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當眾挑戰程煜
2024-09-20 06:25:47
作者: 酒瓶子殿下
清淺揮退那些正在幹活的家丁,幾個人拿著鍬鏟退下,院中終於沒有了旁人。
清淺端起程煜推過來的茶水,對南蒼先生道:「前輩,秦王小殿下中毒一事,您若查出眉目了,就告訴晉王殿下吧。」
聽清淺還是一口一個「殿下」的叫自己,程煜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頭。
不過南蒼先生倒是應道:「有啊!」
應完,又對程煜道:「你記得叫你的人再去你曾住過的居所查一查,最好能取回一些東西來,這樣我就能確定,你與程煥是不是被同一個手法下的毒。」
程煜點頭,「好,您說要取什麼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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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蒼:「香爐內的用香,尤其是寢殿內的安神香,熏衣的香料,粉刷大柱的漆,還有看看屋內擺放的,是不是有水仙花。」
程煜:「啊?難道這些東西里都被下了毒?可若是如此,內廷司的人不可能查驗不出。」
南蒼:「不是,不是這些東西里被下了毒,簡單點給你解釋吧,重華宮內,用的安神香沒毒,給程煥熏衣服的香料也沒有毒,給重華宮粉刷大柱的漆也沒毒,但是這三個東西混在一起便有毒了,加上屋內擺放的水仙花本身也有微微的毒性,正好可以將另外一種毒性催發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程煥便和養在毒氣籠子裡沒什麼區別了。而且越是小孩子,越容易遭殃。」
頓了頓,看著程煜滿目震驚,南蒼繼續道:「雖然這些東西散發出的氣味是暫時的,開個門窗散一散多半便沒了,但是安神香日日要燃吧!衣服每日要換新。大柱的漆揮發的時間最長,我聽聞上次給重華宮補漆是一年前,雖然我用鼻子沒聞出什麼味道,但是颳了一塊漆放到水裡融了一會兒,拿我泡過藥水的銀針一試,還是有毒。」
說到這裡,南蒼拍了拍程煜的肩膀,可憐見兒的嘆道:「我估計你們肯定得罪熟人了,不然完全沒有必要用這麼高明的下毒手法,肯定是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不顯山不露水,讓你們兄弟兩個自然而然便死了。」
程煜面色陰沉,神情嚴肅,聽問南蒼的話,點點頭,「先生所言極是,我大概能猜到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即便內廷司也是各司其職,能完成大局的調度,細緻做到各宮用什麼香料,除了當年的母后,便只有輔佐母后處理六宮事物的高小小。
南蒼先生倒是來了好奇心,問道:「是誰幹的?」
清淺見程煜神思鬱結,連忙出言周旋,對南蒼先生道:「既然已經知道下毒手法,南蒼先生可知如何破解?晉王殿下倒是還好,程煥可是早晚都要回重華宮的,總不能明知有毒,還讓他去送死。「
南蒼先生想了想,有些為難道:「倒是可以做一些避毒香囊戴在身上,卻也是治標不治本,終歸每日與毒氣打交道,多少還是會損身。」
見程煜蹙眉不語,清淺知道他此刻應是又惱又恨,於是問道:「南蒼前輩,那有沒有治標也治本的法子?」
南蒼先生笑著答:「自然是有!一個是找到毒醫北辰,他一定可以徹底給他們兄弟兩個解毒,然後便是將那重華宮重修一番,或者重新配上各種薰香,益補程煥的身體。」
清淺問程煜:「更換皇子的用香難嗎?」
程煜這才呼出一口長氣,沉聲答道:「說來也不難,高貴妃一句話的事,可是……」
程煜搖頭,高小小怎麼可能輕易更換重華宮的用香。
見狀,清淺也犯了難,嘆聲道:「若是如此,重修重華宮豈不是更不可能。」
片刻安靜後,程煜忽然開口道:「不,也許重修宮殿反而更容易些。」
清淺與南蒼先生詫異對視一瞬,便齊齊看向程煜。
程煜看了看二人,緩緩吐出兩個字:「放火!」
……
皇城內的比試正式開始,皇帝早早退朝,率領文臣武將來到主觀禮台上。
這比試的十人是抽籤兩兩對抗,此刻已經開擂許久,不過第一輪的兩人尚未分出勝負。
皇帝側目看了看另一側的觀禮台上,申屠清淺依舊紗巾照面,旁邊的沈圓慧倒是笑容溫婉,還不時的俯到清淺耳畔說上幾句。
當年若不是申屠沛在秋圍時從狼群中救下沈圓慧的兄長,出盡了風頭,大概這大魏第一美人早已成為自己的後宮之一。
皇帝一聲嘆息,滿是遺憾,這才看向擂台之上。
齊王敗擂的事皇帝早已知曉,輸給蕭恆,倒也是在皇帝的意料之中,但是皇帝萬萬沒想到,齊王竟然已經把蘇雲汐的肚子搞大了,還當眾被戳穿!更沒想到程煜能夠勝了蕭恆。
眼下再回想起程煜乖順的同意與蘇府解除婚約,甚至還貼心的出主意,更換龍鳳帖,皇帝忽然就惱了起來。
不過與其說惱,不如說皇帝再次對程煜產生了嫉妒。因為根本不是皇帝自己從程煜身邊拿掉了蘇府這棵搖錢樹的助力,反倒是像被程煜一步一步引進了他的陷阱中,而自己身為獵物,反而還在陷阱中自鳴得意。
皇帝老子被廢太子給套路了,還是如此徐徐圖之、不知不覺。想必程煜早就厭棄了蘇雲汐,卻假皇帝之手隨了他的心愿,皇帝越想越可怕,若是程煜有心造反逼宮,恐怕自己一點與之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今日來爭擂的十人之一便是程煜,皇帝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程煜娶到申屠清淺,否則得了侯府助力,再加上雙親王府,程煜便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到時候自己的帝位又要岌岌可危。可若是不許程煜拔得頭籌,申屠女便不能入皇室,還是無法變相制約侯府的兵權。
過了年,程煜便及弱冠,想起先帝遺詔所書之事,皇帝只想程煜別那麼快長大,若他永遠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便好了。
皇帝心事重重,陪王伴駕而來的高貴妃自然看在眼裡,施禮落座後,高貴妃一邊給皇帝剝橘子,一邊夸程煜如何一表人才,如何智勇雙全,如何戰退了蕭恆保全了大魏的顏面……
高貴妃越夸程煜,皇帝心頭對程煜的忌憚便又多一分,高貴妃侍奉皇帝多年,最知道該如何火上澆油。
皇帝不說話,只盯著擂台之上。
終於,第一局勝負分定,鑼聲想起,皇帝這才收了神思,為勝者鼓起掌。
高貴妃見了,也跟著拍拍手,這才終於閉嘴,想來差不多了,自己說的再多便顯得故意挑事。
今日程煜雖然人到了擂台這邊,可腦子裡盤算的都是場外之事。
万俟空暗殺綠枝能否成功。如何合情合理的給重華宮放一把火。那個偽裝成女子的小太監到底是誰,若是將其揪出,他會賣主還是會自戕?那個叫北辰的毒醫在哪裡?
腦子裡盤算著許多事,以至於司儀喊了程煜兩次,他都沒有聽到。
還是隨侍的趙六爻上前提醒,程煜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聲上台。
待到站定在擂台之上,程煜發現對手是万俟空安插進來的眼線,心裡踏實了不少,不過樣子還是要擺一擺,兩個人插招換式打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連看台上的清淺都打起了呵欠。
這讓得也太明顯了,程煜的對手明顯就是在放水,一看就知道是一夥兒的。雖然打得眼花繚亂,看著挺熱鬧,可程煜一點兒內力都沒有,只要對方稍微運用內力,一腳就能將程煜踹下台去。
果然不出所料,最後是程煜一腳把對方踹下了台去。
清淺無聊得又打了個呵欠,卻不得不出於禮貌,隨著眾人拍了幾下巴掌。
程煜向皇帝那邊的觀禮台上行禮,就要下台去,可是此時卻有一人躥上台來,封住了程煜的去路。
程煜一愣,竟然是蕭恆!
這時司儀也連忙上台,客氣的請蕭恆下去,不要擾亂了擂台秩序,可蕭恆卻不管不顧,將司儀一把推下擂台,旋即衝著皇帝抱拳大喊:
「皇帝陛下,前兩日蕭恆輸給了晉王殿下,但是蕭恆不服!今日特來再次討教!蕭恆知道這不合規矩,但今日若是不能與晉王酣戰一場,怕是會抱憾終身,想來晉王也不是個怕輸的,皇帝陛下又寬仁爽朗,定然不會駁了我這客人的面子。」
皇帝聞言頓了頓,把燙手的山芋丟給了程煜,向程煜道:「晉王,蕭恆要與你切磋,這不合規矩,但畢竟對手是你,你如何想的?」
程煜氣得攥了攥拳,腹誹這父皇真是一點不擔口舌,明知不合規矩,直接駁斥了蕭恆叫他下台便是,卻偏偏不想被人小看了,怕人家說他一句沒膽魄,便把鍋丟給了自己。
自己能怎麼說?不答應顯得怕了,畢竟那一場是如何贏的蕭恆,自己再心知肚明不過。答應?那今日恐怕會死在台上。
此時台上台下一片安靜。
忽然高貴妃焦急地沖台下道:「晉王殿下莫要勉強了自己,快來人將擾雷之人拉下去。」
旋即,高貴妃跪倒在皇帝面前小聲求情道:「陛下,萬萬不能應允啊,晉王是您的皇子,他的功夫底子您最清楚不過,打贏蕭恆是萬萬不可能的,可若是輸了,也是您的您的顏面,切勿中了蕭恆的激將法。」
皇帝一蹙眉,有些惱道:「你是說朕的皇子比不過西懷的皇子?」
高貴妃:「陛下的皇子們自然是那蕭恆比不上的。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晉王不善武藝,蕭恆卻是西懷大將,所以還是將蕭恆轟走,或者讓晉王殿下直接認輸吧,也好保全晉王殿下的性命。」
皇帝:「哼!婦人之見,聽聽你講的什麼話!是他晉王一人的性命重要,還是我大魏國朝的臉面重要?」
高貴妃心頭一喜,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聽聞程煜道:「既然三殿下不服,那我今日便打你個心服口服,父皇!兒臣願意接受挑戰!若是今日兒臣退縮了,那損的不但是兒臣自己的顏面,更是父皇,乃至整個大魏的顏面!」
程煜心頭本就鬱結,父皇不護著自己,又見高貴妃下跪說著什麼,想必定是在給自己穿小鞋,於是更加惱火,乾脆便自己應下挑戰,也免得一番無用的口舌之爭。
程煜一番話,說得皇帝臉上發燙,不得不服氣程煜是個有擔當的,卻也羞惱於自己的小心思這麼容易便被看穿,竟然全被程煜宣之於口。
高貴妃也是沒想到,程煜怎麼敢接受蕭恆的挑戰,那和尋死有什麼兩樣?
既然程煜都接受了挑戰,那這一場不比也得比了。
二人相互施禮後,蕭恆卻沒急著動手,而是對程煜陰惻惻的笑道:
「你若是打贏了我,我便叫齊王將万俟空活著還給你。你若是輸了,我便廢了你四肢,然後留你一命去埋了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