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發丘後人
2024-05-05 00:33:55
作者: 雨沐石
見到一切已經無法隱瞞,再加上自己也實在扛不住了,於是二叔哆哆嗦嗦的講述了自己的那段經歷。
爺爺聽完了之後,眉頭緊皺,狠狠地瞪了二叔一眼,然後起身拿來一張黃表紙,剪下一角打開窗戶放到窗台之上。說也奇怪,儘管窗口的風不小,但是那角黃表紙卻想被釘在窗台上一樣,無論如何也吹不下來。
爺爺見狀冷哼一聲,看了看二叔,「不自量力,招惹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說著,爺爺點起一支艾草,將草灰收到一個瓷碗中,再向碗中倒入一些雄黃酒,攪拌勻後給二叔服下。
二叔強坐起來一飲而盡,就覺得一股暖流從嘴裡流進腹中,身體一下子說不出的舒服。然後爺爺從二叔帶回來的那個小布包里,捏出一點紅色的粉末,直接抹在了二叔的眉心。
很快二叔就覺得腹中一直翻湧,「哇」的一張嘴突出了一口黑水,惡臭無比。與此同時,窗台上那張一直吹不掉的黃表紙,忽然間隨著一陣風飄散在了空中。說也奇怪,從這之後二叔馬上就不難受了,第二天就基本沒事了。
又過了些天,有一天夜裡,爺爺把二叔叫了過去,臉色嚴峻的看著二叔。二叔有些不知所措,以為自己無意間又闖什麼禍了。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爺爺對二叔說道:「有些事情,我一直不願意告訴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夠離開這個圈子。但是你這次的經歷,讓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是註定的。」
二叔聽得雲裡霧裡,「爸,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爺爺神情變得肅穆,慢慢的說道:「其實我們卓家是發丘中郎將的後人!」
二叔聽了就是一驚,發丘中郎將他是聽說過的,是三國時期曹操所設里的官職,與摸金校尉一併稱為盜墓界的傳奇。二叔突然間知道自己這麼有背景的身世,不由得內心有些激動,「發丘中郎將啊!爸,這麼激動人心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
爺爺瞪了二叔一眼,「激動個屁!要是早說了,就你那嘴沒個把門的,傳揚出去,前些年那沸沸揚揚的除四舊,咱們一家子還不都被除了!」
二叔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爺爺接著說道:「其實,說是發丘中郎將的後人也不合適,正確的說法是,咱們都算是發丘門人,儘管發丘中郎將時三國時期曹操所設,但是發丘這一門,早在三國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只是到了三國時期發展到了鼎盛。」說到這,爺爺露出了惋惜的神情,「誰知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只可惜經歷了一千八百多年的時間,這件事的具體內容早已失傳,只知道這件事大不尋常,甚至已經涉及了天地玄奧。在這件事之後,發丘和摸金兩派全都傷及元氣,大不如前。」
二叔聽到爺爺的話同樣是覺得痛惜,「爸,那現在發丘和摸金兩派的勢力還都存在嗎?」
爺爺嘆了口氣,「早已失傳大半,僅存的兩派門人也都隱姓埋名,散落於各地,難以聚集。」
二叔從年輕時就有一股好勝之心,什麼事情都要掙個高低,於是問道:「爸,那現在,發丘和摸金兩派,誰更厲害?」
爺爺沉吟了一下,「其實兩派各有千秋,可謂並駕齊驅,只可惜在唐代,當時的發丘首領找到了一個有可能復興發丘的機會,只是這個機會可謂兇險萬分,若不成功,發丘將損失更甚。但若成功,發丘將會置於歷史之外。」
二叔一愣,沒明白爺爺這句話的意思,「爸,什麼叫置於歷史之外。」
爺爺沉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睛,低聲說道:「跳出歷史,縱覽全貌,把握脈搏,掌控走向!」
短短的四句話,讓二叔聽得冷汗漣漣,這樣的話,還能算是凡人的範疇嗎,恐怕已經窺得天機了!這到底是當時人們的誇大還是確有其事呢?但是,不用問,從如今發丘一門的沒落也看得出來,發丘在唐代的那次行動,肯定是失敗了。
從那之後,爺爺將自己所知所學,慢慢傳授給了二叔,二叔可不像爺爺那樣,真的能將一身本事隱藏幾十年,他早已忘了爺爺說過的「不放江湖藝,不問江湖事」的告誡,時不時的會參與支鍋倒斗,弄得在圈內也算小有名氣。
聽完二叔的講述,我一時間感覺自己在做夢,原來我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發丘門人,想想倒是有幾分行走江湖的味道。
發丘!突然間,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詞我在哪見過?我努力的回憶著,這麼冷僻的詞彙,我肯定實在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方見過。但是我除了上學,就是宅在家裡,沒去過特別的地方。如果說特別的經歷,那就是只有上次的祁連山之行。
我的腦海里閃過當初的一幕幕,忽然間一個場景,定格在了我的腦海里,那是一個巨大的門洞,一口棺材擺在其中,一行字刻在石壁之上:韜光於此,暗藏珠璣,發丘之殤,萬死難辭!
對,就是在這,當時我還不理解發丘的意思。難怪我會覺得發丘這個詞有些熟悉。
結合剛才二叔所講,我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難道那個祁連山古墓,和當年發丘唐代的一次重大行動有關?
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二叔。二叔聽完也是愣住了,「看來這次支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啊!」
「對了,二叔,」聽到二叔這麼說,我忽然想了起來,「你剛才和安爺聊的支鍋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叔看了看我,「你可知道,這個安爺是什麼人嗎?」
「聽你剛才說,是什么元亨堂的大當家。」
二叔點點頭,「不過,他對我來說還有一個特殊的交情。」
「哦?什麼交情?」
「他救過我的命!」
聽到二叔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就是一翻,在二叔跟我講述的這些事情里,確實是有一個人救了他一命。
我瞪大眼睛看向二叔,「莫非他就是你經歷血烏鎮屍棺時候的那個乞丐?」
二叔再次點了點頭,「這個人名叫袁安,在西南一帶頗為有名,雖然趕不上湯撼東家在北方的規模,但是也絕不容小視。當年他獨自出門尋龍,和我算是偶遇。我當時是什麼也不懂,可這袁安可是祖傳的手藝,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我是發丘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實在沒想到,這裡面是如此的錯綜複雜,「二叔,那這個安爺,找你到底為了什麼?」
「他在支鍋。」二叔答道,「據說是一口很大的鍋,有人放出了消息,說著海里有一處秦代遺蹟。海裡面的秦代遺蹟啊!消息一出,整個圈裡都炸了。引得很多人都暗中調查,還有很多人開始支鍋攢人。有不少人找到了我,我覺得有些蹊蹺就過來查查。不過以現在咱們的線索看,這件事恐怕和黃山有關係。」
「所以剛才那個安爺想拉你入伙?」
「是這個意思,但是我不想參與他的事。」
「為什麼呢?」我有些不解,「怎麼說他當初也救過你,你們的關係應該算不錯,你為什麼不打算幫他?」
二叔苦笑了一下,「當年我們是有過幾次合作,但是慢慢的我發現他變了,不像從前了。再說了,這些年我也幫了他不少,我不再欠他的。」
「那二叔,這次的事你還要不要參與呢?」我心裡有些期待,其實我是希望二叔參與的,這樣的話我也能跟上。雖然經過上次祁連山的事,我知道這種事情風險很大,但是我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心裡的想法。
二叔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小子的想法, 我是打算參一腳的,但是你最好斷了這個念想!」
我一下有些著急,「為什麼啊,二叔!俗話說,上陣父子兵,咱爺倆不算父子可也差不了哪去!我也算有點經驗了,我能幫你啊!」
二叔擺了擺手,「拉倒吧!你要是有點閃失,我那大哥,就是你爸,那還不得要我的命啊!」
我繼續軟磨硬泡,但是二叔就是不鬆口,我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二叔,你說湯家會不會也收到線索派人過來?」
「十有八九。」二叔肯定了我的想法,「以湯家的實力,這趟渾水他們是一定會淌的。」
「二叔,這就行了,我跟湯家的湯元鼎是相當好的朋友,到時候我能藉助湯家的力量幫你!」
二叔撇了撇嘴,「你得了吧,我知道你倆的關係,可那又怎麼樣,湯家還不是湯元鼎說了算,你要這麼說,我和湯撼東還有關係呢!」
我一見這招不奏效,心裡有些失落,忽然想起了我拼出來的那幅黃山的水墨畫,於是對著二叔嘿嘿一笑,「二叔,我這還有些線索哦!沒準對你有幫助!」儘管我心裡並不知道這幅水墨畫,除了表面上的內容還有什麼隱含的意思,但是我還是想來利用這個騙騙二叔,天真的希望能要挾他一下,同意帶我去。
可是二叔這老狐狸非要先驗貨,最後逼得我沒辦法了,只好把電腦給他看,誰知二叔一看之下,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