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回來了
2024-09-20 14:04:31
作者: 桃不知
面對三雙滿是期待的目光,顧離面無表情地將茶杯放回桌上。
「謝謝你們哦。」
那麼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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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了臉的衛濂每天都定時定點去醫院換藥。
今天剛到門口就看見小區保安在看見自己後趕忙笑著走向前:「衛先生,正巧您回來了!」
衛濂一愣,又聽保安繼續道:「衛太太忘帶鑰匙了,正等在門口想讓我們過去幫忙把門打開呢!」
衛太太?
「哪、哪個衛太太?」
「衛先生您可真會開玩笑。」保安呵呵笑著:「您家還有幾個衛太太呀?不就是於小姐麼?」
於小姐三個字一出口,保安總感覺眼前站著的男人臉色蒼白了一瞬,轉身回家時連腳步看著都倉促了許多。
目送著他的背影。保安搖搖頭嘀咕:「現在的年輕人啊可真會玩。」
衛太太三個字盤旋在衛濂腦海中。
心裡忐忑著走到家門口,當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時,衛濂整個人如遭雷擊似的愣在了原地。
像是感應一般,站在門口的女人突然回頭,剛好對上了衛濂震驚的視線。
「衛濂!你回來了?」女人笑容欣喜朝他招手。
音容笑貌一如生前。
直到被那雙透著涼意的手握住,衛濂才猛然回過神。
「哎呀你不是說今天會早點回來的嗎?我的鑰匙忘在家裡了,爸媽在門口都等老半天了。」
於凝嬌嗔著拉著衛濂往回走。
兩人結婚多年,她還是一如既往少女的模樣。
等走到家門口冷汗涔涔的衛濂才回過神。
「衛濂啊,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凝凝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面對劉芳怡有些責備的目光,衛濂只能尷尬地回道:「我、我也是太高興,才忘了跟你們說。」
「也是。」老人點頭表示理解,又轉向女兒:「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大的人了還那麼任性?留句話說走就走。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面對母親抱怨的語氣,於凝一如往常地撒著嬌:「媽~我這不是覺得太悶了才想著去散散心麼。」
衛濂不知道是怎麼走進家門的。
坐下後他愣愣地看向坐在身邊的人,一舉一動一如往常,但衛濂卻生出了陣陣寒意。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朝著廚房看去。
不、不可能!
於凝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衛濂,你怎麼了?生病了?」
於凝看著面色青白的男人伸手朝他額頭探去。
「沒、沒事,我去廚房洗點水果。」
避開了於凝伸過來的手衛濂慌忙起身朝廚房走去。
等到了廚房,他聽著客廳里的歡聲笑語。
打開水龍頭的水任由它流著。
從冰箱裡拿出飲料,隨後朝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確認於凝正陪著兩位老人聊天后他才慢慢挪向藏著屍體的冰櫃。
深吸一口氣,衛濂打開了冰櫃。
擋在上方的東西還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撥開它們,下面的塑膠袋上也覆著一層細碎的白霜。
所有的布置都跟出門前一模一樣。
衛濂伸手將包裹著屍體的袋子掀開一個角。
朝上擺放著的那張臉,蒼白中透著死人的青黑。
既然屍體還在,客廳里的於凝是從哪裡來的呢?
於凝是家中的獨女,也是整個家族中最小的女孩。
不存在長得一模一樣的有血緣關係的姐妹。
想著外面那個動作習慣都跟妻子完全沒有分毫誤差的女人,衛濂吐出一口濁氣閉上了眼。
「衛濂!」
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衛濂慌忙把冰櫃蓋上。
「洗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
於凝從廚房外探進來腦袋。
「不用了,你去陪爸媽說話吧。」
發現屍體還在的衛濂鎮定了不少,臉上也換上一如往常那溫和的笑意。
溫柔地將妻子哄回去,再轉身,衛濂笑意變得冷漠。
砰砰——
沒一會廚房裡傳出了刀刃剁在砧板上的聲音。
客廳里,衛濂看不見的地方,兩位老人眼裡也閃過了掩藏不住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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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他們這次要住幾天啊?」
晚上,洗過澡後的衛濂回到房間。
於凝正坐在梳妝檯前敷著面膜。
聽丈夫這麼問她轉過頭,臉色頗有些不快:「我媽他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咱們家也不是沒房間。」
衛濂定定看著眼前的女人。
陌生的舉動讓他把緊繃了一下午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從前的於凝絕對不會用這樣的神態跟自己說話。
這一刻衛濂篤定眼前這人並不是真正的於凝。
「嗯,自然是他們想住多久都行。」衛濂不動聲色地把玩著手機,「但凝凝,你不是說要玩個兩年才回來的麼?」
在兩年前於凝檢查出了癌症,極度崩潰的她提出讓衛濂放下工作多陪陪自己。
可當時的衛濂事業正在上升期的他卻想讓於凝再等等。
「衛濂,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回來呀?還是說——」
暖黃的燈光下,於凝突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衛濂,眸中透出一種幽怨的情緒:「還是說你希望我永遠別再回來?」
對面的人在這一刻讓衛濂忽然感覺到一種讓他全身發寒的怨意。
仿佛話裡有話。
他想問,但面對那雙眸子時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好了,我開玩笑呢,你那麼愛我怎麼可能會希望我永遠不再回來呢?」於凝一張臉瞬間又變得嬌俏:「你說對吧老公?」
這稱呼讓衛濂突然有些恍惚。
於凝性格開朗,但卻是個傳統又靦腆的女孩,平時只喜歡直接喊他名字。
這個稱呼只有在私底下被他纏多了才會紅著臉喊出來。
「好了,快休息吧,明天我還有個驚喜要給你呢。」
於凝打了個哈欠。
燈光熄滅。
身旁的人不一會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衛濂躺在黑暗中睜著眼,卻始終沒有睡意。
只要一閉上眼,他腦海中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就會來回切換。
一張臉上笑靨如花,另一張則是充滿了痛苦和瀕死時的絕望......
「衛濂你昨晚做噩夢了?」
老兩口起床時看著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兩眼呆滯的男人一臉詫異。
一夜過去男人幾乎憔悴了一大圈。
鬍子拉碴,眼底是肉眼可見的烏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