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讓他抬不起頭

  倒是陳封石身後的凌乘楓替她回答道。

  「我覺得要你的命更划算點。」

  說罷那蝴蝶刀即將滑動。

  陳封石都能感知到那刀上的冰冷。

  

  後悔！

  強烈的後悔！

  他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和徐有道做對，不應該太小看那所謂的謝家「廢物」女婿。

  這哪是廢物女婿，這明明是龍婿啊！

  「小凌，不要殺他。」

  一聲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止住了凌乘楓的動作。

  是師父的聲音！

  但此刻，他心裡冒出了另一個聲音。

  那聲音如惡魔般嘶啞，蠱惑著他殺陳封石。

  「殺了他！殺了他！刀輕輕一滑，他就死了！」

  凌乘楓並沒有失去理智，他手中的刀一停，但還是在陳封石脖上劃出傷口，血順著脖頸向下流出。

  那聲音再次浮現。

  「他這種人渣，活著只會給別人帶來災禍，你忘了自己被這種人渣害的多慘嗎？」

  凌乘楓握住蝴蝶刀的手開始顫抖，眼中霎時間布滿紅絲。

  恨！

  強烈的恨意席捲而來，猶如洪水壓破了最後一個堤壩。

  回憶起先前自己顛沛流離的日子，回憶起……

  這人必須要殺！

  凌乘楓的理智完全被憤怒與憎恨取代。

  「三師兄！快住手。」

  穆蘭見狀不妙，趕忙說道。

  「我必須要殺了他！」

  凌乘楓握緊了手中的蝴蝶刀，準備用力劃下。

  這一刀下去，華佗都救不回來。

  「小凌！不要動手。」

  一隻手抓住了凌乘楓的手腕。

  徐有道此刻已經來到凌晨楓，要是來晚一步，陳家的戶口本就要少一頁了。

  他注意到凌乘楓的狀態。

  雙眼通紅，臉上青筋爆起，渾身都在微微顫動。

  「小凌這是有心魔了，長久以來的殺戮，使他一心被鮮血侵染。」

  徐有道暗道不好，凌乘楓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場面有些失控了。

  「得快點安撫小凌。」

  「小凌，陳封石不能殺，再這樣，你的心魔會更加嚴重！醫心將會造成不可逆的損失。」

  「小凌，你相信師父，他會得到應得的懲罰！」

  原本近癲狂的凌乘楓在聽見「心魔」與「醫心」兩詞後眼睛閃過一絲清明，又看了一眼徐有道。

  他通紅的雙眼才慢慢褪色，青筋淡去。

  「師父！」

  他輕聲說道，只是聲音嘶啞，說不出的情緒夾雜其中。

  「師父！」

  「師父！」

  見狀，穆蘭和左勝朽也是鬆了口氣，紛紛向著徐有道打招呼。

  徐有道並沒有多說，只是下巴指向不遠處躺著的徒弟，示意左勝朽過去。

  又拍了拍凌乘楓的肩膀。

  隨後他走到陳封石身旁，一把將後者的手槍奪去。

  正當大家好奇他要做什麼時。

  他做了一個令眾人都震驚的舉動——他將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心念一動，控制身體大部分氣血凝聚此處。

  下一秒。

  只聽一聲槍響。

  那個子彈高速飛出槍膛，在命中他太陽穴後，速度急劇下降。

  噔噔噔。

  子彈落地，眾人望去，之間那子彈如同收到劇烈按壓般，已經完全變形褶皺。

  陳封石咽了咽口水，心裡一咯噔。

  被近距離的子彈命中，而且看上去跟跟沒事人一樣。

  這徐有道還是人嗎？

  他之前的僥倖心理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那是對絕對力量的恐懼。

  陳封石知道他那樣做的目的。

  槍對他，沒用，想殺他，做夢！

  迷迷糊糊中，陳啟龍抬頭看到了那一幕，頓時被嚇尿了。

  一股惡臭的味道從他襠部傳出。

  徐有道徒手把槍捏成球狀，一把丟向陳封石的肚子。

  「噗……」

  陳封石吃痛，眼淚猛地流出。

  「陳封石，給我看著。」

  徐有道伸出兩根手指，兩指間夾著一根上黑下白的琉璃針。

  陳封石疑惑地抬頭，下一瞬，徐有道指間的針飛出，直接陳啟龍的下體。

  「啊！！！」

  陳啟龍從未感覺如此撕心裂肺，他隱隱察覺，自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慢慢消失。

  可是卻拿不回來。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陳封石咬牙切齒道。

  「之前給你兒子的懲罰太輕了，下的只是毒，這次給你雙管齊下，增加一點小手段。希望你可以笑納。」

  徐有道學著陳封石之前說話的語氣，露出了一個十分真誠的笑容。

  「你！」

  「你什麼你！」

  徐有道給了他一耳光。

  後者臉上的肉都在顫抖，那一巴掌給他幹得不輕。

  「讓你插嘴了嗎？我還沒說完。」

  說罷，他清了清喉嚨。

  「聽好了，你兒子現在已經被我做了絕育，想恢復的話，以後離我，還有我周圍的人，有多遠，滾多遠。

  其次別想著報復，在此之前，你們所有人的飯菜里都下了一點小零食，要是你們不聽話，我難免讓那點小零食發揮點作用。

  輕則上吐下瀉，重則戶口註銷頁。」

  「現在，我們準備走了，不打算送客？」

  徐有道眼神示意凌乘楓，讓他放開陳封石。

  陳封石被鬆開後，像是沒有力氣，差點站不穩。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是不可戰勝了的。

  悲憤與無奈湧上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走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和你做對了。」

  他有氣無力道，眼神黯淡無光，雖說免死了，但陳家的香火被徐有道握在手裡，隨時可以掐滅。

  自己陳家幾百號人的性命也被徐有道拿捏。

  徐有道走到他身前，幫他整理好衣服，隨後輕輕的拍了拍他那被打的通紅的臉頰。

  「醒目點。」

  他身後三個徒弟，在路過時紛紛撞了他肩膀。

  現場，只剩下不省人事的陳啟龍，和一臉茫然的陳封石。

  以及，倒在地上的眾打手。

  徐有道眾人緩緩走下樓，在陳家眾人的目光下，大搖大擺的走著。

  徐有道眾人在與他們對視時，他們都像見鬼般趕緊躲開視線，生怕惹徐有道等人不高興。

  這其中也包括隱藏在人群中的核心骨幹。

  之前在商討徐有道會議中，那有位提出將徐有道為己所用的骨幹才，此刻他正膽怯的望著徐有道。

  同時嘴裡喃喃道。

  「此子絕非池中之物！」

  目睹全部過程的，除了當事人，還有並未走遠的郭沖。

  「徐大師果真非同凡響！」

  他讚嘆道。

  這下，若是把自家大小姐交託給徐有道，他也是放心了。

  自家老爺和小姐應該都在密切關注著這件事，等著結果呢。

  「我得趕緊把這件事匯報給老爺他們！」

  ……

  蔣家豪宅內。

  蔣雙雙正搖著她爺爺蔣暮年的手，撒嬌道。

  「爺爺，我們就幫幫徐大師吧，好不好嘛？」

  蔣暮年看著為徐有道說情的愛孫女，笑著搖頭道。

  「雙雙，徐大師他曾言要陳家除名，這次他與陳家的戰爭，我們不能參與。

  因為這次決定了以後我們的合作方向。

  若是他真的可以解決這件事，那我們以後蔣家將毫無保留的幫助他！

  這是一場考驗，我們要相信徐大師。

  所以，不必著急，等吧！」

  蔣雙雙聞言，也沒有繼續說情，她自然是相信徐有道的能力，只是她怕出什麼意外。

  鈴鈴鈴。

  電話響起的那一瞬間，蔣雙雙就搶先一步去接。

  「郭叔叔嗎？情況怎麼樣了，徐大師他沒事吧？」

  聽到蔣雙雙的聲音，電話那頭的郭沖明顯一愣，隨即又無奈地笑了。

  大小姐這麼關心徐大師，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蔣雙雙旁的蔣暮年亦是露出相同的笑容。

  主僕二人神同步。

  「沒事沒事，徐大師一點都沒有，還把那女子救出來了。」

  隨後，在蔣雙雙的請求下，郭沖把事情的經過講述給電話那頭的兩人。

  在聽見徐有道上演飛針術，只用雙手便以一敵十時。

  不僅僅是蔣雙雙，就連蔣暮年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當徐有道被要求被打不可還手時，蔣雙雙心又一揪。

  但接下來又很快，被徐有道那堅如磐石般的耐打給再次驚嘆。

  饒是見多識廣的蔣暮年也是被狠狠震驚了一把。

  「徐大師果然是少年出英雄，不僅醫術了得，武術還如此恐怖，不對，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武術了，應該是仙術！

  看來，以後的合作，我們務必要以徐大師為主。」

  「爺爺，我就說吧，徐大師很厲害的！」

  蔣雙雙炫耀般地揚起鵝頸。

  「哈哈，不知道剛剛那個小淘氣拉著我的手，讓我去幫忙來著？」

  「誒呀，爺爺～」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蔣暮年用手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愛孫女，又抬起頭看向天空，眼中滿是期待。

  「有徐大師在，那我們蔣家躋身名門世家，指日可待了。」

  蔣雙雙在爺爺的臉上看出詩中那句，「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神情。

  此刻他腰杆挺直，眼眸流轉著對未來的嚮往。

  仿佛他整個人都年輕了幾十歲。

  蔣雙雙也很是期待，蔣家未來與徐有道的交集，還有自己與他的交集……

  ……

  離去的徐有道眾人一路上無言。

  他三位徒弟看著師父的背影，幾度欲言又止。

  「師父，我斗膽問一句，為什麼要放了那貨？」

  凌乘楓終於忍不住了，率先發話。

  他覺得要是不問的話，自己會很難受。

  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們看徐有道好像沒有主動解釋的意思，心裡也是憋的難受。

  「是呀師父，為什麼呢？這種壞事做盡的人，殺了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

  「師父，我當時都打算把那陳啟龍掐死，再把陳封石……」

  徐有道並沒有回頭，但道出了他們欲知之事。

  「身為醫者，雙手上的血，應該是治療時沾上的，是神聖的，是乾淨的。

  我的手，不想沾上那種人渣的血，太髒了。

  我希望身為醫者的你們也是如此，這樣對你們以後的修行大有用處。」

  眾人聞言都若有所思地點頭。

  「況且，那陳啟龍已經廢了，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徐有道露出了一個「可惜了」的表情，搖了搖頭。

  徒弟三人面面相覷，「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他們可了解師父的手段，他說不出意外，那就是沒意外了，畢竟上了「雙保險」。

  「陳啟龍廢了，陳家的事情很快暴露，迎接他們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股票的下跌，聲譽的損失……這個懲罰，足夠嗎？」

  徐有道說罷，又看了看凌乘楓，似乎這句話是特意為他說的。

  「足夠了，師父！」

  見後者點頭應是，徐有道淡笑。

  可三徒弟的事，他卻暗暗記在心中。

  「得找個機會幫小凌解心魔才行。」

  ……

  陳家豪宅。

  某間臥室內。

  陳啟龍正躺在床上，渾身上下綁著繃帶。

  陳封石則一臉愁容地在一旁靜坐。

  氣氛十分的壓抑，眾人大氣都不敢喘，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家主不高興。

  在此之前，徐有道就曾言，陳家的香火在他手中，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在他們走後，陳封石火急火燎地叫來幾個有名的醫生，來為兒子檢查。

  無一例外都是，他下面並沒有異常。

  陳封石更感不妙，他可是親眼看見徐有道扎了他兒子一針，你說一點事都沒有？他怎麼可能信。

  最有可能是，那些醫生根本檢查不出來，因為徐有道的手段在他們之上。

  他氣憤地將他們全部丟出門外，但他並不死心，先後找來十個身材窈窕，貌若天仙的女人。

  其中什麼類型都有，什麼知性御姐，什麼清純校花，什麼冰冷女神，甚至還有coser！

  沒錯，他想用最原始的方法，來查看兒子那裡是否真的有問題。

  現在只需要等兒子陳啟龍醒來即可。

  於是便出現了開頭那一幕，眾人都靜悄悄地等著陳啟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