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家父子
2024-09-20 12:28:36
作者: 折春一枝
阿吉有點兒不懂,為什麼不能當最後一個。
接著,紀玄便冷笑一聲,解開了他的疑問。
「當最後一個,等著老頭子把紀成和紀為的都看了,罵我的時候,再一一舉例和對比?」
「到時候讓那倆看我的笑話?」
「別把他倆嘚瑟死。」
阿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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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五公子說的對。
還是第一個進去讓老爺檢查比較好。
大房四個公子,紀成常年待在書院,紀為也在書院讀書,並不常回家。
至於年齡最小的紀聰,則一直被陳姨娘帶著跟隨父親在任上。
可以說,大房這些公子們,只有紀玄成日裡窩在家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即便他去書院,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所以即便紀玄的課業沒有挑出太大的毛病——仍然一如既往地爛,但他還是被大老爺狠狠數落了一頓。
幾乎被罵的狗血淋頭。
紀玄前幾年被罵的時候,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氣得紀海罵得更久、更厲害了。
但他後來發現自己的表現會刺激到老頭子,延長挨罵時間,他倒不怕被罵,但他不想在這兒浪費太長時間,聽的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太煩了。
於是,他後來挨罵時,就自覺低著頭。
紀海便不會每次都揪著態度的問題,反覆說事。
但紀玄顯然還是高興早了。
紀海拿著他的本子,從內容狗屁不通,數落到字寫的跟狗爬似的,不帶歇氣地說了小半個時辰。
紀玄見他聽了,以為終於說完了。
於是,他便拿著自己的功課,正轉身要走,卻被紀海叫住。
「走什麼走!」紀海一臉怒容地斥道,「站這兒,看看你兩個哥哥的功課是如何做的!」
紀玄嘆了口氣。
看來老頭子是罵完以後,尤不解氣,還要等看完了紀成和紀為的,再接著數落他。
等紀玄好不容易從紀海的屋子裡出來時,已經晚霞滿天的時候了。
站了一下午腿都酸了,他邊走邊張開胳膊活動身子,剛走到丹楓院門口。
就被人叫住了。
「五公子,五公子,留步!」
紀玄轉過身來,見是紀海身邊的小廝。
他煩躁地揉了下腦袋,「又有什麼事?」
「老爺……」小廝低著頭,囁嚅著開口,「老爺讓五公子立刻回去。」
小廝說話間都有幾分膽戰心驚。
紀玄意識到小廝的表情不太對勁,沉著臉色問:「怎麼了?」
小廝低著頭,恭恭敬敬回答道:「幾位少爺剛走,章家老爺就來了,不知道與老爺說了什麼,老爺很是生氣,讓五公子立刻過去。」
站在紀玄身後的阿吉瞪大了眼睛。
他是知道公子前些日子狠狠教訓了章步一頓的。
一時間,阿吉慌了神,看向紀玄,「公子,這……」
紀玄臉色雖沉,但並不慌張。
他吩咐阿吉道:「你先把這些東西放進去,我過去看看。」
說完,就跟著紀海院裡匆忙跑來叫人的小廝走了。
.
紀玄過來時,紀海正坐在上首,一臉鐵青。
章家老爺坐在紀海右手邊,滿臉怒容,細細數落著紀玄如何欺負他寶貝兒子的惡行。
而章步正坐在章家老爺身側,緊張兮兮地盯著門口。
紀玄出現在門口時,他一看見,就立刻站了起來,好像被蟄了屁股一樣。
「怕什麼!」章家老爺斥他道,「坐下!」
章步被一吼,又看著紀玄,好像生怕紀玄忽然有什麼動作。
他磨蹭好一會兒,才緊張兮兮地重新坐下來。
章家老爺見狀又轉頭,鐵青著一張臉,抖著手,指著紀玄對紀海道:「看看,這就是你們紀家的好家教,給我兒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在我們這些長輩面前尚且如此,不知平日裡私底下還如何欺負我兒呢!」
紀海「砰——」一聲拍響桌子,對紀玄斥道:「逆子,還不給我跪下!」
「向你章家伯父和章家兄長賠不是!」
紀玄輕飄飄撇了章步一眼,臉上甚至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像此刻紀海罵的不是他一般。
章步立刻重新站了起來,好像火燒著了屁股,他慌亂無措地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
他又去拉章家老爺的袖子,「爹,咱走吧,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
章家老爺怒火更甚。
「砰——」一聲,他也拍響了桌子,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你給我坐下!」
「紀兄,本來小輩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欲多管,可你看看,我若再不插手,就怕哪一天,我兒都被你家這位打死了,我們這個當爹的才知道!」
章家老爺把章步揪起來,一把扯開章步身上穿的衣服。
肩膀和胸膛處,白皙皮肉上,烏青的傷痕格外明顯。
看樣子傷了有幾天了,沒想到竟還如此嚴重。
紀玄也沒想到,這章步竟如此不中用!
這也太嬌氣和不經打了,受了那麼點兒傷,這都好幾天了,還這幅樣子。
他煩躁地揉了下眉心。
章家老爺氣勢十足,說話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吵的人耳心疼。
「這都是五天前受的傷了,如今淤血還未散盡,大片淤積在這裡,五天前傷的多重,不要我說,紀兄也能看得出來吧?」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紀兄今日必定要給我說法!」
「我章家再不濟,也斷沒有嫡子被人踩在腳底欺負的道理!」
章家老爺氣得恨不得掀翻紀家的屋頂。
紀海臉上早已經掛不住了。
今日這事兒不給章家父子一個說法,章家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紀海一向是個好面子的,紀家也是臨安城裡的體面人家,還是頭一遭被人上門來指著鼻子罵。
紀海活了這麼多年,這種事情簡直是第一回!
他見紀玄仍舊死性不改,既不跪下,也不道歉,更是氣得心肝肺都火辣辣的。
「來人啊!上家法!」
不一會兒,就有人呈上兒臂粗的黑漆木棍。
木棒上的黑漆反射著冷冽的光。
還沒挨上皮肉,就已經能想像出來,它的手段與力道,頓時讓人不寒而慄,心生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