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意外

2024-09-20 06:42:17 作者: 看人間

  寶木將盒子拿回來的時候,春紅也隨著她一同回來了,被打的昏迷過去,遍體鱗傷,血跡斑斑。

  宋關雎還沒有來得及詢問緣由,寶木就直接開了口,「她給我引路的時候,暴露了,就只有將她帶回來。」

  倒是沒有想到,蕭府,竟如此森嚴,蕭府中人,竟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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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人發現你們?」

  寶木搖了搖頭,「沒有,我是看著追我們的人消失不見了,才又回來的。」

  「我是說這個院子裡的,有沒有人發現你們?」

  寶木神色一緊,「是,老李頭開的門。」

  宋關雎微微嘆了口氣,接過寶木遞過來的木盒子。「先帶春紅下去休息吧,給她請個大夫。」

  「大人,是有什麼不妥嗎?」寶木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暗自發覺,闖禍了。

  「無事,將她安頓好後,就馬上過來,我有事交待於你。」

  木盒子是蕭盛親手做的,當初是恭王妃親自去請的文書,她還特意親手做了個封頭,親手交到蕭盛的手上。

  蕭盛此人有心,尋了木頭,自行打了個木盒子,盒子上頭還刻了字,「締結良緣,恩愛不離」。如今再拿著盒子,看著那幾個字,恍然覺得是一場笑話。

  盒子放當著那個裝著文書的封頭,宋關雎懶得再看文書,只拿著盒子細細琢磨,敲敲打打,聽見裡頭是一陣空響,這裡頭的確是有東西的。只是,該如何打開?

  「木頭其實極有趣,你看,這些小碎片,就能組成一個小盒子」蕭盛曾經給宋關雎看過他身上的儲物盒,輕輕一碰開關,就碎成無數塊,但細細的穿插起來,就又能是一個完美又牢固的小盒子。

  蕭盛做的這個盒子,表面太過光滑,除了蓋子上的一行字,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

  唯一有凸起的,又只有那一處鎖扣,拆卸處究竟在哪裡?還得仔細摸索一番……

  宋關雎對著燭台,看了半晌,終究也看不出個門道。

  寶木推門而進,連帶著一陣微風,宋關雎立馬又開始一陣咳嗽,這一咳,竟咳的有些小腹微疼,心裡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寶木連忙端茶倒水,宋關雎咳嗽久難制止,明顯覺得下頭一陣濕潤,猛的站起來,果真瞧見凳子上一灘深色。

  「大人!」寶木自然也是發現了的,與此同時,還看見了她衣袍上的那一灘紅。「您,是來月事了?」

  宋關雎暗叫不妙,她的月事明明晚了近兩月,蕭鼎之前也已經診斷了,她有孕在身,怎麼可能還會來月事?

  這灘血跡,怕是這腹中胎兒出了問題,想到此處,竟是一陣緊張,咳嗽聲更是斷不了。

  宋關雎慌了神,頗為緊張,「寶木,佛陀門可有懂醫的?」

  寶木搖了搖頭,「以前有一個蕭神醫,但是最後被滅了門,佛陀門裡,醫術最厲害的,就是門主了,大人,要不我去外頭給你找個大夫吧?」

  寶木也是看出不對勁來,若真是簡單的月事,大人又怎麼會這樣緊張?

  宋關雎卻一把抓住她,「不許去找大夫,去,去給我找壺酒來。」

  為今之計,只有先緩解咳嗽,不然以這個狀況下去,這孩子怕是遲早保不住。

  宋關雎想起蕭鼎,看來明日得去一趟皇后宮中了。這腹中的孩子,雖然來的不是時候,但總是自己的腹中骨肉,宋關雎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到時候該如何將他安全生出來。

  如今的宋關雎,有的是能力撫養這個孩子,就算到時候,他沒有爹,她宋關雎也是可以當的。

  寶木看著宋關雎,慢慢緩解下來,一臉的擔心,想問,卻又不敢問。

  「明日我入宮,怕是會有一身是非,若是我平安回來便罷,若是我沒有回來,你便立即召集佛陀門所有人馬,隨時準備對付恭王和寧遠的大軍。師父遠在永南,怕是想到寧遠有問題,為時已晚。」

  「大人,寧大人是佛陀閣靈文閣的閣主」

  寶木忍不住出聲提醒,這麼些年,寧遠雖然在朝廷上建樹不高,但是在佛陀門,他教化門眾,讀書習字,知文習禮,靈文閣如今藏書過以萬計。

  讀書一事,不能像習武一樣,功績來的直接,但畢竟能讓人頭腦清明,不至於莽撞無知。故此,寧遠傳師重教,佛陀門眾人,對他還是多為尊重。

  宋關雎臉色微紅,半口酒下肚,終究咳嗽的沒有那麼厲害,只是酒這個東西,對孩子畢竟不好。現在又在出血,酒之一物活血,怕是……

  看了眼寶木,「我的話,你聽還是不聽?」

  寶木低了低頭,「聽,您說了,屬下都照辦!」

  「扶我到床上」

  宋關雎不擅長醫術一類,但還是看過幾本醫術,如今這情狀,怕是臥床最為安全。

  為官者,代步是有官轎的,只宋關雎向來覺得,轎子太過消耗人力,便向來喜乘馬車。只今日不同,她的身子著實虛弱,若是再乘馬車顛簸,怕是腹中的孩子,再難保住了。

  轎子落在宮門口,宋關雎還未來得及站穩,劉相已經過來了。

  「劉大人」宋關雎強自撐著,施了禮。

  「我且問你,恭王造反一事,與寧遠可是有關?」

  劉大人神色頗為緊張,宋關雎不由得看向他,終於是有人想得與她一處去了。

  「劉大人謹言慎行了一輩子,這會倒是不忌諱了。」宋關雎不由得玩笑,畢竟是安安穩穩,步步高升上來的一國丞相,若是沒有些手段與智慧,怕是也難達到如今的地位。

  劉相併不再說話,只緊緊看著她。

  宋關雎臉色蒼白,神色憔悴,「邊走邊說」

  二人難得一同上朝,偶有官員相遇,皆露出驚訝之色,這劉相與宋大人,向來政見不合,如今倒是奇了怪了。

  「劉大人,太子殿下如今應該已經被困江州城內,消息出不來,八皇子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至於寧大人,怕是就等著恭王爺,一聲令下,拿下江州城,一路由西,與恭王爺會師都城呢。」

  劉相捏緊了袖口,不由得一陣緊張,他是想過此事的,終究覺得事出突然,只不知宋關雎又是從哪裡看出的?

  「恭王,竟是想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實在是狡猾!」

  劉相狠狠地甩了一句話,宋關雎只淺淺的笑,她今日臉色本就不好,這樣一笑,看來更是淒涼。

  劉相不知自己,為何要覺得宋關雎看來有些淒涼,只是覺得今日的宋關雎,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劉相的意思,應該是之前皇帝與太子等人,商議以此法困住朱含禮,沒想到如今,恭王竟會以同樣的方式來夾擊都城。

  「劉相,可有良策?」

  宋關雎並不想暴露自己已經在為朱含禮行事,只能探看劉相的意思。

  「唉,搶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該還的,總得要還回去。」劉相幽幽一句話,宋關雎卻是明白,很多事,劉相都是看在眼裡,心裡明鏡一樣。

  宋關雎走著走著就慢了下來,小腹的墜脹感是越來越明顯,下體隱隱有東西流出,額頭出現了豆大的冷汗。

  劉相也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宋大人,是怎麼了?」

  宋關雎頭暈目眩,卻又在強迫自己,萬萬不能暈了過去。

  一抬眼,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滿臉不快,自是在生氣她昨日未到月華宮。

  「公主,救我」

  宋關雎一把抓住她,倒是把九公主給嚇了一跳,連忙扶住她,看著她渾身顫抖。

  九公主目光變換,對著劉相怒目而視,「你個老匹夫,竟敢欺負她!」

  劉相被冤枉了個徹底,正想解釋,卻只能看著九公主將宋關雎給扶著便走,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九公主,帶我去皇后宮中!」

  如今宮裡,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也只有皇后了。

  九公主面色不快,停了腳步。「東宮最近,皇后懂醫術,又是國母,去她那裡,最為妥帖。」

  雖然知道宋關雎都是藉口,但是見她那般難受,九公主還是扶著她往東宮而去。

  「我八哥可是你的學生,貴妃娘娘待你也是不耐,何苦你一聽太子回來了,就巴巴地去巴結東宮?」

  九公主向來性子直爽,心裡也是藏不得事兒的。

  宋關雎笑了笑,聲音虛弱,「九公主,人各有命,太子有太子的職責,八皇子也有八皇子的使命,何苦要強求?」

  九公主咬著嘴唇,似乎是有千句萬句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宋大人,你一入仕途便受父皇青睞,應該沒有受過一些下賤之人的作賤吧?」公主這話說的慢,「皇家,看似光鮮亮麗,實際上,卻是最骯髒齷齪的地方,你要不就是風光無限,要不就是……任人欺凌」

  宋關雎實在是無力開解公主,這個時候,小腹的墜脹感,已經讓她無法再繼續思考,她只想著趕快找到皇后,她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要離開她的身體……

  全身大半的力氣,似乎都靠在了公主身上,索性九公主從小與八皇子一道習武,武功雖比不得八皇子,力氣卻是比一般人要大些。

  隱隱瞧見東宮二字,宋關雎才算是徹底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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