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宋老太太的打算

  出了門口，海棠瑟瑟發抖地站在門外，宋棠雪將她身上的外衣攏緊了些：「走，先去馬車哪兒，車上放了你的衣物。」

  海棠心中一暖，跟著宋棠雪去了馬車邊，跟暗十六他們分道揚鑣，那硝石粉宋棠雪並沒有收回來，由著暗十六拿去復命。

  到了馬車上，海棠心中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徹底地逃離的萬里村，吊著的心放下，一口氣也沒撐住，兩眼一閉倒在了馬車裡面。

  宋棠雪扶住她的身子，牙呲欲裂：「海棠！」

  海棠沒有回應，慘白的唇蠕動了幾下歸於平靜。

  手搭上海棠的脈搏，才發現海棠的脈搏幾不可探，腰間的藥丸一股腦倒出來，宋棠雪手指有些發顫，找到吊命用的藥丸塞進了海棠的嘴裡。

  海棠連吞咽的本能都沒有了，含著藥丸喘著氣，宋棠雪將手指伸進去，生生把藥丸頂了下去。

  探著海棠的脈搏逐漸趨向平穩，宋棠雪才放下心，拉開車簾往前面看了一眼：「這是去官道的路？」

  那馬夫道：「是啊，您車上有病人，小路顛簸，恐加重傷勢啊。」

  「走小路。」宋棠雪垂下眼眸，她不敢拿海棠去賭那些人有沒有離開，吃了藥丸的海棠起碼是無性命之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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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夫撓撓頭，聽話地調轉馬車去了小路。

  萬里村里，有一個老婦人杵著拐杖，眼神幽幽地看著宋棠雪遠去的馬車影子，

  腳步穩健地回屋內，關上了門，目光歹毒地閃爍了幾下，屋內一片寂靜，老婦人將藏起來的紙筆拿出來，提筆寫信。

  萬里村偏僻難尋，男子受教育的程度暫且不高，更別提女生了。

  「萬榮華敗露，事恐生變，望多加小心。」

  信鴿展翅高飛，很快就變成了消失在天邊的一個小點。

  折騰一通，二人總算是在下午的時候到了宋府，宋棠雪只覺胃裡空蕩蕩的。

  翠喜迎在門口，小心地接過了海棠：「宋老太太今日來尋過小姐幾次了。」

  「叮囑奴婢，若是小姐回來了讓您去老太太院中一趟。」

  宋棠雪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先帶海棠回去，去尋郎中來替她瞧瞧。」

  翠喜領命，有些擔憂地看著她：「需不需要我陪小姐過去？」

  在宋府呆的越久，翠喜越是能看出，宋府就是豺狼虎豹環伺的宅院，個個都對宋棠雪虎視眈眈，都盼著宋棠雪倒下，分而食之。

  「無事，你照顧好海棠便是了。」宋棠雪已經朝著宋老太太的院中去了。

  把事情解決了，免得再牽扯到身邊人，宋棠雪只想快刀斬亂麻解決老太太這邊的事情。

  到了老太太的院中，秋香從裡屋出來，帶著她進去。

  老太太坐在案桌前面，面前擺著佛經，正嗡嗡地念叨著什麼。

  見她進來，老太太放下了手裡的珠串讓她落座：「棠雪啊，有件事情祖母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同你說說。」

  宋棠雪眉眼間全是冷譏：「祖母您說便是了。」

  恐又是想打什麼壞主意呢。

  「你是個心好的姑娘，斷然是不會拆散一對鴛鴦的，是吧。」宋老太太端起茶盞笑著道：「太子殿下與你妹妹情投意合，二人相伴十餘年，早已情深似海，不分彼此。」

  「你一回來，這婚約落在你頭上，你可有想過你妹妹的感受？」

  「阿梨這孩子養在我跟前十幾年了……」

  這幾日宋老太太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婚約不能給了宋棠雪，宋棠雪變化太大了，已經有掌握不住的趨勢。

  而宋棠梨不同，自小就是養在身邊的，是會全心全意為宋府考慮的。

  跟太子殿下聯姻是宋家更上一層樓的紐帶，不能有任何不穩定的因素。

  宋棠雪冷嗤，她也巴不得宋棠梨成為太子妃呢。

  「不滿祖母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之前在宮中也同陛下講過，可是陛下不同意，太后也有意撮合，我也實在是沒了法子啊。」宋棠雪嘆了一口氣。

  像是沒有察覺到屏風後面的顫動。

  勾唇淺笑，你得了太子的真心又如何，不過一介養女，不能為太子帶來助力，陛下和太后怎麼會選你做一朝的太子妃。

  宋老太太也是被宋棠雪的受重視程度吃了一驚，心裡的想法卻愈發的堅定。

  宋棠雪已經得了陛下和太后的青眼，而且已經與宋家離心，真成了太子妃那後果不敢設想。

  「祖母倒是有一個計劃，就是要委屈棠雪了。」宋老太太高高在上地瞧著她，仿佛是全心在為兩個孫女打算著。

  「願聞其詳。」只要可以擺脫李昭顯怎麼著都是划算的。

  「聽聞你同意了將阿梨抬為太子嬪的事情，到時便同時出嫁，你上阿梨的轎子，阿梨上太子妃的轎子如何？」宋老太太這話不像是詢問，更像是敲打，屋內的檀香跟護國寺一樣。

  聞得久了悶人得緊。

  「祖母！我不願意。」宋棠雪站起身來，心頭湧起一陣竊喜，面上卻是一副隱忍不發的模樣：「明明這婚約就是跟宋府嫡女定下的，宋棠梨根本就不是宋家女！」

  宋棠雪仗著宋棠梨不敢出來，肆無忌憚地戳著她的軟肋：「為什麼一定要我讓給妹妹！」

  「這件事是全家定下來的，你要乖！不能因為你個人而不重視家族的發展！」

  「你妹妹與太子兩情相悅，你就非得去做這個惡人嗎？」宋老太太杵了杵蛇頭拐杖，面露不悅。

  宋棠雪咬著下唇憤憤難平地坐下，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一地：「我知道了祖母。」

  這便是答應了的意思。

  低著頭的宋棠雪勾起笑容來，天家欽定的太子妃也敢換，宋家當真是膽大包天！

  到時候自己只用裝一裝柔弱無辜，反正陛下和太后都知我在宋府過得艱難，你宋府還不得被自己的這個「好計謀」給算計嗎？

  宋老太太眼神一亮，她就知道她一出馬，沒有什麼辦不成的，宋棠雪再有本事還不是宋府的孫女。

  這宋府大大小小的人都被她攥在手心，沒人能翻過天去。

  「棠雪最乖了。」宋老太太高興，不介意誇讚她兩句，反正無關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