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朗月

2024-09-20 06:35:07 作者: 聆春祈求

  秦老爺身上中了劇毒,七竅流血,死相悽慘。

  「殿下,這毒像是月國獨門絕技。」

  奪魂無色無味,能置人於死地,死前如烈火焚燒五臟六腑一般痛苦,他是得罪了什麼人,下手這麼狠。

  那月國玄朗清的眸子又浮現在眼前,裴辭看了眼纏著繃帶的手,冷冷道:「查秦奉儀的娘親。」

  「是。」下屬作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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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昊率人前來,第一次有些遲疑,終究還是開了口:「殿下,屬下無能,未能帶回秦奉儀等人,秦奉儀往月國去了。」

  太子昏迷了許久,等醒來時他們已經都快離開晉國了,如今是如何也追趕不上了。

  裴辭緊緊地攥著手,眼裡皆是痛苦。

  「她竟然為了逃離孤,跑到月國去了。」

  如今又只剩他一人了,太子身形孤寂地立在牢獄之中,手上的繃帶又滲出了血,可他卻毫無感覺一般。

  「殿下,聖上醒了,可他一醒來便要砍人,似是失了神智,不受控制。」羅昊繼續稟報剛得到消息。

  「封鎖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裴辭踏出這牢獄之中,眼眸黑沉。

  皇帝身體有恙,太子便名正言順代理朝政。

  可無人知曉,皇帝被封鎖在宮殿裡,手腳皆被鐵鏈鎖住。

  皇后娘娘手上的佛珠一直在轉動,眼裡是悲切。

  「究竟為什麼你父皇會變成這樣?」

  「兒臣正在查。」

  這件事跟左丞相和裴翊脫不了干係。

  「左丞相來找過本宮了,他話里話外都在試探。」

  皇后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左丞相為了左惜瑤已經打算站隊裴翊了,他們二人的婚事一旦成了,對太子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母后不用擔心,兒臣心中有數。」

  左丞相那個老東西到底對父皇做了什麼,他勢必要查出來。

  三個月後

  「有人跟左丞相之子打起來了!」

  「那左殷堯他爹是丞相,他姐姐是未來六王妃,仗著權勢到處欺人誰不知道啊,這次好像是調戲了那公子身邊的婢女才打起來的。」

  上京城街市中百姓皆探頭出去圍觀,男子一把將左殷堯提了起來,看起來毫不費勁。

  身邊有人大呼:「打得好!」

  「小侯爺,不如還是放了他吧,我們初來上京城,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倚翠扯了扯蘇亦君的衣袖,小聲地道,蘇亦君將左殷堯扔到地上,從他身邊踏了過去。

  「站住,竟敢這樣對本少爺,這裡可是本少爺的地盤,來人,給我拿下這兩個人。」左殷堯捂著腰惡狠狠地道。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波人涌了上來,身上都別著刀。

  蘇亦君武力非凡,卻帶著倚翠,一時有些招架不住,就在有人要將刀刺向他時,另一把刀迎了上前。

  只見男子將左家的人擊退,小侯爺只遲疑一秒,便與他一同並肩而戰。

  倚翠正在旁邊焦急地看著,卻有人拉住她的手。

  「不用擔心。」

  女子帶著帷幕,那聲音卻十分熟悉,風一拂過,掀起她的帷幕,露出那張臉。

  倚翠睜大了眼睛。

  左殷堯帶來的人皆被打傷,小侯爺一腳踩在他胸膛上。

  「下次再碰見你,爺見一次打一次。」

  左殷堯害怕得發抖了,連聲求饒:「我錯了……」

  小侯爺這才轉身去看倚翠:「你沒事吧?怎麼這個表情?」

  「小侯爺,我沒事,那女子……」

  兩人說話間,那玄朗清和女子卻已不見了蹤影。

  「那女子怎麼了?」

  倚翠搖搖頭:「大約是奴婢眼花了。」

  怎麼總覺得那女子好像秦奉儀?可聲音又像綺煙,不可能吧,定是她出現了幻覺。

  兩人便繼續走著,初來上京城,小侯爺想到處逛逛打探消息,二人便逛了許久正要回去。

  這時,有一列馬車隊浩浩蕩蕩而來,騎在馬上最前面的竟然是剛才救了他們的男子,男子生得器宇軒昂,俊美絕倫,嘴角噙著溫文雅爾的笑,眼裡恣意非常。

  「那是月國太子,月國向來與晉國交好,這次聽說月國太子和公主都來了。」

  「就是那個被嬌養從未面世的皓月公主?就在馬車裡頭?聽聞她傾國傾城,容貌驚人,真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啊。」

  那被眾多月國侍衛護在之中的馬車裡,女子掀開車簾望了出來,她頭上帶著帷幕,可那身姿亭亭,纖纖細手,白皙脖頸,小巧精緻的下巴若隱若現,也能窺見她的絕美風姿。

  「真是美啊,這次莫不是來找駙馬的吧?」

  「我猜也是,晉國和月國若成就一段姻緣,也有益於兩國邦交,多好啊。」

  倚翠和小侯爺皆聽到了旁人的話,倚翠遲疑了一下。

  「小侯爺,其實剛才奴婢看了一眼那女子,她生得好像秦奉儀。」

  小侯爺擰眉:「我們跟上去。」

  只要有秦奉儀的一絲線索,他都不能錯過。

  兩人便跟著那車隊,大約是察覺了什麼,男子翻身下馬。

  小侯爺對男子道:「你是玄朗清。」

  「沒錯,小侯爺還記得我,小侯爺跟著我們可有何事?」

  「原來你是月國太子,多謝你剛才幫了我們。」

  「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侯爺不必掛懷,我們趕路趕了許久,打算去找個酒樓歇息,小侯爺可要一起?」

  蘇亦君看了眼馬車上的女子,應道:「我正有此意。」

  玄朗清是綺煙曾經在秦安城救過的男子。

  蘇亦君又想起來綺煙,心臟一陣緊縮,他來上京城便是為了找秦奉儀報仇。

  秦奉儀那日被錦衣衛帶走,卻突然在詔獄中消失不見了。

  左惜瑤告訴他,是太子把她藏了起來。

  所以他要來上京城,為二妹妹和綺煙報仇。

  玄朗清便與他一同尋了個酒樓,進了個雅間。

  那月國公主也一起進來了。

  「左家不好惹,小侯爺還是小心為好。」玄朗清提醒道。

  「原來那是左家人?我們初來上京,並不知道他是誰,這可如何是好。」

  倚翠開始怪自己,怎麼偏偏就撞上那瘟神。

  「他是左家公子,你可是小侯爺,有太子在,他拿你沒辦法。」女子輕聲安撫。

  她一出聲,小侯爺和倚翠便一直盯著她,神情探究,小侯爺忍不住朝她伸出手,玄朗清想隔開他的手。

  女子卻淡淡笑了一下:「皇兄,不用。」

  她輕輕抬手,將帷幕取了下來,對二人道:「好久不見。」

  聲音是綺煙的,可那張臉明明是秦奉儀。

  這是蘇亦君日思夜想要殺的人,他幾乎立馬拔了刀出來。

  「小侯爺,我是綺煙,我並沒有死。」秦嬈嬈直截了當地道。

  倚翠:「你的聲音像是綺煙,可你明明是秦奉儀的臉。」

  秦嬈嬈:「說來話長。」

  她便將事情由始至終交代清楚。

  在侯府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她都能一一道來,倚翠幾乎沒有懷疑,撲在她懷裡哭了起來。

  「綺煙,你還活著就好。」

  「原來兇手是左惜瑤,她竟然騙了我。」小侯爺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一想到他當日差點親手刺殺了綺煙,他便悔恨不已。

  「我本以為太子殿下答應我會殺了她,她便再沒有翻身之地,可卻沒料到,皇宮出了變故。」

  「如今晉朝是太子監國,可左丞相和六皇子的勢力愈發壯大,太子竟然沒有動作,實在奇怪。」玄朗清道,他早就讓人查探了如今朝堂的局勢。

  「等我祭拜過小姐,便會入宮。」

  她本來打算直接入宮,可聽說了小侯爺來上京城,她便猜到他想做什麼,便來阻止他。

  剛好遇到他和左殷堯打架救了他,若她沒出現,小侯爺肯定會受傷。

  「入宮,你本就是秦奉儀,所以你與太子……」

  倚翠還沒辦法接受綺煙就是真正的秦奉儀的事情,可這麼一想也十分合理,比如太子的那些行為。

  「秦奉儀已經死了,我這次會以別的身份入宮。小侯爺,我問你,若不是我今日出現在此,你是不是要與太子作對?」

  「是左惜瑤告訴我秦奉儀被他藏了起來。」

  只要擋他報仇的人,就算是太子,他也要忤逆到底,左惜瑤便是如此拿捏住了他。

  秦嬈嬈搖搖頭:「太子此人心思深沉,你鬥不過他,左惜瑤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她恨不得將太子拉下高位,再讓六皇子取而代之。」

  都說太子受制於人,手下重臣洛子念亦死於牢獄之中,可其中內情如何,沒有人知道,所以她一定要入宮。

  她不相信太子會任由事情發展成這樣,除非他有什麼目的。

  「我都聽你的,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小侯爺眼眶發紅,在這幾個月里他憔悴了不少,倚翠想起這些日子,也流下了眼淚。

  「我以為你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我和綺秀便每日抱著你的貓思念你,小侯爺本來怕貓,後來也忍不住來看貓了。若小姐也能活著,就好了。」

  秦嬈嬈給她擦了擦眼淚:「我答應過你的,會讓她為小姐償命,我不會食言。」

  「可這條路危機重重,你入的可是皇宮。」倚翠擔憂道。

  玄朗清倒了一杯茶遞給秦嬈嬈:「我會護著月兒的,不用擔心。」

  小侯爺看他一眼:「對了,我聽你喚他作阿兄?還有人說你是月國公主,這是何意?」

  「我來晉國,便是為了找月兒,你們口中的秦嬈嬈,綺煙,就是我月國的公主,玄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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