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2024-09-20 09:35:28
作者: 錦錦不是妖
安家所有人都默然不語,看著如此悲傷的余摯,實在難以責怪他剛剛的行為。
不是被逼急了,誰願意去傷害一個陌生女人?
然而,更不認同安晴的做法。
沒得到兒子的同意,就替他做主欽定未來老婆。
這行徑,實在過分。
旁觀者都覺得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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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柒望著眼前瘋狂的余摯,心裡很難受,她像看到了七年前那個男生。
滿眼悲涼,透著絕望,像是滿嘴獠牙的猛獸,沒人敢碰,一碰他就要狠狠撕咬對方,兇狠無比。
可他內心卻千瘡百孔,傷痕累累,脆弱到輕輕一擊,就再也爬不起來。
余摯往後退兩步,轉身掃了一圈,泛紅的目光定格在安雲柒的臉上。
他有兩秒的遲疑,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一把拉住安雲柒的手腕,拖著往外走。
安雲柒慌了,緊張地掙扎,一直在抽自己的手:「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放手。」
「阿摯,你快放開雲柒。」安福也急了,匆忙追上去。
安家人都懵了,愣愣地看著余摯把安雲柒強行帶走,安福是追也追不上。
不管安雲柒怎麼掙扎,余摯把她推進副駕駛,拉來安全帶繫上,關上了門。
他快步轉到駕駛位上,安雲柒驚慌失措,連忙解開安全帶,開門要逃。
余摯探身過去,一把將她扯了回來,重新關門上鎖。
他再一次給安雲柒繫上安全帶,啟動車子,離開安家大宅。
安福在後面追著車怒吼:「余摯,你要帶雲柒去哪?你敢欺負我女兒試試,我弄死你。」
車輛行駛在種滿梧桐樹的公路,飛馳而過,一路向前。
車窗滑落,春風拂來。
安雲柒惴惴不安地坐著,看著窗外一幀幀閃過的景色,她的心情很是複雜。
余摯的車漫無目的地開,一直開,從下午到傍晚,從傍晚到夜深。
車上,兩人都無言無語。
或許春風能洗滌心靈,開了幾個小時,車輛終於在一處半山腰的公路旁停下來。
四處都是漆黑一片的山丘,路的另一邊是山崖,山崖的遠端是江河,江河的對面是燈光點點的大都市。
這裡景色很美,只可惜,天上無星。
「你把我帶出來幹什麼?」安雲柒不悅的語氣問。
余摯熄火,仰頭靠在椅背上,車廂里的黑暗籠罩著他,看不出他的神色表情,只覺得他周身瀰漫著一股落寞陰鬱的氣場。
安雲柒見男人沒回答她的問題,她解開安全帶,拉了拉門,因為被鎖上而打不開,「麻煩你開一下門,我要回家。」
余摯聲音無力,「你不能走,就靜靜呆在我能看見你的地方就行。」
安雲柒放棄開門,靠到椅背上,望著遠方的燈光,說:「你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你帶我出來也沒有用的。」
余摯沒說話。
是一種死寂的沉默。
有一種痛苦,叫絕望。
而安雲柒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把她帶在身邊,無非是想找一個能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連安雲柒也不在,他怕自己堅持不到明天。
他還想看看明天的日出。
兩人在山丘的公路靜靜呆了一會。
余摯又啟動車子離開。
這一次,他開往附近的小食店。
安雲柒跟著他下車。
在小吃店裡坐下,安雲柒看著牆壁上的大菜單,有上百元的硬菜,也有幾塊錢的小菜。
她沒帶手機和錢包,如果要余摯付款的話,還是不要點太貴的了,畢竟他還需要借錢交房租,身上應該沒什麼錢。
「我要一個碗雲吞麵。」安雲柒對店家說。
店家又問余摯,「帥哥,你吃什麼?」
余摯淡淡應聲:「一樣。」
點了單,安雲柒側頭看著門口外面的街道。
夜裡的小店門口,人流稀少,附近一帶比較偏僻,偶爾會有幾輛大貨車經過,來往的轎車比較少。
看來,這附近沒有什麼民宅和街市。
幾個小時的路程,肯定已經出了廣市。
安雲柒轉回頭望向余摯,剛想說話,對視上他的眸光那一瞬,她聲音卡在喉嚨里,頓住了。
男人周身透著一種無力感,靠著木椅背,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她,那炙熱的眼神,感覺會灼傷皮膚那麼滾燙,毫不避諱。
安雲柒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亂,垂下眼眸躲開他的視線,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余摯雲淡風輕道:「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建一棟漂亮的房子,把你關在裡面。」
聞言,安雲柒緊張地看向他,心裡很慌,不安地緩緩握拳,看他無比認真的神色。
不像在說笑。
他是真的瘋了。
安雲柒緊張得聲音發顫:「囚禁是違法行為,你別跟我開玩笑。」
余摯嘴角微微上揚,他不是開玩笑,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這想法像魔鬼一樣控制他的心。
只是,他還沒失去理智到這種地步,不捨得讓安雲柒受這種罪。
安雲柒又說:「吃完面,麻煩你把我送回去。」
余摯轉移話題:「我今天在咖啡廳等了你兩個小時。」
安雲柒不悅:「我不是讓你別等了嗎?我說了我不會去的。」
余摯苦澀勾唇,緩緩掏出手機放在桌面,垂下眸光,輕聲輕語問:「除了三年前那件事讓你開始厭惡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為什麼這樣問?」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以前你對我這麼好,突然變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雲柒沉默。
余摯目光如炬,思維清晰地剖析:「如果,只是因為三年前我糟蹋了一個小女孩的事情,你頂多疏離我,不跟我來往。但不至於這麼恨我,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安雲柒緩緩握拳,舊事重提,難免會傷心難過。
「真的沒有了嗎?」余摯追問。
安雲柒深呼吸一口氣,滿眼怒意望著他,「為什麼要殺小黑一家?」
余摯錯愕,「小黑?」
「我養在外面的小野貓?一家六口全被你殺了。」安雲柒提起這事,即使過了好幾年,還是會生氣。
余摯冷冷一笑,隨後輕嘆氣。
他緩了緩心情,無奈解釋:「你當時要去參加競賽,一去就是一周,你也沒提醒我去照顧一下,我發現她們的時候,母貓死了很多天,她幾個出生不久的孩子也餓死在她身邊,母貓和小貓身上滿是蛆蟲,我不忍心看著她們這麼難看地下葬,就拿到河裡給它們清洗身上的蛆,然後埋了。」
安雲柒錯愕:是這樣的?
她質疑:「不是你溺死他們的?」
余摯的聲音很是無力:「我為什麼要溺死我小表妹的寵物?」
「因為……」她話說一半,停下來了。
余摯挑眉,溫聲細語地替她補充:「因為我變態是吧?先糟蹋未成年,後虐殺小動物。」
此時此刻,安雲柒的想法動搖了。
難道余摯真的沒殺小黑一家?
所以,她看到余摯把小貓放在河裡的時候,它們都已經死了?
倘若,這件事真的是誤會,但有一件事,絕對不是誤會。
安雲柒一想起這事就難過,心痛如絞,眼底泛起了淚光,怒氣沖沖地問:「那你為什麼要睡我?我是你表妹,是你的親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余摯看到她眼底的淚光,心也跟著痛,擠著微笑掩飾心中的不安,「小柒,你要分清楚對錯,是你睡的我,是你先主動的。」
安雲柒很是委屈:「我……我當時喝醉了,程曉瑩那個人渣還在我酒里放了東西。可是,你沒有醉,你完全有能力保護我的。」
余摯呼吸有些沉,輕聲問:「小柒,你到底記得多少細節?」
安雲柒移開濕透的眸光,不想看他,緊握著拳頭。
她不想說,因為太難受。
余摯繼續追問:「如果我說,沒睡你,你會信嗎?」
安雲柒嘲諷:「真當我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她當時身上滿是吻痕,醒來的時候,軟綿無力,周身酸痛,模模糊糊地記得很多跟他在床上纏綿的畫面,又羞澀又尷尬。
余摯苦笑,姿態慵懶隨性,靜靜望著她的側臉。
他能理解安雲柒的恨意。
畢竟當時,他們赤身相擁,纏綿親吻了很久。她的身子,他全吻過,也全摸過。
前戲的熱烈程度,的確讓記憶模糊的安雲柒容易誤會。
可那真的只有前戲,後面安雲柒醉過去了,他也沒再繼續。
若說出真相,安雲柒會不會覺得他是性無能?
余摯覺得不說也罷,至少在安雲柒看來,他們是有過性關係的男女,而不再是表兄妹。
兩人因為上床這件事都沉默了,氣氛變得曖昧。
店家送來了兩份雲吞麵,安雲柒不再理會他,低下頭自顧自吃起來。
「手機帶來了嗎?」余摯又問。
安雲柒淡淡地應聲:「沒帶。」
余摯說:「你回到家的時候,通過一下我的好友,我給你發一份資料。」
安雲柒好奇,咬著雲吞抬頭,輕輕嚼著,吞下之後問:「什麼資料?」
「三年前,那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安雲柒心情沉重,茫然地望著他。
真相?
余摯垂下眼眸,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這頓吃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兩人又坐上車,往回開。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氣溫驟然下降幾度。
安雲柒在車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下來,窗外漆黑一片,大雨滂沱。
她的座位被調得很低,身上披著余摯的薄外套,而駕駛位上已經不見余摯的身影。
一股不好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安雲柒心慌不安,緊張地四處探頭查看。
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腦袋閃過一個念頭,余摯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安雲柒拉下薄外套,推開車門出去,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整個身子微微發顫,牙齒在哆嗦,下唇在發顫。
漆黑籠罩,雨水朦朧的了她的視線,隱約看到附近是農田和山溝。
「余摯。」安雲柒拉開嗓子大喊,心尖莫名地隱隱作痛,聲嘶力竭地繼續大喊:「余……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