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哀家要的是萬無一失！

  「太醫，胡皇后怎麼樣，有把握救醒嗎？」玉嬈錦看著太醫給胡善祥施針，還是關心了一句。

  好歹是跟胡家協議送入宮的皇后，這才幾天就沒了，這是她這個做太后的失職。

  她一時半會兒沒法跟胡家交代，最重要的是，魏家還沒有平反成功，她還需要胡家手裡的證據。

  「回稟太后，皇后娘娘吃的不多，中毒尚淺，待微臣施針引毒，再服幾貼解毒的藥物，就沒事了。」

  「有勞太醫了。」

  ——

  玉嬈錦就胡善祥中毒一事，往胡家光明正大送了不少東西，裡面當然有她想送的信。

  次日早朝，錦衣衛指揮使張棄疾上報查訪到，當年跟隨魏世子一起出城作戰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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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名叫黃保全，兵部根據當年出戰時記錄在冊的名單確認了他的身份。

  他缺了一條胳膊，但言辭懇切地說，當初他們是中了陷阱才會全軍覆沒，而且這個陷阱不是敵方的，而是己方的。

  當初魏世子帶兵深入大漠追擊敵軍，一瞬間失去了方向。他下令就地整頓，待沙塵散去之後再行決斷。

  當初沙塵初初散盡之時，他是斥候，奉魏世子的命令先行一步查探敵情和地形。

  結果他向前走了幾里，沙塵再起，他無法前行，和大部隊迷失了方向。

  直到第二天，他才尋到大部隊，不過此時包括魏世子在內，大部隊已經全軍覆沒，再加上風沙大的緣故，屍體上面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黃沙。

  他撇開屍體上的黃沙，露出裡面的衣服，這才辨認清楚了這些人的身份。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沙地里突然傳來一陣呻吟聲。他循聲望去，終於找到聲音的來處，他挖開沙子，裡面有一個腹部中了一刀，奄奄一息的人。

  他可以說是生命的奇蹟，沙子堵塞了他的傷口，替他止住了些，但傷逝實在過重，無法挺到大夫來救他。

  黃保全認出了這個人，他是隊裡的弓箭手，他告訴黃保全，在他走後不久，有一夥兒穿著和他們同樣服飾的人來找他們，說他們是魏侯派來接他們回城的。

  當時大伙兒都大喜過望，在接受了他們的糧食和水後，就準備跟他們一塊兒離開，但在喝完他們給的水後，他們一個個就頭昏腦漲起來，隨後，那伙自稱是他們援軍的人亮出的手中的刀劍。

  接下來，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當時的場面過於混亂，再加上黃沙再度漫天，他只知道當時殺聲和呼救聲混合著，他腹部中了一劍，倒入沙中。

  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個人在說完這些事後，就已經耗盡全部的力氣，斷了氣，黃保全看了一眼地上的糧食，知道這是不能吃的東西，只能咬著牙直接上了路。

  為了活命，他只能自己用小刀割下自己胳膊上的肉來充飢，等他活著走出大漠的時候，他的胳膊也已經廢了，只能截肢。

  等他走到大齊的邊城時，聽到了魏世子投敵叛國，魏侯以身殉城，魏家滅門的消息，身為當事者，他只能隱姓埋名起來。

  黃保全說完，朝堂上的臣子們皆是一片沉默。

  「陛下！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如有虛假，必叫我不得好死！」

  如果黃保全說的是真的，那麼魏世子並沒有投敵叛國，而是被自己人陷害，死在那個地方，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陛下！」右相寧紹清是朝臣里第一個開口的。

  「當初皆傳魏世子投敵叛國，但無論是鄭國還是衛國，都沒有他的消息。世人皆知，魏家世子最敬那春秋時期的伍子胥，最是熟讀他所著的《水戰兵法》。若他還在世，得知自己在齊國的家人全部被殺，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會不憑藉著自己在敵國積攢的權勢，回來復仇呢！」

  齊成翊沒有說話，這也是當年說魏世子投敵最大的一個疑點。

  常人都道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若敵國招安了如此大將，母國還殺了他們的全家，這十年過去了，當真一點風聲也沒有麼！？

  「張棄疾，那伙冒充救兵的人，可能查到身份？」

  「回稟陛下，當年那場戰爭中，在兵部登記在冊的名單里的士兵，全部沒有生還。有疑點的，屬下讓人一一去他們的故鄉查過了，邑人親人都說他們沒有歸家，都以為他們早死了。」

  「那就是無人可以佐證這位老斥候的話了？」齊成翊揚起了聲音，質問群臣。

  「陛下。」胡明正上前一步，「臣雖不知關於魏家投敵一事的內情，但臣可以證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魏侯並沒有在軍餉上貪污。糧草遲至，是，是有人故意為之。」

  胡明正說著，閉上了眼睛，從自己的懷中將證據掏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齊成翊抬手示意，讓劉大監把東西拿上來。

  齊成翊抖開那捲布帛，看了不過兩眼，挑眉道：「這是，皇考的親筆密旨？」

  「正是。這個秘密在臣心裡埋藏十年了。十年來，臣日日良心不安，等著給魏家平反的機會……現在，終於是時候了！」

  不知內情的大臣們竊竊私語起來，難怪當年胡明正從戶部的一個小嘍囉莫名其妙被先帝看重，娶了先帝的妹妹清河公主，搖身一變成了駙馬還升了官，原來是這個原因！

  「張棄疾，勞你去把這事也給查證一下。」齊成翊若有所思地看著胡明正，將手中證據往旁邊一遞。

  ——

  玉嬈錦手上有很多關於魏世子沒有投敵的證據，但這些都是輔助，最關鍵的一條，也就是先帝的親筆密旨，她沒法查到。

  如今魏侯沒有貪污一事已經被證實，就差那最關鍵的徐惟正的破綻了。

  她偷偷養了黃保全十年，護了他十年，也不算枉費她的苦心。

  「徐惟正那邊，太后打算怎麼辦？」流光一面給玉嬈錦梳著頭髮，一面問到。

  「既然我們拿不到，那就想辦法讓他自己拿出來。若不是哀家沒法出宮，否則哀家就親自去拿了。」

  「娘娘不必擔心，右相大人辦事可靠，不會讓您失望的。」

  「在關乎魏世子的事情上，哀家要的是萬無一失，而不僅僅是可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