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擾擂
2024-09-20 06:25:10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蕭恆登台打擂,連退三人。
原本台下不知情的人還紛紛挑大拇指,讚嘆這位好漢武功蓋世,可聽知情者說,那位是西懷皇子,原本的讚嘆就地轉向,立刻成了唾棄和憤恨。
見西懷皇子在大魏的京城如此囂張,台下的熱血男兒郎們便坐不住了,原想等到最後一兩日再上台的人,也不顧什麼策略,更顧不得還能不能娶到侯府小姐,反正今日說什麼也要把那個蕭恆打趴下,扔下台。
甚至有幾個原本互看不上的小公子還臨時達成了協議,既然台上不許出人命,可沒說台下不許,無論誰把蕭恆踹下來,另外幾人便負責就地擊殺。
面對國讎,私利顯得微不足道。
由於西懷的連年侵犯,大魏犧牲了太多男兒郎,尤其京中權貴,幾乎都曾送過府中男丁去西北參軍,因為是權貴子弟,所以要做出表率,衝鋒陷陣時往往都要衝在最前面,所以能活著從西北回來的,也不過十之一二。
國讎家恨,今日的比武招親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一個西懷狗在自己家裡為所欲為。
一日下來,蕭恆連贏二十二場,其中不乏各路勢力安插進去的強手。
奈何,無一人是蕭恆的對手。
日落西斜,早已過了歇擂的時辰,可台下圍觀者無人離去,全在等待一個蓋世英雄來滅了蕭恆的氣焰。
蕭恆昨日受辱,雖然得齊王解救,沒有當眾下跪,卻也顏面掃地。原本他也想等到最後一日再登台的,可實在一腔怒火無處發泄,便提前幾日上台打個痛快。
蕭恆已經有些累了,站在台上感受著那些滿是憤恨的目光,心中未懼,反而有了一絲暢快,看看台下那些人,對自己恨之入骨,卻拿自己沒有一點辦法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恆站在台上仰天大笑起來,肆無忌憚的站在台上大吼:「大魏是沒有男人了嗎?一個能戰的都沒有,看來申屠清淺勢必要隨我回西懷了!哈哈哈哈……」
台下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打死他,大家一起上!」
人潮湧動,台下人群真的有一擁而上的架勢,蕭恆帶來的幾個護衛連忙掏出兵刃,跳上擂台護住蕭恆,隨時準備和衝殺上來的人動手。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聲鑼響,台上台下安靜一瞬。
一個矮小的身影丟掉鑼槌,快步跳到台上,衝著台下眾人大喊:「都冷靜!若是你們上台群毆,大魏朝的臉面便徹底丟盡了!現在還不夠丟人嗎!」
跳上擂台的人是趙柔,她對著台下吼完,又回身對不可一世的蕭恆道:
「三殿下,您武功高強,我們佩服,可出言不遜,便是沒有教養,我們大魏講究的是勝不驕敗不餒,像您方才的言行,是在給你們西懷的蕭室皇族丟臉!當然,若是你們不要臉,那便繼續丟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面,若是三殿下故意挑釁,想要藉由再引發兩國之戰,不但大魏的男兒郎,即便是老弱婦孺也不畏懼,勢必奉陪到底!」
蕭恆伸手推開擋在自己眼前的護衛,看向趙柔,沒想到又是個小女子,個子不高,臉上肉乎乎的,一身女子勁裝,神情傲慢,五官卻是可可愛愛。
蕭恆笑了,是被氣笑的,連續兩天被小女子教訓,真是又氣又恨。
不過,打女人,蕭恆倒也不屑,甚至不恥,因為他有別的方法讓驕傲的女子臣服自己。
蕭恆笑著站定在離趙柔兩步遠的地方,抱拳道:「小姐如何稱呼?」
趙柔昂首道:「南寧王府,趙柔!」
蕭恆想了想,「南寧王是你什麼人?"
趙柔:「南寧王是我祖父。」
蕭恆點點頭,上前一步,笑道:「太好了,趙小姐一番話讓蕭恆茅塞頓開,想明白很多事情,受教了。」
趙柔覺得那人笑的不還好意,腳下微微扯了半步,問道:「你想明白什麼了?」
蕭恆:「想明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本想求娶申屠小姐,雖然勢在必得,但難免會有意外,若萬一我求娶不成,趙小姐倒也是個合我心意的妙人。」
聞聽此言,趙柔心頭大駭,沒想到這蕭恆竟然如此無賴,竟敢當眾輕薄自己,於是憤恨出手,揮拳打向蕭恆。
「登徒子!你怎敢!」
趙柔的功夫和普通人打架倒是夠用,但在蕭恆眼前,完全不夠看。
蕭恆躲也沒躲,一把便擒拿住趙柔的手腕,旋即用力往懷裡一帶,趙柔便迎面撲進蕭恆的懷中,緊跟著一臂抱住趙柔,一手將趙柔的臉死死往自己身上按。
趙柔個子矮小,還不到蕭恆的胸口,像個被大人欺負的小孩子,即便奮力掙扎,卻起不到半分作用。
台下一片譁然。
正在此時,一行人馬奔到眼前,申屠衡高聲厲喝,「蕭恆!放開她!」
蕭恆看到申屠衡立馬提槍指著自己,鬆開了手,一把將趙柔推向台下,同時對申屠衡問道:「她是你的女人嗎?」
隨後跟上來的常安正好瞧見,也沒來得及勒停胯下戰馬,借著戰馬向前奔跑的勢,向前飛身一個起落,正好將趙柔接進懷中,旋即穩穩落地。
見此情形,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蕭恆冷笑,瞥向常安,仿佛在對剛才的問題自問自答一般,冷笑道:「看來她不是你申屠衡的女人,是常將軍的。」
常安冷眼瞪向蕭恆,「休要胡說!此時此地是我家小姐比武招親的擂台。你若是想打擂,便依著規矩行事,若是來砸場子故意惹事的,那也莫要怪侯府不敬客人了!」
蕭恆還想再挑釁一番,最好能逼申屠衡出手,與他痛痛快快比試一場,報了斷指之仇。
可是蕭恆的一個護衛在他身後小聲道:「三殿下,大局為重。你這番鬧事,若是誤了兩國的和談,那屬下只好飛鷹傳信回西懷,將您的所作所為稟告陛下。」
蕭恆面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猛然回手給了那護衛一個耳光。
那護衛的半邊臉頓時腫脹起來,從唇角還滲出了絲絲血跡。
蕭恆咬牙切齒的警告道:「我知道你是父皇派來監視我的,但你最好想清楚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離得遠的人聽不到二人的對話,只是被蕭恆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弄懵了,不明白這人的脾氣怎會如此古怪。
蕭恆轉回身來,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對申屠衡道:「明日我還會來打擂,你們還是趕緊找一個能贏我的人來吧。」
說完,又補了一句,「你申屠衡也可以呀。」
言罷,蕭恆拂袖而去。
申屠衡盯著那一行西懷人離開,連忙示意司儀宣布今日擂台到此為止,然後想安撫幾句趙柔,可扭頭看向常安那邊,卻發現趙柔已經不在了。
申屠衡沖常安微微一歪頭,意思問:人呢?
常安攤手,聳了聳肩,然後指向一個方向,示意趙柔已經走了。
申屠衡蹙眉,常安嘆了一口氣,回身上馬,朝著趙柔主僕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護送她們回府。
熱鬧散盡,蕭恆今日霸擂之事傳回各路主家的耳中,其中最擔憂的人便是齊王。
齊王安排的六個高手,今日敗了四個,原本想著多安排幾個人,肯定能保自己穩穩贏下這次比武招親,沒想到第二日便折了四個。
齊王氣得摔茶碗,然後晚膳也沒吃,趁著未到宮禁,連忙進宮去找高貴妃商議應對之法。
與此同時,聽聞蕭恆霸擂的皇帝也大為震怒,被人羞辱到家門口,卻無人能勝過那蕭恆,自己的顏面何存?這和當眾抽皇帝的大嘴巴子有什麼區別?
唯有程煜倒是十分淡定,除了晌午去看了一趟弟弟程煥,一整日都與南蒼先生在鶴鳴齋中,一邊寫毒經的方子,一邊探討其中的妙法。
有暗衛來報信,詳說一遍今日擂台之上發生的情況,程煜也並未有任何異樣,只派人將万俟掌柜找來,要商討一些事情。
而聽聞這件事的清淺則是十分憂心,蕭恆揚言不娶自己便娶趙柔,並非一時玩笑,想他敢說便一定敢做。
京城內的幾方勢力,一定不會讓蕭恆在擂台上勝出,清淺對此堅信不疑,可若是趙柔因此要被迫嫁給蕭恆,清淺一輩子都會愧疚。
不行!得想個辦法,至少要先將趙柔從這件事中完全摘出,然後清淺才能毫無顧忌的想辦法讓蕭恆敗下陣去。
展茗提議,乾脆直接將蕭恆弄死,一了百了,一來免得此人繼續生事,二來也能除了西懷的一位猛將,削弱敵軍的戰力。
即便和談不成,再開戰,也少了一個強勁對手,最重要的是,還能給侯爺和世子報仇。
這個想法一出,便被清淺給否了。
蕭恆那傢伙畢竟還擔著和談使臣的身份,若是死在京城中,兩國便再沒了和談的機會,介時兵戈又起,那來之不易的和談便泡湯了。
可整件事的病根兒就在蕭恆身上,若不將他除掉,還能有什麼好辦法讓趙柔脫困?
眾人絞盡腦汁,忽然沈圓慧開口感嘆,若是蕭恆真張口向皇帝要人,除非趙柔連夜嫁人,不然,若是皇帝為了顧全大局,真的點頭答應,那趙柔便徹底成了被獻祭的羔羊,沒有任何正當理由推脫不嫁。
這本是幾句無心之言,卻讓有心之人眼前一亮,倒也是個能解決困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