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做鞦韆

2024-09-20 06:32:57 作者: 聆春祈求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真是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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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這樣帶她先走了,左惜瑤該如何作想?怕不是又要算在她身上了吧?

  「對了殿下,那日妾闖入圍獵場,是有人誤導,只是不知同那些刺客有無關係。那些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他們的目標可是六皇子?」

  「此時孤自有定奪。」

  要查出她怎麼闖入圍獵場的還是輕而易舉,那周芷蘭是左惜瑤的閨中好友,不過是女人間的小把戲罷了。

  她點了點頭,便安靜下來。

  按他的意思,是要息事寧人,那嵐箏的死,不也正是如此,還有左惜瑤趁他不在東宮要她命那次,以及上回寺廟裡的蛇,比比皆是。

  太子殿下真是一如既往地護著自己的太子妃呢。

  馬車行了一段時間,然後停了下來,她往外面一看,這竟然不是皇宮,只見馬車停在一處朱紅色大門宅子門前。

  「你不是一直吵著出宮。孤便陪你在宮外幾日。」

  「當真?可這般不會誤了政事?」

  「何須你操心。」

  她心中雖有疑惑,面前卻一副興致極好的樣子,下了馬車。

  兩人入了宅子,這宅子比想像中大,一眼看不盡,卻處處都布局分明。

  外麵粉牆環護,裡面的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團錦簇。

  「這院子雖樣樣皆好,卻沒有鞦韆。」秦嬈嬈有些遺憾地道。

  梨苑的鞦韆是裴辭閒暇時做的,無人知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也擅做木工,那時她生了病,整天鬱鬱寡歡,很是虛弱,他便造了個鞦韆出來,她的確開心了許多。

  最主要的是,能看到他汗流浹背地埋頭伐木幹活的狼狽樣子。

  裴辭挑了挑眉:「孤可以給你做,只是你要用什麼來換?」

  「殿下做鞦韆,妾便做玫瑰酥給殿下嘗嘗,如何?」

  他不置可否,還真答應了。

  裴辭脫去袍服,穿了一身淺藍色的錦緞長衫,他的墨發鬆松地挽著玉簪,容顏俊俏,五官輪廓完美,那眼眸深黑,透出高貴威嚴。

  他緩步而行,只是他手中的木頭和工具都與他整個人氣質不搭,卻仿佛在做什麼極致高雅之事。

  秦嬈嬈笑著看了他許久,這才轉身入了膳房。

  她的手動不了,便吩咐迎春做好玫瑰酥,在旁打打下手便算是自己做的。

  很快做完,她飲著茶在旁看著他,一派悠閒。

  她也是極有眼色的,看他落了汗,便上前給他拭汗,又看木屑落在他的錦衣上,伸手揩去。

  「身子不疼了?去躺著罷,待做好了喚你。」

  兩人靠得極近,她道。

  「尚好,殿下歇一會,嘗嘗妾的玫瑰酥如何?」

  她先自己嘗了一口,再遞到他嘴邊,太子一向潔癖講究,有意逗他,卻不想他就著她的手將這玫瑰酥含入口中。

  末了還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頭,秦嬈嬈被口水嗆了一下,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他眯了眯眼。

  「甚甜,孤還要。」

  「甜食莫吃太多了,殿下還是幹活吧。」

  說罷拍拍手又坐了回去,拿帕子仔仔細細地擦手。

  做鞦韆並非易事,他真的就在院中做了一個下午。

  鞦韆做好,他拉她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推起來。

  她今日著的衣裙是他昨夜親自給她換上的。

  外面一身藍色的衣衫,裡面是散花水霧長裙,裙擺層層疊疊地隨風而動,她的青絲也在空中飄拂,有幾縷從他臉上划過,惹得他面上和心裡都痒痒的。

  她看著他,巧笑嫣然,顧盼生輝。

  裴辭長袖而立,眸子半分不錯地看著她。

  她來了興致,讓迎春教她做菜。

  這便忙活了許久,才勉勉強強做了幾道能上桌的。

  她每道菜都夾給他。

  然後美眸充滿期待地看著他吃,他面不改色地一一咽下,然後飲了一口茶:「這個叫何名?」

  「這是紫蘇蝦,殿下可愛吃?若殿下喜歡,妾明日也做這道菜。」

  「甚好。以後還是讓旁人來做吧。」

  她有些泄氣:「妾怎麼覺得還不錯呢。」

  又嘗了一口,那鹽巴未攪散,鹹得她飲了一大杯茶。

  裴辭嘴邊含笑,她又將菜挑入他碗中。

  「這都是為了感謝殿下做的鞦韆我才做的,全都是心意,殿下應該多嘗嘗。」

  他伸手將她攬坐在腿上:「你若餵孤,孤便吃。」

  那聲音低沉像是在蠱惑她,她笑道:「殿下可不能反悔。 」

  便執起筷子,一口一口地餵他吃。

  如此難吃的東西,他竟能面不改色地一一吞下,令人好生佩服。

  待吃完他去書房處理政事,她便在一旁看話本,看著看著睡著了,裴辭將她打橫抱起,放入了榻中。

  秦嬈嬈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從夢中驚醒,醒來時已不記得做了什麼夢。

  她披了外衣起身,守夜的僕人上前來。

  「殿下呢?」

  「殿下在兩個時辰前就出去了,奴婢並不知他去了何處。 」

  這夜色幕幕,她在院中鞦韆坐下。

  看著天邊的月亮,她想起了先前他出征時她在梨苑的日日等待。

  他一不在,東宮似乎都忘了她,對她不聞不問,小小梨苑更顯寂寥。

  那時她每日都睡不好,只能托御前侍奉的宮娥打探他的消息。

  他從未寫信給她,她的信也無處可寄,她的等待遙遙而無望。

  好在他回來了,那日皇宮上下皆在慶賀殿下打了勝仗而歸。

  她也擠入人群中看他一眼。

  看到他沒有受傷,才真正放下心來,如釋重負。

  放心回了梨苑歇息,夜半卻驚醒,發現他竟在榻前。

  他不聲不響地上前來,掀開錦被,褪去她的寢衣,然後強硬地按著她在榻上便動作起來,她咬唇忍著痛,卻摸到了他身上的血。

  他身上傷痕累累,他將一切苦痛都隱藏了起來,世人只知太子殿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卻不知他付出了什麼。

  可她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這樣殘暴地對她,痛得她幾日都下不了榻。

  太子真是個極其矛盾的人,有時候待她很好,有時候又很壞,但不得不承認,在治國方面,他算得上是個明君,自相識以來,他便在沒日沒夜地處理政事,而今,敵國不敢再冒犯,晉國上下一派國泰民安。

  風漸漸大了,她緊了緊衣服,重新踏入房中,將燈火吹滅,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日起來時,迎春過來侍候:「奉儀昨夜睡得不好?」

  秦嬈嬈看了眼銅鏡,眼下有些青黑,她道:「昨夜做夢驚醒,半宿未眠。」

  「今天夜裡我給姑娘燃些安神香吧。」

  她邊說著,邊手指靈巧地為她挽發,待要插簪子時發現了個瑪瑙髮簪,驚訝地道:「姑娘何時有這個簪子?奴婢怎不知?做得可真細緻。」

  這木簪子是應珍貴的黑檀木所制,頂上鑲嵌著粉色瑪瑙,仔細一看上面還刻著一個「嬈」字,做工精緻獨特,又不失華貴。

  「這竟是他親手做的嗎?我以為…… 」

  髮簪別在她發上,美人明眸皓齒,氣質若蘭。

  她望向銅鏡中里的簪子,耳邊是迎春的聲音:「殿下給太子妃的龍紋翡翠玉簪,給奉儀的卻是瑪瑙簪子,看來是殿下怕姑娘難過呢,這才親手做了一個送給姑娘。」

  「今日不適合這這簪子,還是換一支吧。」

  她垂眸道,照歡便伸手將簪子取下,又重新插了支金簪子。

  「怎麼,不喜歡這支簪子?」

  卻見裴辭不知何時行至她身後,手搭在她肩上,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中,迎春默默退下。

  「自然是喜歡的。」

  「那你為何不戴?」

  他將龍紋玉簪贈給左惜瑤,是覺得龍紋鳳簪與自己親手做的簪子無法比擬。

  他的身子貼著她,灼熱而親昵,她微微一笑。

  「只是與妾今日穿的不搭而已。殿下的手藝高超,這簪子真是極好看的。」

  「孤可從未親手給人做過簪子。」

  他眼眸看著她,她側過臉,轉移了話題:「殿下整夜未歸,不如用過膳後便好好歇息吧。 」

  「你陪孤睡會,可好?」

  說罷未等人應答便將人打橫抱起,一同躺入軟榻中抱著她閉上了眼。

  想來是十分疲憊,竟很快便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她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待他醒來,拉著她進行了一番唇齒糾纏,吻得她唇瓣腫紅方才停下,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用過午膳後,孤帶你去賞花泛舟。」

  兩人簡單用過午膳後便坐上了馬車,這馬車上面綴著寶石和珠簾,四周華蓋著銀鈴,一動起來珠鈴便齊齊發出清脆的聲音。

  裡面設著軟榻,鋪滿綢絡錦緞。

  不知行了多久,她打開紗簾,欣賞這人間煙火氣。

  街頭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地有人停下側目望來。

  裴辭將帷幕遞給她:「戴上帷幕。」

  她接過帶了上去,更加肆無忌憚地看著外面,且不知有意無意,坐得離他極遠。

  眼看著離他越來越遠,他忍不住出手將人擁入懷中,冷聲道:「孤會吃了你不成? 」

  她無辜道:「妾只是想看看外面。」

  「在孤的身邊你也看得到,再挪孤便不讓你看了。 」

  她只好貼著他看窗外,一身的馨香停留在他鼻尖,她即使戴著帷幕也無法遮掩她的貌美之姿。

  窈窕的身材,烏黑的青絲,皓腕如瑩,真想把她全身都遮掩起來,不讓旁人看去半分。

  兩人在這西湖之中泛舟,美景配佳人極其美妙。她摘下了帷幔。

  泛舟過後他先離開了,讓人護送她回去,她還未上馬車,迎春卻道,那瑪瑙簪子掉了。

  出發前殿下給她插上的,便回頭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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