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舉

  宋綾羅難得一次出門，恭王妃倒是高興，多給了十兩銀錢，念叨著綾羅想要何物，儘管買下。綾羅拜謝後，便帶著身邊的丫頭春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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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京的學子們，大多住在雲鴻酒樓！因著那裡離京城最大的書齋最近，平日裡，大家幾乎都會在書齋聚集。

  昨日太子與恭王說話的時候，無意間說起他今日會微服去書齋。故此，一出門宋綾羅就帶著春紅前往布莊，一人尋了件男裝換上。宋綾羅還特意黑化了皮膚，變得同個男子一樣！

  「小姐……」春紅極為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改變！

  「噓……」宋綾羅連忙制止，「別喊錯了，你我如今這番裝扮。你得喚我公子！待會隨我去書齋，且去瞧瞧那些文學才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古書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此番前去，其一是探探他人實力，若是科舉這一條路當真可行她也好做準備！其二，自然是要引起太子的興趣才是！

  勤文書齋！

  宋綾羅遠遠就瞧見了太子，他就坐在窗台處，一手茶杯一手茶壺，自斟自飲。撇開他從小養成的高傲性子不講，太子才能品行都是極好。

  「小姐，太子殿下在那裡！」春紅自然也是瞧見了，她打小與宋綾羅在一起。宮裡的人，她也大多認識。

  「只當你不認識！進去了，你就去要一處雅間，咱們躲在暗處！」

  宋綾羅與她姑姑恭王妃的秉性極像，有的時候，沒有想法也就算了。但是當真有了想法，那便是要付諸行動的！

  書齋里的人，正在斗詩。赫赫有名的方仲景占了極大的優勢，一大堆人都在不住的讚揚。

  宋綾羅的雅間在二樓角落，正好可以看清一樓情形。

  太子似乎對方仲景興致並不大，他一直看著對面。宋綾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是那個為劉思蘭所不喜的蕭玉和！

  「殺人了！殺人了！」宋綾羅正在想為何太子會對蕭玉和有興趣，書齋的後門就被撞開，滿頭是血的店小二跑了進來。

  一眾書生飛快的閃開，避之不及。

  方仲景迅速上前，「發生什麼事了？」

  「後，後面！有賊進來，殺了老闆。救，救命啊！」店小二抓住方仲景，神色緊張。

  半數人聽說後頭有賊子進來殺了人，紛紛嚇的直往外跑。

  「蕭兄，你去報官！我進去看看！」方仲景見場面亂了，連忙提高了聲音。

  春紅被這場景給嚇著了，「小姐，我們快些回去吧！」緊緊抓著宋綾羅的手臂，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她可如何同王妃交待？

  宋綾羅站在欄杆上，看著下頭亂成了一團，有瞧了眼太子。他還穩穩地坐在那裡，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人。

  蕭玉和匆匆起身，「如此，你小心些！」

  眼看蕭玉和要跑出大門，宋綾羅大叫一聲！「慢著！此事有詐！」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上看來，春紅嚇得只往後躲，宋綾羅卻是三兩步下了樓。

  「先看個究竟，科考在即！若是謊報命案，大家都免不了要受牽連！」宋綾羅提醒眾人，如今這書齋里，連帶著不受人注意的太子殿下也僅剩六人。

  「這人命關天，哪裡能大意？」其中一人大喊，「若是那賊子還沒有走，我們這會進去，可不就是引火燒身！」

  宋綾羅冷眼看了那男子，「若是他還沒有走，當真是個兇狠人物，要殺人滅口！這會早該追出來了！」

  那人閉了嘴，宋綾羅說的不錯。蕭玉和也走了回來，幾人相互看了看！

  宋綾羅瞧著那個故作慌張的店小二，這個時候已經愣了神。蕭玉和伸手摸了一把他頭上的血，「雞血？」

  眾人頓生詫異！

  「有人存心要我們不能參加科考？！」方仲景大驚！眾人也是一片唏噓，宋綾羅卻搖了搖頭，「說！你是誰指使的？」跟在方仲景身邊的人開始逼問店小二！

  宋綾羅搖了搖頭，看著那個店小二，「不對，若存心是要我們不能參加科考，應該來真的命案，而不會只是拿雞血來糊弄。若是官府的仵作一來，只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依小生愚見，兄台應該是有一位了不得的主子，有意在考驗我們吧？」

  此話一出，在場五人都面露疑惑。被方仲景抓著那人，一下掙脫開來，大笑三聲，「哈哈哈，不錯！這一屆的才子們倒是有些真本事，想來我主子也看到你們的表現了！」

  唰……地一聲，那人話音剛落，就似一道閃電般消失不見。

  眾人還在錯愕中，宋綾羅四下一望，果真瞧見了太子面帶笑容，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春紅，我們走！」

  宋綾羅牽著春紅，急急往外小跑！

  與此同時，太子輕啟薄唇，「去把那人的信息尋來！」

  「是！」

  宋綾羅和春紅還沒有跑到放衣服的布莊，就被太子派的人擋住了去路。

  「不知公子姓甚名誰？我家主子有意與公子結交！」

  春紅認得那人，是太子的貼身侍衛，與太子向來形影不離。

  宋綾羅就知道，她不在那些文人的名單里，太子終究會有興趣的。

  「你把這個東西交給太子，就說小宋明日就到府中拜訪！」

  來人眉頭微皺，他知道太子？

  打發走了來人，春紅心裡的疑惑是越來越重。這幾日，宋綾羅看起來是越發的奇怪的。行為做事，也同過往有太大的不同。

  「小姐，您，究竟要做什麼啊？」春紅終究還是不放心，她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小姐。

  宋綾羅與春紅一同到了布莊，又換回了女兒裝。回去的路上，宋綾羅將自己打算女扮男裝，參加科舉的事說與了春紅！

  春紅睜大了眼睛，「小姐！你這可是，欺君！萬萬使不得啊！」

  宋綾羅看著遠方，「春紅，你不明白！我這副模樣，當真嫁人，怕是也遇不到什麼好人家！」

  「小姐，不是還有王爺王妃給您撐腰嗎？您何愁嫁不出去！」春紅萬萬沒有想到，這麼好的小姐竟然會擔心自己嫁不出去！

  宋綾羅微微笑了笑，嫁是嫁的出去！只不過嫁的那個人，怕是只能迫於恭王府的威名迎娶。這樣的婚姻，就算是嫁了，又能如何？

  與其這樣，不如轟轟烈烈的為自己活一場！

  「春紅，我總能想到法子不拖累恭王府的。若是你害怕，大可不必陪著我，只是，你萬不可將我的打算告知姑姑，不然，我就前功盡棄了！」

  「小姐，奴婢從小就跟著你，不陪著你又能去陪誰？只是小姐，你當真想好了嗎？」春紅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宋關雎點點頭，「自然是想好了的，朝楚的律法並未明確規定女兒家不能參加科考！這是一個極大的空子，若是當真不幸被發現，我總能辯解一二分！」

  宋關雎想好了，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總不能當真被姑姑姑父直接安排了婚事。往後餘生，過的委曲求全！

  第二日，宋綾羅又帶著春紅出街了！按著她給恭王妃的說辭，是要去拿布莊新制的衣裳。

  「小姐，您當真要去太子府上？」眼瞧著宋綾羅離繁華的東街越來越遠，春紅不禁越來越擔憂！

  宋綾羅並未言明，「你且跟著我就是了！」

  一路向南，宋綾羅在太子府門前停下來。

  龍長卿今日早早的出了宮，回到太子府上，想著昨日在勤文書齋見著的那人，又拿著屬於宋綾羅的玉佩。這心裡，真是有千萬種疑惑等著人來解答。

  「倒是千年難遇的稀客，綾羅妹妹竟然主動來我府上。」龍長卿不禁調侃。這宋綾羅打小就是一副冷樣子，能來這太子府，的確是難得！

  宋綾羅下跪，龍長卿皺了皺眉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日惹了太子不痛快，還請太子莫怪！」宋綾羅這話倒是直接！

  「就為這？」龍長卿從來不是計較的人，前日的事，他倒是早已經不放在心上。

  「本殿覺得，你可以給本殿解釋一下這塊玉佩！」

  宋綾羅咬了咬嘴唇，「回殿下，殿下昨日在勤文書齋見著的，正是綾羅！」

  「我大概也猜到了，只是，你讓我以這樣的方式注意你，是什麼意思？」宋綾羅向來冷漠，他不會相信，她會無緣無故以男兒身吸引自己的注意。

  宋綾羅猶豫片刻，「綾羅此番前來，還有事相求太子。」

  龍長卿倒是詫異了，「求我？」有什麼事，是她的王爺姑父辦不到的？

  「回太子殿下，綾羅想求太子給綾羅一個參加科考的機會！」

  「什麼？」龍長卿倒是被驚了一下，參加科考？從古至今，哪裡有女子參加科考？「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宋綾羅跪在地上，她在想著她該憑什麼去說服太子。

  「聽說太子殿下當初參考，得了個探花的名頭。綾羅才疏學淺，但也想去試一試。不知太子殿下……」綾羅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求太子，只是她覺得，太子殿下不像其他人一樣保守刻板。說不定，依著太子的性子，自己求他幫忙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龍長卿眯起了眼，「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龍長卿這麼一問，宋綾羅倒是說不出話來，她緊緊咬著唇，看起來隱忍可憐。「或者說，我幫你了，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宋綾羅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是啊！太子殿下憑什麼？冒天下之大不韙，幫她這個小女子！

  龍長卿看著宋綾羅，她著女裝的時候，看起來當真只是個柔弱的小女子。昨日在勤文書齋，著男裝的他，看起來又實在是不一般。

  觀察力和應變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好！就是那麼多的男兒，也比不得。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只可惜，她宋綾羅不是男兒身！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我要尋一個人，他有一隻像貓一樣的耳朵。你若是尋到了，我就答應幫你！」太子有意為難，他喜愛宋綾羅的美色，不願美人失望。但是果真要他罪犯欺君，那也得有足夠的理由！

  宋綾羅詫異的抬起頭，貓一樣的耳朵？「殿下說的，是男子還是女子？」

  太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

  宋綾羅緩緩的將自己那束頭髮別至耳後，「殿下說的，可是這樣的？」

  右耳微卷，上端略尖。除了沒有發毛，那隻耳朵和貓耳簡直沒有兩樣！

  太子渾身發顫，眼前這一幕，簡直讓他不敢相信，「你，你就是那個人！」

  「殿下說的，是什麼人？」宋綾羅一頭霧水。

  太子忽然大笑出聲，這，這可真是，天助也！

  太子的腦海里反反覆覆的重複出那張畫，那張在皇后宮裡看見的畫。畫裡那個小人兒的耳朵尤為清晰的和宋綾羅的耳朵重疊在一起。

  應劫人！是的，宋綾羅就是那個應劫人！

  太子興奮的一把拉起宋綾羅，「你就是那個有能力的人！」太子這話說的很肯定，是的，宋綾羅有女子的傾城之貌。

  但是身為女子又因為那隻與眾不同的耳朵，而心生自卑！

  她想要變成男子，進入朝廷！是的，她化身男子的時候，有膽量有氣魄！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宋綾羅會成為他龍長卿的左膀右臂！那個人的劫數，真的來了！

  「綾羅，你再去換一換男裝！」太子略微有些興奮，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宋綾羅自動的就來到了自己面前！

  灰衫白衣，頭上釵環未戴，一頭烏黑的發鬆松的系在身後。描了濃眉，卸了脂粉。

  隱隱有傾城之貌，卻又似俊俏兒郎！

  「妙啊！妙啊！竟是雌雄莫辨！」龍長卿不由得拍手叫絕，若不是知曉宋綾羅去了後室，他還當真要覺得有陌生人打後室出來了。

  「太子殿下，可還滿意？」一開口，竟是男兒渾厚的嗓音！

  「你這聲音？」龍長卿著實覺得有趣得很，「如何變得？」

  「回殿下，男兒聲好發，綾羅以丹田處下沉，就是男兒嗓音了！」聲音變回正常，正是宋綾羅本來的聲音。

  龍長卿越發覺得有趣，「倒是神奇！你這變裝之法也是極妙，你是如何做到能將容貌給改了五六分的？當真與你本來的面目，差異極大！」

  宋綾羅笑了笑，這個變裝的手藝。也是她一個人無聊的時候，看書琢磨出來的。沒曾想。如今竟然可以派上用場。

  「不知殿下，綾羅此番可能前往應試？」

  龍長卿對宋綾羅這個手藝產生了興趣，「自然是可以了，我綾羅妹妹竟是個變裝高手。我且幫了你這事，綾羅妹妹可得記得欠下為兄一事。下次若是為兄有求，綾羅妹妹還得盡力相幫才是！」

  龍長卿打定主意了，宋綾羅的存在，他不會告訴任何人！從今往後，宋綾羅只能為他所用！

  「綾羅多謝太子！」宋綾羅極為高興，若是她當真可以以男兒身參加科考，就是中個舉人，那也是極好的。心裡自有一番打量，復又換上了自己的衣裳，恢復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龍長卿看著宋綾羅的模樣，不免心動。若說之前覺得宋綾羅是姿色過人，他心生喜歡。今日發現宋綾羅這般技藝之後，竟在期待她的日後……

  宋綾羅起身告辭，龍長卿卻是看著宋綾羅的背影。此時此刻，他並不會想到，日後，宋綾羅的這個技藝會救了他一命。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太子當真沒有食言，不肖兩日，太子府就來人了。

  東西傳到宋綾羅的院子，竟是參加科考的帖子。宋綾羅欣喜若狂，細細的看著上面的字。

  「宋，關，雎！」宋綾羅看著帖子上面的名字，想來這是太子取的名了。

  宋綾羅細細得收了帖，還沒有來得及平復心情。恭王妃便來了！

  「聽說太子派人送了東西來？」恭王妃眉目間有些不悅，看著綾羅，現在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恭王妃並不想綾羅步自己的後塵！

  宋綾羅請了安，「回姑姑，是一些筆墨紙硯。之前太子殿下和姑父談及永南水患，姑父拒絕了太子殿下同行的要求。」宋綾羅說話慢吞吞的，看了眼姑姑的表情，眼裡更是擔心。

  「綾羅說了兩句話，引得太子不快！殿下著人送了這些來，要綾羅早晚臨摹經文。為災區的百姓祈福……」

  恭王妃聽到這，一直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那日的場景，恭王是與恭王妃擺談過的。

  綾羅好心，卻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太子殿下，豈是一般人可以隨意愚弄的？

  想來太子殿下要綾羅臨摹經文，也算是放過她了。

  恭王妃想著，不禁笑出聲來。虧的自己一開始還擔心太子看上了綾羅，深深害怕這事無法招架。

  如今看來卻是極好的，沒有過重的處罰，也沒有太子的親睞！

  拉過宋綾羅的手，「羅丫頭，你且認真些。太子殿下吩咐下來的，可不能馬虎了！」

  綾羅乖乖順順的福了身，「綾羅謹記姑姑教誨！」

  恭王妃走了，宋綾羅細細算著科考的日子。

  可得要好生溫書，不能辜負了這次機會。

  送東西的人回了太子府，太子正好在太子妃的院子裡。「太子殿下！」

  「送到了！她可說什麼了？」太子正在給太子妃描眉，畫的是根根分明，柳葉成形。

  「說了多謝太子恩德！」

  「就這？」太子挑眉，有些不滿。「她可看了我送的帖子？」

  「回太子，看了。並沒有多說……」

  「去！蠢笨的傢伙。」太子沒了畫眉的興致，將青黛扔在一邊。

  太子妃撿起，補好了眉上的空缺。「什麼人？惹得殿下這般鬱結？」

  太子重重的嘆口氣，覺得那宋綾羅當真是勢力，有求於你的時候，那模樣嬌弱可憐。等你完成了她的請求吧，就這樣冷漠無情。真真是氣死個人了！

  拿到了參考的文書，宋綾羅是徹底把自己鎖在了屋內。整日裡廢寢忘食，將書房裡大大小小的書籍都一一過了個遍。

  春紅每每都是將飯菜送到了嘴邊，她才會吃上一兩口。

  「小姐，您何苦這般為難自己？」春紅實在沒有想明白，為何宋綾羅會放著好好的小姐不做，非要這般折磨自己。

  宋綾羅啃著嘴裡的饅頭，頭也不抬，「你若是無事，就先出去吧，別在這絮叨。」宋綾羅嘴裡的饅頭沒了味道，伸手去點蘸水。

  「小姐！別吃！」春紅剛剛把盤子拿在手上，一抬眼，竟瞧見宋綾羅拿了饅頭去沾了墨汁。她說出來的時候，為時晚矣，宋綾羅已經啃了好大一口墨饅頭。

  春紅看著滿嘴墨汁的宋綾羅哭笑不得，宋綾羅反應過來的時候，本想吐出來，但是已經嚼碎吞了，只得就機品嘗了一下這摸饅頭，「咦，春紅，你還別說，這沾了墨汁的饅頭，有一股子墨香，還真是別有一股風味。」

  「小姐！」春紅無奈的喚了聲，連忙將那饅頭收走，遞上一杯茶水，給宋綾羅漱口。

  春紅關門出去的時候，再次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小姐這些日子，真可以說是廢寢忘食了。春紅一直在矛盾著，女扮男裝考科舉，她是真不希望小姐考中。可是見著她這般沒日沒夜的苦讀，她又真的是心疼，若是真的考不中，她該是多麼的失望啊。

  科考開始了，宋綾羅一大早就換了裝，獨自出了門。

  考院門口已經排成了長龍，宋綾羅有些緊張。她的身量在男人中算矮的，被烏泱泱的人擠著，臉上開始冒出細汗。

  「太子殿下駕到！」

  尖細的聲音傳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著轎攆來的方向。

  龍長卿由眾人高高的舉著，幾乎是一眼，他就看到了宋綾羅。不免嘴角上翹，做了個手勢。

  「落轎！」

  所有人齊齊下跪，宋綾羅自然也不例外。龍長卿踱步，在宋綾羅面前停下。

  「宋關雎？」太子喊了聲，宋綾羅男裝的模樣他是記得的。

  宋綾羅有一瞬間晃神，「回殿下，正是草民！」

  太子輕笑出聲，「這個名字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宋綾羅的手緊了緊，太子於眾人中獨獨喊了自己，也不知他又想幹什麼？

  太子從小調皮，又是天生的上位者。

  「別緊張，好生考！」

  「多謝太子殿下！」

  時辰將近，太子說了些場面話就走了。倒是因為太子對她的特別，那監考的官員對她很是客氣恭敬，宋綾羅順利的進了考場！

  「你叫宋關雎？」聲音有點熟悉，宋綾羅轉頭一看。是他！那個據說是劉小姐指腹為婚的男人，蕭玉和！

  宋綾羅並不說話，「兄台莫怪，在下蕭玉和。兄台和在下之前見過的一名女子極像，所以想問問兄台家中可有姐姐或妹妹？」

  宋綾羅看著蕭玉和，面帶不快。「並無！」

  蕭玉和沒想到宋綾羅會這般冷漠，看著她拂袖而去，卻不知自己是哪裡不得體了？

  「哈哈，蕭兄快人快語，別人一個大男人，被你說得像個女兒家。是人都會不快！」方仲景就在不遠處，看見蕭玉和前去搭訕，用的方式又這般拙劣，當真是可笑。

  蕭玉和這才知道自己言語有失，暗自懊惱，搖了搖頭，「是我的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