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是覺得我會對太子殿下怎麼樣嗎?
2024-09-20 13:39:50
作者: 蘇二十六
笪禮的話,安排得不可謂不妥當,但這樣的冷漠自持讓許安安實在恐懼。
「笪禮,在你看來,我是個什麼樣兒的人?」許安安終於徹底相信了笪禮所說的一切,這樣的信任頓時讓她只覺得周身發冷,她低著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司徒褚,覺得可悲可憐,他在他們看來如同螻蟻一般,好好兒的性命說殺便能殺,而自己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不過是因著許忠的存在稍微寶貴了些。她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要哭的,畢竟很是委屈,但眼中竟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你自以為玩透人心,下了好大一盤棋局,安排得好生妥當。可是你覺得若是你直接與我說你想救個人,會有些危險,以我的性子,我不會幫你,非得是你強迫逼著我無可奈何,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才能夠應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早些與我說,可能司徒褚就不會喪命,或許……可以有更好的法子。他是無辜的。」
「我也並沒想到司徒褚會死,所以如果你覺得我錯了。」笪禮頓了頓,垂首道:「那對不住。」
「對不住?」許安安輕嗤了一聲。
笪禮抿著嘴角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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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準了我打不過你,還是說現下已經是你勝券在握讓我逼不得已的情境,所以無論如何你也不怕了?」許安安笑了,這聲淡淡的對不住,著實輕得不足以償還人命:「笪禮,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嗎?」
「我是什麼人,都已經告訴你了,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隱瞞過你分毫。」笪禮正色。
「但我不知道。笪禮,我不認識你了。」許安安搖了搖頭,眼中儘是失望:「我知道你冷血,知道你不在乎人情,更知道你無所謂生死,就連你自己的也是。但我以為至少你是可交之人,我把你當朋友,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的心裡頭有大義,有家國,你連小臻和她奶奶那樣的人路上都可以隨手救起,我以為你的善良在心裡頭,只是我看不見罷了,因而藏得深一些也無妨,但這是在我覺得很珍貴的東西,很多人沒有。可我沒想到,還是我錯了。」
「你怎麼想都好。」笪禮顯然並不想與許安安糾結於此,蹙眉道:「但是許安安,你見過太子殿下,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如果西境是他來繼位,他一定會是個明君,會讓西境太平。我們都不想發生戰爭,都不想百姓因此流離失所,所以,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們的方向就可以是一樣的。」
「你別跟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兒,方才過去或許我會覺得至高無上,只是現下,連眼前的一條命我都護不住,談什麼百姓家國?我不想聽。更何況什麼叫可以是一樣的?我是用來威脅我父親的,司徒褚是用來保護我的,還有什麼?你要不要告訴我今兒的那輛馬車和那匹懸崖底下的馬都是你早準備好,到了點兒到了地兒它們就該砸在那兒死在那兒?你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但是你又當真用人到了極致,當真可笑。」許安安冷哼了一聲:「太子殿下好與不好與我並沒什麼關係,西境是亂了還是安穩亦不會影響到我什麼。笪禮,你說錯了。雖然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方向也是一樣的,可是方法不是。你太過自私,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可以,但我做不到。」
許安安話音剛落,身後傳來赫連融的聲音。
「許姑娘。」
許安安心下惱怒,早已口不擇言,恨不得用最惡毒可怕的話去詛咒怒懟,以看起來像是自己為了司徒褚做了些什麼,但聽到身後的聲音,這方想起這處除了自己和笪禮之外,這處還有個赫連融,這個自己說是沒什麼關係的人。
許安安應聲轉過頭去,只見赫連融手中攥著跟手腕粗的木棍支撐著自己的行動,衝著她微微一俯身。
許安安愣了愣,別過臉沒言語。方才一時氣急,說話也沒過腦子,只想著激怒笪禮。這會兒雖不後悔,但是畢竟還是有幾分不大好意思。
赫連融面目鎮定,撐著木棍方才能夠緩緩走到二人面前,動作極慢。
笪禮想要上前去扶,卻被赫連融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赫連融低頭看著司徒褚,眼中隱約有幾分淚光,故而再看向許安安的時候,悲痛和無奈都恰到好處:「許姑娘,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原都是因為本王的緣故,若不是本王被二弟所累,笪禮又一心想要救本王,也不會把事情發展到現下這個樣子,司徒公子也不會死。所以這聲對不起,原是應該本王說,並非笪禮。」
說著,赫連融又是一俯身。
許安安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有些訝異,這種訝異來自於高位者的屈膝。但是轉而便對自己嗤之以鼻。在那一刻她腦中划過的想法竟是一國太子都對自己說了聲對不起,還帶一鞠躬,那自己方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此時此刻遲來的歉意油然而生。
而笪禮立在原處只是轉頭看了一眼,隨即抬步站到赫連融身側,與他站在一道。二人對許安安一個,赫連融是在道歉沒錯,但是笪禮儼然是保護赫連融,且防範許安安的意思。
許安安被赫連融一番話說得正猶豫的功夫,笪禮的動作卻讓她忍不住微微挑眉:「怎麼,笪軍師,你是覺得我會對太子殿下怎麼樣嗎?」
笪禮固然知曉許安安的性子雖衝動,只是有底線,但自己做出這個動作近乎本能,站定之後他也有些意外,在那一刻他心下愈發確定,他的確對許安安沒有那麼信任,甚至害怕她當真會頭腦一熱地傷害赫連融。因而猶豫的同時,卻並未再退。
許安安點了點頭,隨即笑了開來,眼中顯而易見的失落並未掩飾:「是了,你做得也沒錯,就連我自己都這麼覺得,更何況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