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走
2024-09-20 06:35:04
作者: 聆春祈求
昨夜他終究是沒有得逞,秦嬈嬈連連喊手疼,他也只能淺嘗即止。
「我的手如今已成這樣了,實在沒有心情伺候殿下,殿下還是走吧。」
秦嬈嬈對他又沒了好臉色。
裴辭卻毫不在意,一臉饜足地離開了,心想果然對她還是得用強硬的手段。
等他離開,照歡和駿兒皆走了進來。
「阿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你的手怎麼成這樣了?」駿兒紅了眼。
秦嬈嬈沒辦法摸他的頭,只能輕聲安慰他。
駿兒怕她無聊,便一直陪她說話。
「阿姐,六皇子待我們很好,我們為何要離開王府啊?」
「我們只是去做客,不能麻煩他太久。」
「那我們不回家了嗎?爹爹也不喜歡阿姐嗎?」所以不要他們了嗎?
照歡和秦嬈嬈對視一眼,皆紅了眼眶。
駿兒小心翼翼地又道:「有照歡,有駿兒和阿姐的地方,便是家。阿姐,你們別哭。」
「駿兒說得對,我們三個在一起,便是家。阿姐一定會給你一個家的。」
秦嬈嬈抱著駿兒,喉間哽咽。
照歡取了帕子給她擦眼淚:「小公子懂事,小姐應該開心。」
「他本應該無憂無慮地活下去,是我沒用。」
她連駿兒都尚且照顧得不好。
這樣下去,該怎麼殺左惜瑤呢?
當夜太子來了,他手指划過她的眼眸。
「哭過了?」
她側目避開:「我不過是怪自己沒用。」
只能依靠他們來替小姐報仇,受制於人,一點用都沒有。
「你乖乖地與你阿弟和那婢女待著不好嗎,總是讓孤放不下心。」
他在宮裡總是掛念著她,她不在身邊,不是擔心又有人來搶了她去,便是心疼她手傷的事。
她沒有應聲,默默地看著手。
當務之急是要養好手上的傷,才能籌謀旁的事。
她努力地聽郎中的話活動手指,照歡每日也要來給她揉捏手指,手漸漸能動了。
太子則時不時地過來,可大部分時間都在占她便宜,這日又過來將她攬在懷裡俯身親吻,她用力地咬了他一口,冷冷道。
「殿下,你要什麼時候殺了左惜瑤?」
左惜瑤一日不死,他就休想碰她。
太子將唇印在她的指上:「莫慌,孤會給你一個交代。」
又拿這種話來搪塞她,跟六皇子有何區別。
「如今左惜瑤可不是你的太子妃了,殿下不會又想息事寧人了吧?」
「不會,如此,你可信了?」
他撩開她的發,挽至耳後。
秦嬈嬈撇開臉,不願給他回應。
裴辭感覺到她的疏離,他強制性地將她攬在懷裡,久久未語。
如今父皇的命還捏在他們手上,他還不能要他們的命。
又接連過了幾日。
秦嬈嬈鬱悶地在房裡練執筆,這時有婢女進來,她以為是來送飯的,便搖搖頭。
「我不吃,你告訴太子,放我出去,不然我要絕食。」
「姑娘何必懲罰自己呢?」那聲音很是熟悉,是男子的聲音,秦嬈嬈抬眼望去。
竟然是玄朗清,他梳著婢女的雙髮髻,身著綠裙,身形高大卻也算婀娜,臉上鋪著脂粉,俏生生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普通婢女。
秦嬈嬈眼眸亮了:「你怎麼這副打扮? 」
「還不是為了救你。」
他是月國有權勢之人,可竟然能瞞過太子進來?竟如此有本事。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他目光溫柔地看著秦嬈嬈。
「 我找到她了,你同我走吧。」
「那她在何處? 」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你可知道囚禁我的人是誰?」
「晉國太子。」
「那你要為了我與他為敵? 為什麼?」
秦嬈嬈正色道,有些警惕打量他。
他無奈地道:「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救你。旁的,以後我再跟你說。難道我看起來不值得信賴? 」
「不,我相信你。」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此人可信賴。
等離開這裡,她便好生籌謀,此生左惜瑤不死,她便不會放棄。
「按照往常,今夜他會回來,我們沒有那麼容易離開。」
「你餵他喝下這藥,我帶你走,還有你的弟弟和丫鬟。放心,我安插的人手很多,一定會救出來的。」
「這藥,不會致死吧?」
她雖然想離開,可也沒膽子殺太子,而且若太子死了,左惜瑤和六皇子豈不是得逞了。
「放心,不過是迷藥,能讓他昏睡上幾個時辰,夠我們時間離開這裡。」
「好。」
秦嬈嬈拿著那藥,手指緊了緊。
按照之前的規律,裴辭今夜是要回來的。
夜裡,裴辭果然回來了。
秦嬈嬈安分地坐在房裡等他,十分乖巧,他有些訝異。
她微微勾唇:「妾餓了,殿下可要一起用膳?」
每次她這般模樣,都是要哄騙他。
他低聲罵了一句:「小騙子」。
卻也還是很主動地在她身邊坐下,手握著她的腰,將她攬在腿上。
「你不氣了?」
「怎麼不氣,可妾想通了,殿下自然有殿下要顧慮的事,妾伺候殿下喝酒吧。」
她舉起酒杯餵他,眸光水亮,紅唇飽滿殷紅,他忍不住便就著她的手飲了一口,怕是此刻她餵給他砒霜,他都甘之如飴。
她接連餵了他幾杯,裴辭開始覺得眼前發暈,他意識到什麼,一臉陰鷙地抓著她的手腕。
「你給孤下了什麼?」
秦嬈嬈用力掙,卻沒想到他的手勁兒這麼大,這時玄朗清從門口進來,他拔出匕首便重重地插在太子的手上。
鮮血噴涌而出,濺到秦嬈嬈臉上,她有些慌,卻還是堅定地要拔出手來,可太子卻仍死死地抓著她。
「 你不許走……」
玄朗清便又給了他一刀,他手上青筋勃發,似在不自覺地抽搐,秦嬈嬈有些不忍心地看著他,對他道:「殿下,你放過我吧。」
裴辭被迫鬆手,他最後看到的一幕便是她被陌生男子牽著手從窗台跳了下去。
他神情淒涼,手上的血直流,蜿蜒了一地。
心臟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連臉頰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可他最終還是抵不過倦意,昏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身邊的暗衛跪了一地,他撩開錦被,氣得脖頸處青筋暴起,那手上的繃帶被他狠狠扯落,連皮帶肉,血一滴滴,滴落到榻沿。
「殿下,臣等查出,是月國的暗影衛。」
「月國?」
他一下子便想到了秦嬈嬈救過的那個男人。
喉間湧上了一股腥味,他吐出了一口血,狠狠捏碎手上的玉扳指。
「那婢女和小公子呢?」
「末將無能,暗影衛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趁我等不注意,人皆被帶走了……」
「混帳!自己去領罰。」
「殿下,六皇子闖了進來。」
裴辭冷冷地看過去,裴翊走了進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怒火,作揖行了禮。
「皇兄好本事,一聲不響從我府上搶走了人,她呢?」
裴辭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冷冷道:「孤帶走的是孤的女人,孤還想問你呢。」
「 她不是被皇兄搶走了嗎?皇兄在裝什麼?」
裴翊恨他總是搶走她,可如今人竟然被他弄丟了?
「你可知道月國那小子?」
「月國怎會同她有關係?」
裴翊臉上皆是疑惑,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等找到人,孤再同你算帳。」
裴辭鬆開他的衣襟,手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染紅了裴翊的手。
「皇兄受傷了,如今父皇昏迷不醒,皇兄還是把心思放在宮裡吧。」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便滾出去,孤自會找到她。」裴辭道,羅昊便上前請裴翊離開。
裴翊嘲諷地道:「她拼了命也要離開你,你又何必緊追不捨呢?你不能給她想要的,便不要再阻止她了。 」
裴辭聞言恨不得拔劍殺了他,手上在滴血,心也在滴血。
可他說得對,那杯酒是她親自餵給他喝的,她從來都不想待在他身邊,即便是跟個陌生人離開,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她一次又一次地逃離他的身邊。
這個事實讓他頃刻間想毀滅一切。
明明,已經答應了她,會敬她愛她,她為何還要走?
左惜瑤他也會殺,她卻偏偏不信。
那個月國男人行蹤不明,可能隨意使用暗影衛的,也只有月國皇室中人。
羅昊將搜集來的情報一一告知。
「能隨意驅使暗影衛的只有月國太子,月國太子姓玄朗,名為玄朗清。在多日前被刺殺來到了晉國,被秦奉儀所救,而後又消失不見,後面的行蹤不明。」
裴辭這才想起來初見那個男人時,他也說過自己的名字,可那時候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誰。
「他為何來晉?」
「臣還未查探出來,不過聽聞,他是為了尋人。」
「尋人?」
這時又有人來報,裴辭打開信。
秦老爺竟死在了獄中。
這一切不可能這麼巧,裴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對羅昊道。
「你們繼續往查探月國皇室,孤要回京一趟。 」
他要看看,是誰這麼恨秦老爺,竟然在這個節骨眼給了他最後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