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皇后的孩子不必在意

  太后今日不是安排了韓淑妃會去陪伴齊成翊，讓她至少拖住他嗎？怎麼這會兒反而來慈寧宮了！

  文姜心緒亂七八糟的，在齊成翊面前跪下行禮。

  「奴婢文姜，參見陛下。」

  「起來吧？」

  齊成翊倒是很好脾氣地招呼她起身，慈寧宮的宮人很少有對他這麼好脾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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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讓你來的？」

  「是的。」文姜眼珠子一轉，機靈地道，「太后娘娘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心裡是不高興的。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才剛擺了她一道，如今風水輪流轉，她熬出頭了。」

  「皇后的孩子不必在意，反正不是……」齊成翊說著說著，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打住，「總之，朕是在意她的，她不必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朕也不用你替朕說話，朕待會兒親口告訴她。對了，太后呢？」

  「太后午睡去了，這會兒還沒有醒呢。」

  午睡？

  齊成翊有些懊惱，玉嬈錦是沒有午睡的習慣的，他害的她心緒不寧都要午睡休息了，真是他的過錯。

  文姜瞧著齊成翊的臉色，貼心地道：「陛下，既然如此，那不如先去正殿等一等太后娘娘？」

  「可。你領朕去正殿吧。」

  文姜竊喜了一下，計劃的第一步通了。

  文姜給齊成翊奉上茶，想著自己總得去提醒一下玉嬈錦，便道：「如果陛下急的話，奴婢先去寢殿，把太后娘娘叫醒？」

  「不，不用。」齊成翊慌忙制止，「打擾她睡覺了她又該不高興了。」

  實則是齊成翊自己想溜到玉嬈錦的寢殿看玉嬈錦的睡顏，齊成翊只回想一下，就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你先下去忙吧。」齊成翊準備趕人了。

  文姜如蒙大赦，立即行禮離開，飛也似地往書房跑去，準備告知玉嬈錦，齊成翊來了。

  文姜跑啊跑啊，為了抄近路特地走了花園的方向，卻忘了今天早上花園裡來了工人正準備挖一口新的井，這一下沒注意，「噗通」一聲直接掉了下去。

  等她被人發現，渾身泥濘的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

  齊成翊見文姜走了，放下手中的盞茶，起身往玉嬈錦寢殿的方向走去。

  他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像一隻走路無聲的貓科動物，悄然溜進了目標的寢殿。

  隔著屏風，他好像確實看到床上有一團物什，想必是睡覺的玉嬈錦，將腳步放的更輕。

  越過屏風，他走到床前，臉色霎變。

  哪有什麼玉嬈錦，那確實是一團被子。

  啊不對，是兩團。

  兩團疊好的被子，在屏風的反射下倒有了些圓形的弧度。

  文姜欺騙了他。

  玉嬈錦指使文姜欺騙了他。

  齊成翊的腦中頓時有了這個想法。他不會以為現在玉嬈錦會跟他玩什麼情趣遊戲。

  他一甩袖子，往殿外走去。

  玉嬈錦肯定還在慈寧宮裡。上回的密道已經被堵住了，她是沒有辦法離開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齊成翊帶著這樣的疑惑在慈寧宮找了起來。

  玉嬈錦跪在牌位前，和魏子伋神交已久，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竟是有些恍惚。

  流光眼疾手快地過來攙扶她：「太后跪的有些久了。」

  玉嬈錦點了點頭，卻不打算站起來，而是換了個盤腿坐的姿勢，就像是圍爐談話的舊友見面。

  她招呼著流光往旁邊的墊子坐下來，流光擺了擺手，先過去給魏子伋點了三根香，拜了又拜後，才坐到墊子上。

  玉嬈錦欣賞地看著流光：「有的時候總會覺得，你跟著我，是委屈了你。」

  流光拼命地搖了搖頭：「流光不委屈。若沒了太后，流光的日子過得未必比現在好。再者，太后待流光絕非尋常主僕，流光十分感念。若要太后給流光賜婚嫁與他人，流光倒不依，即使選的再好，未來夫君終究是他人，看似得到了世俗幸福，但太后和流光都無法保證，他能夠真真切切懂得流光的心。除非當真有萬里無一的完美良人，不過那怕是只有夢裡才有的，人生總是不完滿的。」

  玉嬈錦聞言，竟是低頭笑了：「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難覓。你若真要嫁走了，我怕是會哭的比嫁女還傷心。」

  流光嘻嘻一笑，正準備打趣，又憶起這是在魏子伋的牌位前，忙收斂了笑容。

  玉嬈錦自然察覺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笑便笑，沒什麼好顧忌的。若子伋哥哥還在世，他也樂意看到你我的歡聲笑語。」

  流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流光僭越了，不過娘娘總是比一開始時，心境要舒暢的多了。」

  玉嬈錦露出靦腆的笑意：「人生那麼長，總得給自己多點快樂。況且現在離真正的解放已經很近了。猶記得我們小時候，也像這樣一起圍坐在火爐邊。記得那次大冬天的，我還小，明明是金尊玉貴的小娘子，不願吃府里精細食物，突然想吃烤地瓜。母親不許我吃這種不文雅的食物，找府里的廚房自然是吃不到的。天寒地凍的，外面的流動的推車鋪子也早都歇業了。最後是子伋哥哥帶我們倆去山上玩，不知道從哪裡挖來了紅薯，給我們烤著吃。」

  「結果哇！魏公子烤的不熟練，第一回全烤焦啦！」流光樂呵呵地接過了話頭。

  流光知道，夫人不讓玉嬈錦吃地瓜的原因就在於，這玩意兒吃多了容易出虛恭，對於一個名門淑女來說，這在別人面前是大大的不雅。玉嬈錦本就脾胃虛弱，夫人便直接禁了這個吃食。

  但人就是這樣，你越是不讓她吃，她就越想吃。

  齊成翊終於摸索著找到書房，書房的門是虛掩著的，他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卻發現書架處開了一個大洞。

  這是當時被發現的密道的另一面。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玉嬈錦算準了齊成翊發現這裡有通往宮外的密道後，不會再認為另外一側還有一個完全不相通的獨立的密室。

  齊成翊望著這個入密室的小小通道，瞠目結舌，沉默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