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日裡的暖心時刻

  秦川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轉個不停，昏昏沉沉的腦袋一片空白，忘記了自己躺在床上的原因。

  足足過了十幾個呼吸，他才想起來發生過什麼。

  西南沼澤，熊地精過境！

  一想到那日，漫山遍野的地精，秦川一個軲轆坐了起來，兩隻手下意識地在面前揮舞：

  「殺！殺，殺殺殺！」

  「少爺，少爺。」

  蒂法一個閃身，來到了秦川的身邊，張開懷抱，抱住了秦川：「少爺，過去了，都過去。」

  秦川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抱緊自己的蒂法，兩隻手這才放鬆了下來：「蒂法，是我的蒂法，你沒事就好，你沒事真好...」

  腦袋埋在蒂法的胸口，兩隻手臂緊緊抱著她的腰身，口中碎碎念地昏睡了過去。

  

  蒂法伸手撫摸著秦川的腦袋，將他整個人抱在自己懷中，金色的頭髮隨性地散亂著，側臉貼在自己平滑的小腹上。

  纖纖玉手，在秦川的臉上遊走，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了一個弧度，冬日溫熱的陽光，透過窗角，照進了小屋，害羞的只留下一米陽光。

  『我是少爺的蒂法，一直都會是少爺的蒂法！永遠都不會改變！』

  秦川睡得很『安詳』，他的夢裡有軟糯的白雲，清香的空氣，還有迎面的清風...

  秦川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大秦保衛戰的五天之後。

  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努力揉了揉發脹的眼睛，秦川全身沒力地半坐了起來。

  「少爺。」

  蒂法手裡拎著一個碳爐，裡面的木炭，是穴居人今天早上剛點燃的果木。

  目睹著炭爐送到自己身邊，秦川突然有些恍惚，一切都似曾相識，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嘻嘻，少爺，你流口水了。」蒂法嘴角上翹，彎著一對大眼睛，痴痴地笑了起來。

  「稀溜溜。」秦川故意弄出了很大聲，察覺到嘴角並沒有口水，這才明白是蒂法這個小丫頭，在故意戲弄自己。

  「哈哈哈，少爺精神力透支，人也變傻了呢。」

  伸手摸了摸秦川的額頭，蒂法一本正經道：「嗯，溫度還有點兒高，看來腦子已經熟了。」

  秦川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身體稍稍後仰，有些乏了。

  蒂法見狀，乖巧地將一床棉被塞到了他的身後：「少爺肯定餓了吧，我給您去拿稀粥。」

  就在蒂法轉身的瞬間，秦川的大手拉住了她的皓腕。

  指尖碰觸帶來的酥麻感，讓蒂法整個人愣在原地。脈搏在不自覺地加快，被他碰觸的地方，溫度緩慢上升。

  「少...少爺。」

  蒂法紅唇微張，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低著腦袋乖巧地轉過身。

  「謝謝你...」

  話音剛落，秦川的眼皮就閉上了，大手悄然從皓腕處滑落。

  修長、纖細的小手，靈蛇一般抓住了秦川的大手，將他的手掌握在手心裡，輕輕放在了床上。

  『少爺，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將秦川整個人放平，蒂法輕輕地給他蓋上了被子。

  將腋下的被子塞了塞，這才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維德大人，您找少爺？」

  「沒，我聽著裡面有聲音，過來看看少爺身體怎麼樣了。」維德尷尬地打了個哈哈，他剛剛可是全部都看到了...

  「少爺又睡過去了，魔法師的身體太差，過度地消耗精神力，確實會導致身體報復性的嗜睡。」

  維德重重地點頭，沒事人一樣轉身離開了，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蒂法的手腕。

  強如蒂法，怎麼可能沒注意到維德的小動作，俏臉「唰」的一下羞得通紅，哪裡還敢在這裡停留，一個閃身就逃跑了。

  第九天的中午

  中間清醒了三次的秦川，總算是養足了精神，能下床活動了。

  「少爺，領地的損失已經統計完了，請您過目。」維德拿出了兩張莎草紙，遞到了秦川的面前。

  秦川眯了眯眼睛，一直到現在，他的腦袋都是暈暈的：「還是你說給我聽吧，頭太疼了，看不了文字。」

  「是，少爺。整個領地，死亡領民零人，輕傷一百七十五人，重傷兩人，都已無大礙。」

  「第二道防禦工事，全線崩潰，無法繼續使用。第一道拒馬樁，損壞率達百分之九十五。」

  「領地消耗小紅磚，兩萬三千零六十二塊，大紅磚，七百五十六塊...」

  「其餘財物損失零。」

  聽著維德把兩張紙都念了一遍，秦川有點兒意外道：「玉米田沒有受損嗎？」

  「少爺，當時用方磚把玉米田攔住了，又有雪域黒朴人誓死抵擋，所以沒有被破壞。」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糧食還在、人還在，一切都能重新開始。

  「戰場打掃得怎麼樣了？」秦川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那些屍體不好好處理，很可能會發生更大的疫病。

  「回少爺，所有地精的屍體，全部拖到防禦陷坑裡，統一焚燒處理了，紅土高坡附近的血塊、碎肉，全都清理乾淨了，被您一把大火焚燒過的地方，有濃烈的屍油殘留，估計要一段時間，才會清理乾淨。」

  「好，處理得不錯，蒂薩河，都清理乾淨了吧？」秦川可不想以後一喝水，就能聞到腥臭的熊地精味道。

  「少爺放心，我派雪域黒朴人，將整個蒂薩河的河床，全部更換了一遍，絕對保證整個領地的用水安全。」戰後第一時間，維德就把這件事情搞定了。

  「好，做得不錯！」

  「少爺，這次穴居人臨陣退縮，差點兒導致整個防線陣腳大亂，還請少爺示下，應該如何處理。」維德一直把這件事情，壓下，等著秦川來處理。

  秦川聞言皺了皺眉：「維德，你說該如何處理？」

  「少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臨陣退縮者...」維德沒有繼續說下去，整個領地吃的都是人家穴居人供應的糧食，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把人家咋樣，到時候真把他們惹毛了，一個不給你種糧食或者偷偷挖洞逃跑了，他們哭都沒辦法哭去。

  「算了吧，穴居人天性如此，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的。」

  秦川擺了擺手：「說到底還是我們的底蘊太差，如果我們也能有五丈高的城牆，或者魔法師、劍士多到用不完，還會在乎這群侏儒的戰鬥力嗎？」

  「畢竟還要仰仗他們種田、幹活，就說他們挖防禦工事，阻截了大量熊地精有功，與臨陣脫逃的過錯相抵，必須繼續為領地做貢獻，才能換取新的農作物種子？」

  「少爺英明，老奴這就將您的懲戒，告知穴居人，布克這幾天，每天都來這邊等著，能看出來，他還是有些擔心您的身體。」

  「行，你去吧，把布克這個傢伙叫過來。」

  維德剛走到紅土高坡的圍牆處，布克就從角落裡竄了出來，那把標誌性的大鐵勺，早就被他扔了，出了整個族群臨陣脫逃的事情，布克沒有臉面再炫耀它了。

  「維德大人，主人醒了嗎？」

  布克躡手躡腳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發現他，這才小聲地問道。

  「你們自己做的什麼好事，你不知道嘛？少爺對你們多好？你怎麼就不知道要臉呢？」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只求當面向主人認錯，還請大人行個方便。」布克陪著笑臉，傻呵呵道。

  維德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主人叫你過去。」

  「得嘞，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布克撒丫子就往秦川所在的房間跑，眼看就要跑到了，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布克一驚，想要急剎車，根本來不及。

  眼看著就要跟主人撞上了，一個黑漆漆的腳底板踢了過來，直接把他給踢到紅土高坡下面了。

  布克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垂頭喪氣地低著頭，又跑到了秦川的面前，大聲的哭喊著：「主人啊，我的主人！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維德看見布克的窘樣，搖了搖頭走開了。

  「唉？我不是把你踢走了嘛？你怎麼又回來了？」秦川翻了翻白眼，布克這個傢伙，就像一塊狗皮膏藥，踢都踢不走了。

  「主人啊，您可不能趕我走啊，沒有主人的收留，我們穴居人能去哪裡啊？」布克才不要臉皮呢，只要能留在大秦領地，他認了。

  經過這次的獸潮危機，布克算是看清楚了，自己這個種族，在地底世界，有兩大精靈欺壓、盤剝，在聖輝之脊有光明神教和沙諾羅人劫掠、壓榨，只有在大秦領地，這個看上去壞壞的領主大人，也就是嘴巴惡毒了一些，他的心還是很善良的。

  至少沒有讓整個穴居人，吃不飽飯、穿不暖衣，還時不時的會賞賜一些肉塊，這種正常人才有的待遇，穴居人已經幾萬年沒感受過了。

  有危險了，主人還會保護穴居人，不像血精靈與暗精靈，都用穴居人當炮灰。

  所以這次臨陣脫逃，布克真的很羞愧...可，話說回來，膽子小，是刻進基因里的東西，他們也不想這樣啊。

  看樣子，主人又一次原諒了自己...

  『嗚，嗚，嗚，這麼好的主人，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以後他們這支穴居人，就跟定他了！絕對不做三姓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