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相惱

2024-09-20 06:42:57 作者: 看人間

  「宋大人……」宋關雎剛剛才送走了九公主,還未來得及返還皇宮,卻聽得一聲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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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倒是頗為熟悉,轉身一看,確實是是劉相騎著馬匹來了。

  「劉相!」宋關雎行了禮,劉相才堪堪往馬背上下來,邊牽著馬,邊揉著腰。

  擺了擺手,示意宋關雎不必多禮。「我這把老骨頭,就不騎馬,這突然來一回,著實是受不住。」

  趁著劉相埋怨的檔口,宋關雎瞧了瞧天,怕是剛過四更!烽火台的狼煙也才起不久,劉相便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裡,看來這是早有準備呀。

  「劉相,多謝了。」這樣看樣,能夠這樣及時的,看著狼煙就趕到宮裡來的,怕是除了一夜未睡,便是早知今日有事發生呀。

  宋關雎這話說的劉相一愣,宋關雎指了指烽火台的方向,劉相旋即一笑。「宋大人,若不是知曉大人一直在宮中,還真當宋大人耳目眾多。如今看來,宋大人當真是聰明,輕易就能……」探知一切,劉相併未將這話說完。

  宋關雎也陪著笑,「劉相才是當真聰明的!」不論是皇上還是太子,他都能在最合適的時間,做最適合的事兒。

  不早不晚,剛剛好!

  「劉相,咱們請吧!」烽火台燃起來了,百官怕是都會往宮裡趕來,這個時候堵在這裡,委實不是明智之舉。

  劉相如今對宋關雎,也沒了厭惡之色,終究二人如今目的一致,就算再是看不過眼,也都成了過往雲煙。

  「請!」劉相也莫名有些興奮,「不出意外,寧遠那裡已經快要抵住不住了,八皇子和太子,隨時可能回都城。」

  二人一同往宮裡走,劉相與宋關雎小聲交流。

  宋關雎心裡卻在思量著,皇上,到底從密道里出來了沒有?

  「黑奴也在永南與恭王爺周旋,約摸著也就是近幾日了。」宋關雎與劉相交流著各自的信息,二人心中都是一番算計。

  「如今恭王作亂,八皇子與太子興兵之事,想來已經傳到了漠北。項將軍,領兵回朝之日,這燃烽火台的人,宋大人還得處理好啊!」走過宮門,四下無人,劉相不由得提醒,

  宋關雎面上一緊,好一個老奸巨猾的劉丞相!竟是都到這個時候,還要做那個隔岸觀火的人,燃烽火台的人?除了那些在真正燃火的將領,能讓烽火台燃起來的,可不就是皇帝?

  皇帝不作為,一心謀求長生,想要輔佐太子登基,奈何皇帝又一心把持這朝政,不願意讓人。

  劉相怕是隱忍多年了,就在等這個有人發作的機會。

  只是為著他賢明丞相的稱呼,他是決計不會擔上,陷害先皇的罪名的。就像是之前的帝位之爭,劉相在暗地裡怕是幫了皇上不少,才能高居相位。

  「劉相說的是,只在時間總得算計著,太子殿下,還未有回宮的跡象,咱們啊,還得配合著。稍後見著了那位,我這沖在前頭的,免不得要受一番打罵,到時候可要看劉相的了。」

  宋關雎可不是吃醋的,在朝堂遊走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讓自己吃了虧?總得要把劉相給拉著一起,她這心裡頭才舒爽些。

  久不得劉相的回應,宋關雎不著痕跡的瞧了瞧,有月光襯托,劉相的臉一深一淺,面色緊繃,看的宋關雎不由得想笑。

  「劉相且寬心,諸事紕漏,自有我宋關雎擔著,您啊,還是做您,置身事外的劉大丞相便是。」

  宋關雎這話一出,顯然是將劉相的心思,露了個明明白白。卻是半分臉面也未曾給劉相留,要說宋關雎不知隱忍,她又將諸事算計在心,可要是略知保留,也不至於,將此話這般直白的說出來,將劉相說的是怒火中燒,卻又無可辯駁。

  「樹子難同行!」

  劉相是被宋關雎徹底給惹惱了,甩袖欲先行,宋關雎卻是不依不饒的。

  「劉相,劉相且慢,下官還有話說!」

  劉相是惱怒,但宋關雎可不覺得劉相會埋恨於心,畢竟共事多年,劉相對她的不喜,都是表面上的,暗地裡,不說襄助,卻也從未落井下石,使過絆子,說來,宋關雎倒是喜歡與劉相打交道。

  宋關雎急得上去扯劉相的衣裳,把劉相急得,連忙扯,想要掙脫開來。

  「滾開,本官與你不熟!」劉相低吼一聲,緊緊護住自己的衣裳。

  宋關雎陪著笑,「劉相莫惱、莫惱!下官一人做事一人當,必不牽連劉相。」

  劉相聽了這話,才正了正臉色,將衣擺一扔,好一番整理。

  「說罷,還有什麼混帳話?」

  宋關雎瞧了眼劉相,心裡做好了準備,這會兒平靜了,接下來恐怕又是一陣惱。

  「劉相,下官直言,方大人前程無量,劉相委實不該阻撓方大人納妾。這方家無後,豈不是白白惹人笑話?」

  宋關雎說著話,劉相又是氣得,伸手指著宋關雎,那手指一顫顫地,是被氣得不輕。「老,老夫就不該讓你說話!這是你該操心的嗎?」

  劉相這回是頭也不回,飛一般的跑了。宋關雎連忙提了衣裳,跟上劉相的腳步。「劉相,劉相,方大人此人重情義,咱們萬不該擋了方家香火……」宋關雎追上去,繼續說。

  劉相卻是狠狠瞪了眼她,「干你屁事!」就差一口唾沫,噴給宋關雎了。

  「劉相!」宋關雎大叫一聲!

  「滾!」

  「嘭!」

  「哎喲!」

  宋關雎捂住眼睛,眼瞧著韓公公帶著一隊人,向他們跑來。劉相只顧著與宋關雎置氣,沒有看到,生生與韓公公二人撞在一起,韓公公倒是運氣好,後頭就是一隊人,扶著他。

  倒是可憐了劉相,生生被撞的一屁股摔在地上。宋關雎連忙上去扶,「劉相,您,還好吧?」

  「啊喲,劉丞相,咱家罪過了,劉丞相可傷著沒有?」韓公公連忙也跟著過來,滿臉關心。

  劉相揉著腰部,一張老臉,滿是不高興。「韓公公,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這般急匆匆地做個什麼?」劉相一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可發泄,不由得埋怨起來。

  韓公公一臉苦相,連忙解釋「丞相大人,不是咱家急,不瞞大人,眼瞧著這烽火台燃了煙,百官都要進宮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半天說不出個話來」宋關雎幫著扶劉相,劉相卻是仍舊在與她置氣,將她推的老遠。

  「可是,這皇上不見了……」韓公公說完,簡直是快哭出來了。

  劉相下意識的就看向宋關雎,宋關雎聳了聳肩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韓公公,可將宮裡可尋的地方都尋了?」宋關雎不由得提醒,如今,皇上還不能死,也不能消失,不然到時候太子登基,名不正言不順,怕是會與皇上一樣,背上殺父奪位的罪名。

  韓公公點點頭,「都尋了,陛下愛去的不愛去的,咱家都尋了個遍,可是也沒個影子啊!」

  「可有漏掉的?比如浣衣局啊,冷宮啊之類……」

  「哎喲,宋大人,莫說陛下不會去那些地方,再說咱家早就派人尋過了,也是沒有個音信……」韓公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陛下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要說這事來的實在是蹊蹺。

  不由得看了看宋關雎,又看了看劉相,將身後的熱揮了揮手。「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啊!」

  「是!」

  韓公公話音剛落,所有人便都走了。眼看著人影消失,韓公公才帶著一張哭臉,看著宋關雎。「宋大人,您可當真是不知道?」

  宋關雎看了眼劉相,只見他一臉看好戲的看著自己。略加思索,宋關雎才伏耳說到,「乾爹可往香茗閣一尋!」

  「啥?」韓公公這回事被嚇得不輕,香茗閣?說來那可是宮中的一處禁地。

  「乾爹到時候,可將責任推到宋某身上,別的讓乾爹失了信任!」宋關雎這般說,只見韓公公是欲言又止。

  「宋大人這番行事,不免急了些,二位大人先候著,咱家先去尋」

  韓公公小跑著走了,劉相卻是站在那裡,看著宋關雎,眼裡要說沒有欣賞,那是假話,一時間竟是忘了腰上的傷。「你是如何知道香茗閣的事兒?」

  劉相終於是主動與宋關雎說話了,宋關雎卻是眉毛一挑。「看來劉相也是心知肚明啊,若是劉相能答應方大人納妾,下官就告訴劉相。」

  劉相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宋關雎卻是站到他面前。「丞相大人,方大人一開始就是太子的人,大人如今年歲已高,能保證一輩子都靠著權勢壓制?劉府的嫡小姐是只有那麼一位,可是不還有幾位庶出的嗎?無論如何,進了方府,添了一兒半女,那也是方劉家的血脈。劉小姐,在方府也更站得穩些。劉大人可想得明白?」

  劉相一向護女,這是都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劉思蘭是劉夫人唯一的女兒,正兒八經的劉府嫡出小姐。她不能生育,委實是出人意料,但是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劉相一意壓著方仲景,狗急跳牆,這般下去,劉相與方仲景只能是越來越不對付。

  為了往後朝廷里的太平,宋關雎想著,她還是得把這事說一說,再說了,劉思蘭往日在閨閣里,對自己委實不差,無論如何,自己也得為她某一個安穩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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