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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查驗

2024-09-20 13:45:28 作者: 一語希音

  悅榕倒是忠心,只不過她豁出一身剮換來的,卻是別人的將計就計,倒害了自己的主子。

  木槿上前,冷笑一聲,「好哇,你自己說的,你就是混到娘娘身邊使壞的細作!誰知道那藥壺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放進去的,從我們小廚房拿出去,就硬說是我們娘娘存心害人?」

  悅榕忙呼冤枉,「太子殿下明察,奴婢卑賤,無法隨意出宮走動,去哪裡找這些藥材?」

  「那也有可能是你們早早就備下的啊,打了主意要潑髒水,肯定有備而來!」木槿伶牙利嘴,毫不退讓。

  太子見雙方各說一詞,便開口道,「聞溪,你起身回話,當著大家的面,說說這藥渣。」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到了聞溪身上。她謝過太子,輕盈起身,走到藥渣旁又仔細看了看,這才轉過臉說道,「敢問宋良娣,是何時小產滑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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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良娣原本就一肚子委屈,現悲切更甚,「三日前……就在喝了太子妃補藥之後一個時辰……我的孩子就沒了!他還沒來得及到這世上看一看!」

  聞溪眼底冰冷一片,回到太子面前,鎮定道,「殿下,奴婢可以斷定,這壺藥,絕不是導致宋良娣小產的藥。」

  此言一出,悅榕和宋良娣都驚呼不信,殷煜珩將雙臂抱於身前,思索的眸光輕晃。

  木槿聽了面露喜色,厲聲道,「聽聽,宋良娣小產根本與娘娘無關,這明顯就是事後攀咬,宋良娣指使婢女悅榕誣陷我們娘娘,其心可誅!」

  宋良娣淚眼姍姍,看向聞溪道,「你怎麼就能斷定不是?」

  聞溪屈膝回話,「回宋良娣的話,藥渣是今日剛剛煎煮過的,若是三日前的,亦或是復煮過,氣味不會留存到今日。而且之前奴婢就跟太子殿下稟過,這藥渣分量十足,藥湯味道定會異常濃烈刺鼻,您又怎會毫無察覺地喝下?」

  聽了她的解答,宋良娣竟一時啞口無言,這個當間,木槿揪住悅榕不放。

  「這個奴才存了心的要害娘娘,虧得我們娘娘還菩薩心腸救下她,竟是個存了歹毒心思的黃鼠狼!來人,不用刑怕是不會承認,之前沒打完的板子,今天加倍打了!」

  悅榕身上的傷還未痊癒,再要挨杖刑怕是撐不過去了。宋良娣呵斥住拉拽悅榕的內侍,「住手!太子殿下在此,怎由得你一個宮婢發號施令!」

  木槿不以為然,只是稍退到梅湘凌身邊站好,方才她都敢腳踢宋良娣,自然不會把悅榕的生死放在眼裡。

  「木槿,不得無禮~」

  梅湘凌適時地開口,卻只說無禮,不提放肆僭越。

  她一臉無奈地看著悅榕,倒委屈上了,帶著顫抖的哭腔道,「是本宮虧待你了嗎?難道你一心效忠宋良娣,就可以不顧黑白,顛倒是非,污衊本宮嗎?」

  梅湘凌用絲帕輕掃了眼尾,對著太子垂下眸子,「殿下,今日是臣妾生辰,原還念及宋良娣剛剛小產,不想分辨什麼,可她們主僕二人看似不肯罷休,非要在今日給臣妾扣上一個戕害後宮妃嬪,謀害皇室血脈的罪名。臣妾實在心寒,還請殿下為臣妾做主……」

  太子妃生得清冷脫俗,一蹙一顰間連哭都是美極的,聞溪上一世不怎麼哭,至少當著人前,多數是堅強的,可後來發現,哭得讓人憐惜也是種本事。

  為了吸引殷煜珩,聞溪將這套楚楚可憐學了個十成十,如今本尊在此示範,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合該她梅湘凌被世間最好的男子惦記。

  聞溪偏眸去瞧殷煜珩,關切心疼全在臉上了,不由得暗自傷神。

  太子輕摟梅湘凌入懷,木槿趁機瞪了一眼,那些內侍一見太子這態度,向著誰自不必多說,便又動手去拿悅榕。

  悅榕哭嚎著辯駁,「太子殿下不可聽信太子妃一面之詞,奴婢沒有搞鬼,這藥壺就是從小廚房找到的,奴婢願以性命擔保,奴婢沒有說謊!太子殿下~殿下!」

  木槿不耐,衝上去一巴掌打在悅榕臉上,「賤婢!也不動動腦子,那安胎藥是娘娘賜下的,若真要害人,怎會在自己賜下的湯藥里動手腳?御醫當日也來查看過,都說沒有問題,你們主僕二人不甘心,還要污衊娘娘?若不重罰,之後還不定生出什麼事端,拖下去!」

  聞溪不是沒懷疑過這壺藥渣,這麼大量,一個宮婢想要夾帶進來實在不易,看悅榕冤屈著發毒誓的樣子也不像有假。

  梅湘凌向來算計的深遠,這壺藥渣怕是還有後招,如果聞溪為了救下宋良娣和悅榕,點明其中蹊蹺,梅湘凌若再給個合理的說法,那自己就等於送人頭。

  想到此處,聞溪又看了看殷煜珩的側顏,這一世,機關算盡才得他與自己親近了不少,此時她並沒有把握,在與梅湘凌針鋒相對之時,殷煜珩能否站在自己身前。

  為復仇大計,聞溪無奈地保持著沉默,她如今人微言輕,即使今天拼死幫了宋良娣主僕,她們也不見得長命百歲,何苦搭上這一世自己籌謀幾許。

  聞溪正愣神,突然聽到殷煜珩開口,「殿下,下臣認為,其中也許是有什麼誤會。」

  還在太子懷中淒淒抽泣的梅湘凌,聞聲也詫異地看了過來。

  殷煜珩一向眼裡不容沙子不假,可他對於梅湘凌以外的婦人是死是活從不會多言半句。太子向來知道他的脾氣,今日卻越發看不透他,便將搭在梅湘凌肩上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煜珩看出什麼了?」

  「下臣本不該摻和東宮的事,只是覺得,若是這宮婢自己演了一出偷梁換柱,那定有跡可循。」

  殷煜珩偏過臉,「聞溪,你那狗鼻子靈,是否能查驗,她身上可曾沾染藥材?」

  「……若是不曾換過衣衫,定能查驗清楚。」

  聞溪吹牛,她不是小狗,天下藥草何其多,天天泡在藥罐子裡的藥店夥計,也不見得能聞出來,她又怎麼可能查得清藥材有沒有經過悅榕的手。

  只不過殷煜珩開口了,她必須應下,哪怕是虛張聲勢,讓真正做賊心虛的人自己跳腳也是好的。

  殷煜珩很滿意聞溪反應得快,看他的眼神隱隱露著默契,外人不見得察覺,可跟他青梅竹馬的太子妃怎會看不出來,這聞溪不會只是婢女這麼簡單。

  得了太子批准,聞溪走到悅榕身前,不光糗聞了衣袖,還抓了她的手指,查看指甲縫隙,甚至連頭髮都查了一遍,極其細緻謹慎。

  那樣子很專注,太子站在近處看得真切,倒是覺得聞溪十分有趣,竟不自覺地彎了眉眼,只是這一切在殷煜珩的眼中,凝成了深深地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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