開始一定要是兩個平等的人，不然一方拉著另一方，遲早都會累的。」

  「人們常說的門當戶對，為的就是三觀能力的匹配。」宋棠雪讓馬車往宋府走。

  「要想談情說愛，風花雪月，首先要自己強大，才能沒有後顧自由也不會拖累別人。」

  臨走時掀開車簾望著這讓群臣害怕的九千歲的府邸，高大寬闊，這馬車是如此的渺小，何況是自己。

  「海棠不明白，海棠只看到小姐不開心了。」海棠蹙眉，伸手想要撫平宋棠雪的眉心：「兩情相悅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

  「那些話本子裡不還有書生和小姐的美好故事嘛？」海棠有些賭氣也有些替宋棠雪惋惜：「他們身世也天差地別啊。」

  宋棠雪微微展眉：「所以那是話本子，不是現實，日後你會懂的。」

  「對了，我不在的幾日，店鋪的收入如何？」錢關乎著安身立命的資本，宋棠雪心中迫切地想要變得強大，難免就要顧及著這些。

  海棠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還是依著道：「收入都有上浮，看來那些掌柜還是將話聽進去了。」

  「那就好。」想到手中的錢財和那些店鋪，宋棠雪心中可算是有了幾分實感。

  到了宋府門口，遠遠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宋母。

  宋棠雪可不認為她是來接自己的，她可沒這麼大臉，想來又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下了馬車，宋棠雪優哉游哉地走過去，一點不見慌張：「母親在這兒作甚？」

  「哼。」宋母冷著臉：「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母親呢？」

  「怎麼會，您懷胎十月還是辛苦的。」宋棠雪面帶微笑回答。

  「所以宋府其他人就跟你沒關係了？」宋母冷眼看她：「聽說你今日在謝靈醫的收徒會上羞辱了阿梨？」

  「阿梨一回來就躲屋子裡哭了，你什麼時候可以擔起嫡姐的責任，愛護家中的小輩？阿梨是你妹妹，不是你仇人。」

  宋母耳提命面，想著哭泣的宋棠梨就心疼，迫不及待地來門口堵宋棠雪想要一個說法。

  「母親您又道聽途說了，今日我可是一句重話都未曾和宋棠梨說過，她被刷下來是她自己品行不正，被謝靈醫刷下來的，何來我羞辱她一說？」宋棠雪根本不在乎宋母的態度，語氣平和地訴說著。

  上輩子或許還會不甘，會撕心裂肺的爭議，現在都沒意義了。

  宋母作為宋棠梨的母親無疑是合格的，不管是不是宋棠梨的錯，只要她不開心了，就是旁人的問題。

  「收徒大會這麼多人看著，母親若是不信，大可去找人問問，若是無事我就先回院子了。」

  宋母面色難看，宋棠雪無視她進了宋府，她早就過了渴望親情的時候。

  兩人回了院子，宋棠雪深深吐出一口氣，心態平緩了許多。

  「青倚，你聽沒聽說永平倉著火的事情？」

  「我聽說了，那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囤積的糧食燒的一乾二淨呢。」

  「不過也沒事，今年春種已經開始了，等到秋收之後，永平倉又有存糧了。」

  「……」

  院子裡兩個小丫鬟沒有察覺到宋棠雪回來，低頭湊一起說著悄悄話，海棠作為宋棠雪身邊的大丫鬟，平日管教丫鬟的任務就是她的。

  瞧了這一幕，當即咳嗽一聲。

  那倆丫鬟轉過了頭，瞧著年紀都不大，十三四的模樣，見到宋棠雪和海棠，腳一軟誠惶誠恐地跪下。

  「你倆不好好幹活，在這兒說些有的沒得，是想領板子嗎？」海棠冷臉呵斥著。

  宋棠雪攔住了她：「算了，她們都還是小孩子，沒必要這麼嚴厲，你小時候還皮著呢。」

  轉頭溫和地看著那倆小丫鬟：「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小丫鬟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等到二人走遠，海棠撅起嘴：「小姐，你又打趣我。」

  「那倆小丫鬟不過十二三歲，比你我都小了許多，你何必這般嚇唬她們。」宋棠雪笑著點點她的腦袋。

  海棠想了想小時候：「小姐待人最是寬厚，我以前可是擠掉了好多人才得以伺候小姐的。」有些傲嬌。

  「不過這永平倉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火啊，若是秋收不景氣，冬天百姓們可就麻煩了。」

  永平倉是江南的大倉，當今天下的四大糧倉之一。

  宋棠雪想起了上輩子，今年的冬天就會有大雪，百姓們沒有糧食，湧進京都，流離失所。

  往年冬天她都會去城郊施粥，每年冬天總有人衣不蔽體，飢腸轆轆，只是今年……

  上輩子的今年她嫁入了太子府，自己尚且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如何還顧得上這些人。

  想到自己之前布下的措施，只希望今年那些難民能好過一些吧，儘自己所能幫一幫。

  施粥布衣，還有什麼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