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來報三件事
2024-09-20 06:24:30
作者: 酒瓶子殿下
一大清早,程煜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隻手就伸進了他的被窩裡……
等程煜清醒了一些,意識到床上多出一隻不屬於他的手時,他陡然一驚,猛的將那隻手抓住,「噌」一下直挺挺的從床上坐起,把坐在床邊給他診脈的南蒼嚇得一激靈。
看清了什麼情況,程煜和南蒼同時一捂心口。
南蒼只是抱怨了一句「嚇我一跳」,程煜卻冒出一層冷汗。
南蒼見狀,搖頭道:「你這不行啊,虧虛嚴重,睡夢驚厥,得開點藥給你補補。」
程煜無奈,「一大早的,你來我屋裡也不出個動靜,若是在京城,恐怕你已經身首異處了。」
南蒼撇撇嘴,不屑道:「嚇唬誰呀!不是我說你,年紀輕輕就應該早睡早起,對你身體恢復有好處。」
程煜緩了緩精神,喚六爻來更衣,可是叫了好幾聲都沒人,這可就奇怪了,若是沒有自己的命令,趙六爻絕對不會離他超過十步遠,眼下這人呢?
看程煜發懵,南蒼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行了,別叫了,你那個護衛不在。」
程煜:「前輩可知道他去哪兒了?」
南蒼點頭,「他跟你夫人一大早就打起來了,打的還挺熱鬧。」
程煜一驚,趙六爻怎麼會和清淺打起來?
於是也不顧其他,連忙下床蹬上靴子,抱著衣服便往門外跑。
闖進清淺的院子,便見清淺與趙六爻打在一處,雖然二人未動兵器,但看那架勢,一拳一腳都帶著剛風,程煜頓時一聲怒喝:「趙六爻!」
這一聲喝,把在場人都嚇了一跳,趙六爻更是本能反應一般,也不顧清淺打來的拳頭,直接縱身躍到程煜跟前,施禮道:「主子。」
話音未落,「啪」一聲脆響,程煜一個耳光扇過去,趙六爻雖然不明所以,卻連忙跪地,口中說著「屬下該死」的話。
清淺見狀,走了過來,問道:「程煜,你這是毒發了嗎?一大早這麼大火氣做什麼?教訓屬下都追到我院子來教訓了?」
程煜看了一眼清淺,問道:「你沒受傷吧?」
清淺滿是疑惑,抬頭撫了撫程煜額頭,不無擔憂地問:「你沒事兒吧?我受什麼傷?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程煜這才質問趙六爻,「怎麼敢和清淺動手,難道是想叛主不成?」
趙六爻抬頭瞧瞧程煜,反應了好一會兒,又看向清淺。
清淺恍然大悟,連忙彎腰將趙六爻親自攙扶起身,解釋道:「你做什麼上來就打人,也不問問清楚!我正在與六爻兄比試切磋,反正每日都要練早功的,比比拳腳怎麼了?我們武人,就是這樣比試的,不像某些金尊玉貴的,日上三竿了還沒起床。」
這解釋的倒是挺清楚,程煜也聽明白了,是南蒼前輩沒把話說明白,自己起猛了,也沒細細思量,衝過來就打了趙六爻。
只是清淺這話里話外的,怎麼倒是幫著趙六爻,挖苦嘲諷自己?再看看還挽在趙六爻胳膊上的那雙手,程煜心裡不舒服了。
六爻兄,六爻兄,她申屠清淺怎麼對誰都客氣親切,連對一個下人都能稱兄論弟,唯獨對自己冷嘲熱諷?
程煜立馬反駁道:「什麼叫你們武人?我自小也是弓刀石馬步箭練過的,怎麼把我說成了外人?我也是會功夫的。」
清淺翻了翻白眼,一直站在旁邊沒吱聲的展茗忽然起鬨道:「殿下既然這麼說了,那不如也活動活動筋骨,與我家公子比劃比劃唄。反正趙六爻打不過我家公子,那您這個主子替他出出頭呀!」
展茗這絕對是在給程煜挖坑,可程煜若是不跳,便有認慫之嫌,而且程煜確實是自小習武的,雖然因為中毒一直無法修習內功,卻也是下過一番苦功。
「好啊!那就切磋切磋!」
程煜說著,便站定到了方才二人比試的空地上,抬手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清淺過去過招。
清淺揉了揉眉心,語氣無奈道:「程煜,你想挨揍直接說,何必作死呢?再說了,不管我會不會和你動手,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聞聽此言,程煜低頭看,自己方才邊跑邊隨便套上的衣服,所以穿了個七扭八歪。
程煜有些尷尬,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卻是如何抻拽都扭著。
這時南蒼也進了院門,瞧見程煜正在和腰帶較勁,對著清淺道:「清淺丫頭,你怎麼不給你夫君去整理袍帶?你看看他自己哪兒會啊。」
原本還在看笑話的清淺忽然尬住,扭頭對南蒼道:「南蒼前輩,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他不是我夫君!」
南蒼卻不理,而是顧自衝著程煜嚷嚷:「你別瞎拽了,再把挺好的衣服撕了,快過來讓你夫人給你整理好,然後趕緊吃早飯去,咱們也好早些動身。你昨天不是說,如無意外,兩日內便能到京城嗎?那還不快點兒。」
說完,南蒼轉身出院,要去前面的大堂吃早飯,可剛走出去幾步,忽然一個黑衣蒙面人落在他眼前。
南蒼一愣,上下打量兩眼,問道:「你是刺客嗎?你要殺誰呀?」
黑衣蒙面人並未搭理他,而是飛身進了院中,單膝跪在程煜面前。
暗衛來了,一定是京城那邊有急事。
程煜頓時面色嚴肅起來,也不再與身上的衣服較勁,冷聲問道:「說吧,有何事要稟?」
暗衛回頭看了看清淺他們,有些猶豫。
程煜道:「說!」
暗衛:「啟稟主子,有三件事要緊的事稟告,您的姨母四天前帶著蘇小姐去了一趟雙親王府,想請雙親王出面,請求陛下解除您與蘇小姐的婚約。雙親王和王妃沒同意,將她們母女趕出門去。可是昨日,那對母女卻被高貴妃傳喚進宮,聽說齊王殿下也去了。」
至於他們聊了什麼話題,自然是不言而喻,程煜只冷笑一聲,面色未變半分,繼續問道:「第二件事呢?」
暗衛:「第二件事,是您叫人傳信去查的毒藥。東宮、太子府內所有的香爐、擺花、飲食都徹查了一遍,可是都被打掃乾淨了,並未發現有毒物。不過……」
程煜蹙眉:「不過什麼?」
暗衛:「秦王小殿下病了。」
程煜如遭雷擊,「程煥怎麼病了?什麼病?」
暗衛搖頭:「就是不知病因,在重華宮內跑著跑著忽然跌了一跤,奴婢們過去扶起來,小殿下就一直喊身上沒力氣,還突然發了高熱,眼下已經退了熱,也可以下地了,但是一動就冒虛汗,還總是喊胸悶,御醫診脈卻說沒病,可能是大病初癒,需要進補。」
程煜開始心慌了,程煥這個樣子,與自己幼時的幾次突然生病極其相似,也是劇烈運動後忽然脫力,然後便開始發熱,病癒之後沒覺得如何,但明顯察覺身體與之前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中毒!
程煥這小子一定也被人下了毒!
可惡!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不過想想,自己中毒也已十年有餘,當初自己又何嘗不是個孩子呢。
該死!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給程煥解毒,然後查清幕後之人是如何下的毒,竟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一定是用了極其隱蔽的手段。
但這件事,恐怕要自己親自查明才行。
想到這裡,程煜道:「本王會寫一封手書,你帶回去,請雙親王將程煥接到雙親王府上小住幾日,等本王回京,會親自到雙親王府將程煥接走,在此之前,請雙親王務必保證程煥安全。」
暗衛道:「是!」
程煜:「還有,派人將重華宮再仔仔細細搜查一遍,包括與重華宮有接觸和牽扯的宮人,查清底細,不能遺漏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屬下明白。」
緩了一口氣,程煜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問道:「那第三件事是什麼?」
暗衛:「西懷的議和使團不日進京,万俟掌柜說,沉舟已經拿到消息,西懷這次來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有意與大魏皇室聯姻,但是聽說了申屠侯府要比武招親,給申屠小姐擇婿,西懷來的那位皇子便動了心思,要參加比武招親。」
「西懷?!」
還沒等程煜說什麼,清淺已經憤怒出聲。
她拳頭攥得咯嘣嘣響,邁步來到程煜身邊,蹲身問那暗衛:「你說的是西懷的皇子要參加我的比武招親?」
暗衛訕訕看了程煜一眼,這才點頭答道:「是,是西懷的三皇子,聽聞您就是從他手中連奪了七座城池。」
「沒錯!就是他,蕭恆!」
清淺咬牙切齒,身上散發出濃濃殺氣,那暗衛看著清淺的眼睛,竟然生出了幾分怯色,於是又抬頭看向程煜。
程煜一個眼神,示意暗衛先行退下,然後蹲身將清淺扶起,問道:「你說的那個蕭恆,是不是在黃沙谷一役中殺死侯爺和世子的那個西懷主將?」
清淺搖頭,「蕭恆是黃沙谷一役中的西懷主將,也是我們申屠氏的宿敵。三年來,我也與他交手過幾次,不過我父親和兄長並沒有敗在他手下,他們是被奸人下毒害死的,他們不是敗軍之將。」
見清淺情緒有些激動,程煜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只是他想要求娶你,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說不定明招暗招,他都已經做好了打算,咱們不得不多加小心。」
說完,程煜衝著清淺笑笑,「不過你放心,他絕對娶不走你,我還想娶你呢,輪不到他。」
聞言,清淺瞪了一眼程煜,甩開程煜的手,氣沖衝出了院子。
程煜搖頭笑笑,然後看向趙六爻。
趙六爻會意,連忙到程煜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程煜俯身到趙六爻耳邊小聲道:「將那個蕭恆的腦袋拿給我。」
言罷,拍拍趙六爻的肩膀,然後一邊追向清淺,一邊委屈道:「清淺,你能不能幫我整理一下衣服,我自己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