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司徒褚很喜歡吃烤羊腿,您知道嗎?
2024-09-20 13:39:54
作者: 蘇二十六
說話間,許安安猛地抬手,此時飛鏢寒光一閃,一轉眼許安安已然幾步衝到赫連融的身邊,將飛鏢抵在他的脖頸處,看起來但凡只要再往前一點點,便能很是輕易地叫他喪命。
赫連融並未動作,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或者說即便他想動作,腿腳的緣故也動彈不得。
「許安安你要幹什麼?!」笪禮一愣,當即動作極快的舉起了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將劍尖兒衝著許安安。
「笪禮。」赫連融面目鎮定,衝著面前的笪禮抬手阻止,隨即用餘光看向身後的許安安,輕聲道:「如果許姑娘不願接受本王的道歉也無妨,本王如今雖不敵,但這裡畢竟是西境,本王若是開口,倒還有些餘力。若是許姑娘想離開西境,本王現在就可以讓人護送你們回去,一定能夠讓你們順利安全的到達齊國。」
許安安笑了笑,與赫連融身高的差距雖讓她略踮起腳尖有些費力,但畢竟飛鏢在手,赫連融寬大的身軀足夠擋住笪禮的劍,因而她躲在他的身後倒也很是安定:「我知道司徒褚的死其實跟太子殿下您本身無關,只是我心下不快,覺得司徒褚都是為了保護太子殿下您方才會喪命,想來他如果不是背著您,以他的身手應當能夠躲開那些個追殺您的人,故而想要讓太子殿下您給司徒褚陪葬。這樣做……會不會有些失禮了?」
赫連融面不改色地緩緩搖了搖頭:「不會,理所應當。」
笪禮雖應著赫連融的話往後退了一步,但看著許安安指尖一動,眼中厲氣更甚,劍尖一正道:「許安安,你放開太子殿下,否則我一定會出手。」
許安安哦了一聲,側首卻是衝著赫連融說的:「太子殿下,您聽見了沒?這個人想要保護您,還說會對我出手,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果真殺了您,怕是自己小命也不保,您說這可怎麼辦呢?」
赫連融看了笪禮一眼,語氣堅定道:「他不會。」
「是嗎?可是我覺得他會。他為了保護您,好像不大把別人的性命看在眼裡。」許安安微微一頓,轉了話頭又道:「不過我這邊您一命換兩命,是你們賺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許姑娘今日殺了本王便能消除仇恨,那許姑娘便動手吧,叫怨恨止在本王這處,也很好。更何況本王心中知曉,如果今日不是許姑娘傾囊相助,本王還在太子府內,也不一定能活到現在。既如此,本王只當這條命還了回去,無妨。」赫連融閉上眼,輕聲道:「來吧。」
「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麼說了,想來我若是不動手,怕是也叫太子殿下您面子上過不去,好像我抗命不遵似的。」
許安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笪禮的,而笪禮顯然在對上她的眼神時下意識地再次舉起劍衝著她。
那個當下,笪禮從許安安的狀態中感覺到她好像真的會下手。
「能感覺到了嗎?這就是害怕心下重要之人死掉的心情,只是你心下重要之人不多,而且他如今也還安穩活在你跟前兒,能與你說話談天,甚至還有我這樣的人在他死之前叫他能夠安生說出自己的臨死遺言,寬慰一番,可是司徒褚就不一樣了,他還有好些話沒說,好些事情沒做。」許安安從赫連融的身後走了出來,站在二人之間攤開手,方才攥著飛鏢的方向顯然只是沒有任何傷害力的鈍處,隨即笑了笑又側首看向手上刀劍還沒來得及放下的笪禮:「笪禮,這是我給你的劍,是讓你用來保護自己的,沒讓你用來殺我。」
笪禮一愣,收起劍的那一剎那少有的無地自容。
「多謝許姑娘。」赫連融微微拱手:「許姑娘心軟,只是本王今日這話,來日亦有效用。」
「客氣了,太子殿下您也很不必這麼說,沒得我當真哪日裡心下過去,當真要來尋您,到時候怕是沒有這樣盡心盡力的人跟在您跟前兒,為您報仇。」許安安面色沉了半分,轉而衝著赫連融負手正色道:「我先前答應太子殿下的事情我會做到,因為我言而有信,也希望太子殿下您能夠記得答應我的事情。這不是交易,是承諾。」
「許姑娘放心,本王的承諾,一定會做到。」赫連融頷首。
「好,我相信您。」
許安安回頭看了一眼司徒褚,心下暗自一句對不住。她想,司徒褚應該是能聽見的。
方才她的確有機會殺掉赫連融,甚至有那麼一刻,她當真很想這麼做。
許安安自認或許有那麼幾分想要推卸責任的本能,讓她覺得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自於赫連融,如果不是他,笪禮不會費心做上這一番的局。可是許安安強忍著沒有動手,她不知道這樣的話自己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在往後的某一天忽然睡夢中驚醒,覺得自己對不起司徒褚,覺得司徒褚死不瞑目。
顯然此時如果殺了赫連融的話,她心裡要好受許多。
但至少在對於這個人的角度上,笪禮的確沒有說錯,赫連融會是個好皇帝,這點許安安深信不疑。如果說事已至此,那麼許安安也很清楚的知道,司徒褚的性命不該僅僅是為了將赫連融帶出太子府後送到這兒,還有更重要的延續,否則,他的確死得一點兒都不值得。
所以司徒褚可能更希望自己這樣選擇,那麼自己也情願幫他把剩下的路走下去。
許安安這麼想著的時候也暗自揶揄了自己一句,反正死人又說不了話,怎麼想就怎麼是了。
許安安在赫連融和笪禮的視線中遠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過頭幾步到赫連融的跟前兒,抬起頭看著他說道:「太子殿下,司徒褚很喜歡吃烤羊腿,您知道嗎?」
赫連融一怔,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許安安哦了一聲,扯了扯嘴角開口,言語間十分恭敬:「那可以麻煩您給他準備一些嗎?用西境的禮節。這是我答應他的,再配些酒水吧,算是您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