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除齊王
2024-09-20 06:26:02
作者: 酒瓶子殿下
院中陷入死寂,所有人都沒有挪動腳步。
申屠夫人更是僵立了許久,直到染姑姑過來稟告,說沈圓慧在院外,想要和申屠夫人說說話,申屠夫人這才有了反應。
申屠夫人道:「晉王,你該回府去了。」
程煜拱手,卻搖頭,「侯夫人,本王知道自己現在身份尷尬,但是,只要您不答應饒過清淺,恕本王無禮,不敢離開侯府半步。」
申屠夫人:「你真的要護她?」
程煜:「本王已認定清淺為晉王妃,自然要護她。」
展茗看了看申屠夫人的神情,似乎又要動怒,連忙跪地,道:「夫人,奴婢多嘴。那件事本來也怪不到女公子和晉王的頭上,是高貴妃和齊王騙女公子入宮,意圖迷奸,結果陰差陽錯的,公子藥效發作時偏偏晉王在側,夫人您也知道,咱家將軍那功夫,晉王他不想也沒辦法,他打也打不過,跑也未必跑得了,那被公子拿來當解藥也合情理。」
展茗的話明明是在幫程煜和清淺開脫,可程煜聽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低頭看看展茗,不確定這人是不是在貶損自己。
見申屠夫人面現猶疑,展茗繼續道:「夫人,您只聽到公子說自己已經失節,便不問青紅皂白的要上家法,可公子也是委屈的呀!難道咱們不該去找那罪魁禍首報仇嗎?怎麼能責罰受害之人?這道理展茗不服,也不算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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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姑姑瞥了一眼夫人,連忙假意呵斥展茗,「你這丫頭大膽,怎麼敢和夫人辯起理了?!速速掌嘴!」
「行了!」
申屠夫人擺手道,「我累了。」
旋即看看清淺,道:「衡兒病倒,家裡有你嫂嫂管事,應也不會有什麼亂子,外面的事你多盯一盯吧。你的事,以後再定奪。」
然後又向程煜道:「晉王,此事沒完!」
言罷,申屠夫人在染姑姑的攙扶下離開了竹園。
從始至終,清淺都只是垂首站在院中,口唇蒼白,面無表情。
展茗見夫人走了,連忙起身去拉清淺的手,急道:「別站著了,快回梅園吧,請府醫快給你看看傷,這個時候公子可不能倒下。」
展茗話音沒落,便見清淺毫無預兆的向一旁倒下,展茗要去扶,卻被程煜快了一步,一把抱住清淺,讓她倒在了自己的懷裡。
清淺沒有徹底暈倒,只是有些神志不清。
程煜叫了她兩聲,也沒有得到回應,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和額頭,發熱了。
真糟!真不愧是雙胞胎,發熱也要一起嗎?
程煜著急,打橫將清淺抱起,催促展茗道:「快!回清淺的園子去,你頭前帶路!」
展茗點頭,對一旁的丫鬟小廝道:「去請府上的醫女到梅園去,就說小姐受了棍棒傷,發了高熱,快去!」
說完,展茗立刻帶著程煜回到了梅園。
清淺在程煜的懷中一陣顛簸,卻十分迷糊,偶爾睜眼看看抱著自己的男人,一時也反應不過來是誰,只是看著那張臉,自己心裡就彆扭、難受,於是順著眼角淌出眼淚。
程煜見清淺哭了,還以為她抱著,碰得後背疼痛,於是停了一下,改將清淺背在背上。
可清淺還是流眼淚,順著程煜一側的脖子流進衣領。
程煜連忙柔聲安撫:「疼嗎?傷口疼了是不是?咱們很快就到你的梅園了,你不是說你有最好的金瘡藥嗎,咱們就上那個藥!」
清淺卻含混道:「我好累,我累死了。」
程煜:「累了便休息,我在呢,你安心,沒事的。」
回到梅園,醫女為清淺看過了傷,開過藥,清淺側臥在床,緊閉雙目,卻一直都在流淚。
程煜搬了一個凳子坐在床頭,時不時摸摸清淺的額頭,還是沒有退熱,又拿帕子給清淺擦眼淚。
「哭什麼呢,這麼傷心,還是傷口疼的?」
程煜在心中亂猜,清淺忽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程煜連忙應了一聲,問她有何事。
清淺卻糊裡糊塗低喃:「快跑,有刺客。」
哪有刺客?
但程煜看了一眼旁邊的展茗,又望向空空的園子,很快反應過來,清淺燒糊塗了,八成做夢想到自己遭刺的事。
程煜湊到跟前,輕聲道:「你不會做夢都在護著我吧?安心休息,我不會有事,你也很快會好。」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程煜講話的緣故,清淺抬了抬眼皮,又囁喏了一聲「撤兵」。
程煜終於蹙緊了眉頭,清淺腦子裝的事,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多,她給自己的壓力,可能也不是自己能體會的。
會想到那日在重華宮內,清淺的胴體布著不少傷疤。那些醜陋的傷疤,本不該出現在這樣一個小女子身上。
程煜舔舐過每一道疤痕,試圖可以撫平它們,但那些是清淺拼死護佑過大魏的證明,自己也是被她護在身後的一個,事實既定,怎麼可能被抹去。
為什麼清淺要遭受這麼多本不該屬於她的苦難?
想到這些,程煜鼻子發酸,像那日一樣,伸手捂住清淺流淚的眼睛,然後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別怕,別哭,你護疆土,我護著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些話似乎真的安撫住了清淺,她的眼淚漸漸止住。
醫女端來煎煮好的藥給清淺灌下一碗,清淺終於慢慢睡沉。
深更半夜,程煜一個外男守在清淺的床頭,實在不成體統,展茗請程煜到客房去休息,程煜卻不肯走。
夜裡,放心不下的沈圓慧也來梅園看望清淺,見程煜這麼一個大男人坐在清淺臥房中,也覺不妥,便叫綠柳進屋去說,可程煜依舊不動。
終於等清淺發了一身透汗,高熱降下去,醫女丫鬟重新給清淺包紮、更換床褥,程煜這才鬆了一口氣,被眾人攆著去了院中。
更深露濃,程煜坐在梅心亭中想事情,如何說服父皇將清淺賜婚給自己?這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惠妃手中是否真的有烏蟾酥?用去了哪裡?還是高貴妃與惠妃連手,一起謀害的母后?卻完全看不出端倪。
心中想著許多事,程煜一夜未眠,直到有人領著趙六爻到程煜眼前,他才終於收了收神思。
程煜:「你如何來了?」
趙六爻:「是侯府的巡夜認識我,知道我是您的人,所以帶我來找您。」
程煜:「說吧,何事要稟?」
趙六爻:「重華宮失火。」
聽趙六爻這樣說,程煜並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詫異,反而淡然問道:「不會殃及其它宮殿吧?」
趙六爻:「請主子安心,絕對不會的,也不會有人受傷。」
程煜:「万俟空可有消息,他真的被齊王抓了?」
趙六爻:「是,原本万俟空要去伏擊齊王府接綠枝入京的車馬,沒想到齊王狡猾,弄了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配齊了一樣多的人手,先後從宅子出發,走不同的路線回京,万俟空率人伏擊,卻沒想到四輛馬車竟然都是誘餌,而且万俟空他們一現身,蕭恆竟然率護衛隊出來攻擊,万俟空他們不是對手,便被活捉了。」
聽完,程煜詫異,齊王竟然能說服蕭恆與他聯手,讓蕭恆幫他做這種事,這是始料未及的情況。
而且關於綠枝,蕭恆可了解具體情況,齊王是否將其中厲害告知過他?綠枝又是否吐露過其他秘密……
程煜有些緊張了,問趙六爻:「是否可以營救万俟空?」
趙六爻:「這個……主子,其實今日綠枝派人來過晉王府,說若想要回万俟空,就讓您親自到城外齊王的別院去尋她,三日之內,您若是到了,她便想辦法放了万俟空,否則便殺人滅口,以泄私憤。」
程煜:「所以万俟空他們被扣在了齊王的別院,現在看守他們的是綠枝那丫頭片子?」
趙六爻點頭,「應是這樣的,最近比武招親,齊王幾乎沒有出過城,想來是早就安排好一切,眼下万俟空他們落在了綠枝手裡,恐怕……」
恐怕万俟空現在已經被折磨得沒了人樣子,綠枝被他活剝了人皮,万俟空如今落在她手中,即便有命在,怕也是生不如死了。
趙六爻試探問道:「主子,您會去嗎?」
程煜點點頭,「去!万俟空必須活著。」
趙六爻:「就怕是個圈套。」
程煜:「是圈套也要鑽,不然你們可有法子搶回万俟空?而且以他的性子,也絕不會丟了手下燕國同僚,獨自逃出生天。」
趙六爻:「可還是太危險了。」
程煜搖頭,「若是齊王相邀,其中定有詭計,怕是本王會有去無回。可是綠枝,呵呵!她敢背著齊王做這種小動作,本王能猜出她有什么小心思。」
趙六爻:「可是,若真的就是齊王設下的圈套呢?想要利用綠枝請君入甕,那就麻煩了。」
程煜,「那就賭一把,本王賭齊王不知綠枝邀約本王一事,這就是綠枝的小動作。」
趙六爻,「主子,您倒是膽子大,可是屬下們輸不起。」
程煜擺擺手,「行了,這事回去以後再細說。總之這齊王不能留了,從前我擔心父皇疑心病重,憂心我會逼他退位,為了讓父皇安心,所以留著齊王上躥下跳,讓他在父皇面前成為制約我的棋子。可如今他敢打清淺的歪心思,還聯合外敵擒拿万俟空,齊王這顆棋子可以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