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又菜又愛玩
2024-09-20 06:23:07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用晚膳?」
清淺瞥了程煜一眼,「天都黑了,我一介弱女子,與晉王殿下單獨用膳,恐怕不妥吧!」
程煜被懟笑了,「弱女子?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見清淺依舊生氣,程煜沒有再用詢問的語氣,直接道:「留下一起用膳,我還有事要與你商榷。」
清淺:「殿下在此直說便是。」
程煜:「你若是不留下陪我用膳,我便不說。不過是有關烏蟾酥的事,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聞聽這個名字,清淺面上怒色變成猶疑。
也不等答應,或是繼續拒絕,程煜朗聲向外吩咐。
本書首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來人,擺宴!本王要與申屠小姐用膳。」
說完,程煜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清淺道:「你生我氣歸生氣,但正事不能耽誤了,對吧?請吧,本王親自領你去膳廳,若是怕了,你便直接回府好了。」
怕?
清淺明知道這是程煜的激將法,但還是忍不住要鑽進那「圈套」去瞧瞧,這程煜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於是清淺也不客氣,順著程煜的手勢,先一步踏出門外,然後回身不屑道:「殿下還愣著做什麼,頭前帶路呀!」
程煜聞言,嘿嘿笑出聲,快步跟了過去。
兩個人,十二道菜。
分賓主落座後,程煜看了看桌上菜品,吩咐道:「將本王藏的那壇好酒拿來。」
清淺也不說話,就看著程煜各種安排。
沒一會兒,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抱來一壇酒放在程煜手邊。
清淺一見那酒罈,眼前一亮,驚訝道:「是麵攤兒上買來的高粱酒?」
程煜點頭,打開封口,倒了一碗給清淺,又把酒罈擺到清淺手邊,這才道:「聽說你喜歡這酒,還特意抱走了兩壇,我已叫万俟空買下一座小酒坊,將那對老夫妻一家僱傭了過去,專門釀這高粱酒。這壇還是昨夜買下的,你先喝著。」
清淺驚訝:「你何故如此討好我?」
程煜笑,陰陽怪氣道:「你不是說了,你對我有用,我討好你不是也應該嘛。一座酒坊便能換來侯府助力,多划算的買賣呀!」
「嘁!」
清淺瞪了一眼程煜,一捋衣袖,單手執碗一飲而盡。
見她將空碗重新放回桌面,程煜忽然壞笑道:「你就這么喝了?」
清淺反問:「不然呢?我還要給你磕一個,謝你賜酒再喝嗎?」
程煜搖頭笑:「你真的很信任我呀!這天都黑了,你一介女流,孤身入我晉王府,若我想做你侯府的乘龍快婿,今日這一碗酒,可是讓你就範的極好機會呢!」
說完這話,程煜眼見著清淺整個人緊繃起來,她面色慢慢變得煞白,眸中起了怒意,右手慢慢探向桌上的筷枕,像握刀一樣握住一根筷子……
見狀,程煜可不敢繼續把這玩笑開下去了,連忙擺手道:
「你別誤會!我絕對沒有在酒水裡下藥,就是好心提醒你,姑娘家家在外要多堤防一些,害人之心……你愛有沒有,我管不了,但是防人之心時時都要有。你這樣的行事做派,很容易遭了小圈套。」
見清淺不語,只握著筷子冷冰冰瞪著自己,程煜有點後悔和她開這種玩笑,不得已,伸手拿過酒罈和清淺的那隻酒碗,倒滿,也噸噸噸一口氣喝乾。
程煜:「你看!酒和碗都沒有問題,我真的沒有給你下藥。」
清淺終於眨動了下眼睛,慍怒道:「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提前服了解藥。」
程煜徹底後悔挑逗清淺了,他只是想開個玩笑,給清淺上一課而已,結果自己卻摘不乾淨了。
思考片刻,程煜嘆了一口氣,拾起手邊的筷子,夾了一塊魚,咬了一口,然後放進清淺的碗中,又夾了一筷子醬牛骨,自己咬了一口,又放進清淺眼前的碗中……
清淺的臉色愈發難看,「啪」的一聲拍了桌子,怒道:「你要做什麼?」
程煜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破罐子破摔道:「你不是信不過我嘛,這樣,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每一口菜我都給你提前試毒,若是有毒,咱們倆一起死,可安心了?」
清淺哼笑,指著自己的碗,咬牙切齒道:「所以你就讓我吃你的剩飯?你就如此羞辱我?」
程煜想了想,「要不,我吃你剩飯也行,不過就變成你給我試毒了,這樣你不是更沒有安全感了嘛!」
話音未落,清淺手中的筷子已經抵上程煜的喉嚨。
程煜僵在原地片刻,忽然蹙眉道:「沒人來護駕嘛?」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低語:「主子,您需要護駕嗎?」
程煜「嘖」了一聲,「本王都被人頂住脖子了,你們覺得呢?」
暗衛猶豫道:「我們覺得還是不要打擾您與將軍打情罵俏的好……」
清淺聞言,「騰」一下紅了臉,手腕一番,將那支筷子打向亂說話那人的方向。
筷子飛出屋外沒入黑夜,片刻後衣袂聲響,一個黑衣人雙手舉著筷子小跑進門,將筷子又放回桌上,然後施禮道:「主子,將軍兵刃已被卸下,還用護駕嗎?」
程煜一頭黑線,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那黑衣人又問清淺:「將軍,主子惹您生氣,您打兩下解解氣就算了,千萬別動真格的。」
說完,飛身出了門去,又沒了蹤影。
屋內氣氛陷入尷尬,屋外的黑暗處卻傳來一陣拳打腳踢聲,聲音里還混雜著低聲呵斥:
「打你個多嘴多舌的顯眼包……」
「主子要是生氣了,你別牽累我們受罰……」
「打他!打他!」
……
屋內之人更尷尬了,程煜重重咳了一聲,院子裡重新歸於平靜。
清淺嘆了一口氣,沒有重新坐下,卻依舊緋紅著臉,語氣不滿的問道:「殿下不是要說烏蟾酥一事嗎,說吧!」
程煜卻尷尬道:「屬下人言辭不檢,是我束下不嚴之過,你別多想。」
清淺冷言道:「烏蟾酥之事,你到底說不說?」
程煜:「要不,你先坐下……」
話音未落,清淺轉身便要走,程煜連忙道:「烏蟾酥丟了!」
清淺止步,回身問:「什麼叫丟了?」
程煜攥了攥拳,既然話一出口,便也沒什麼隱瞞的必要,於是不再猶豫,正色道:
「宮裡的烏蟾酥丟了幾塊,我擔心會引起你們的誤會,所以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畢竟……這極有可能擔上謀害你父親的嫌疑,我不想你侯府對皇室有所猜忌。」
清淺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又問:「你是不是說過,皇后娘娘也是死於烏蟾酥?」
程煜點頭,「雖然未有實證,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清淺:「你懷疑害死皇后娘娘的人,和毒殺我父兄的人,都是同一個幕後黑手?」
程煜這次卻沒有點頭,「我不能確定,所以需要與你交換所有知道的線索,盡力查明真相。老實講,我希望是同一個兇手,因為兩案並查,會容易很多。可是又不希望是同一兇手,因為那就太可怕了。」
說著話,程煜又拎起酒罈,這次卻未倒酒入碗,而是直接拎壇痛飲。
可吞下最後一口酒後,程煜卻看著手裡的酒罈發愣,自己怎麼不知不覺間做出如此失禮又粗魯的舉動,還做得這麼自然流暢。
清淺沒有注意程煜,而是陷入思考,原地踱了幾步,出聲道:「難道是陛下……「
「清淺!」
程煜搶聲打斷清淺的猜想,將酒罈向桌上一放,蹙眉道:「我就是擔心你們會這樣想,所以開始才不敢告訴你。而且烏蟾酥並不是只有大魏皇室才有,不要有先入為主的判斷!」
清淺卻有些幽怨的看向程煜:「但這是最有可能的,陛下早就想褫奪侯府兵權,明里暗裡的打壓侯府,不是嗎?」
程煜反駁:「可是父皇又為何要害母后?他們成婚之後,一向鶼鰈情深,父皇登位,母后更是他最大的助力,他沒有理由害母后!」
清淺:「可若是外族之人下毒殺人,那為何不直接毒殺陛下,而是要殺皇后?這又是什麼道理?」
程煜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所以才要查!也說不定,這根本就是兩件事,只不過恰巧都牽扯到了烏蟾酥而已。」
清淺:「你想怎麼查?」
程煜:「我想親自去一趟百結城,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等御藥房那邊的消息,還要安頓好程煥,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我離京去了百結城,總之,還有很多要準備的。」
清淺點頭:「好,等你安排好一切,我隨你一同去。」
聽聞此言,程煜嚴肅的面色忽然柔和下來,「你還要準備賜婚的事,怎麼陪我去?」
清淺:「這個你不用管,我早已與万俟掌柜說了,我要去百結城,既然你也要去,結個伴吧。」
程煜眼珠轉了轉,忽然蹙眉道:「你還是不信我!你擔心我從中作梗,隱瞞了真相?」
清淺冷哼一聲,道:「你教我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程煜:「到底怎樣你才能信我?」
清淺:「你說的,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清淺向著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重新蒙上面紗,口中還在冷嘲熱諷道:「以後少喝那烈酒,不適合你!小心醉了丟人!」
看著清淺走出門去,程煜沒再挽留,只是心中又起了一股子勝負欲,於是昂頭將剩下的酒噸噸噸一口氣喝乾。
自從馬車上清淺說不會嫁入皇室,尤其絕對不會嫁給他的話,程煜從來沒有過的勝負欲突然被喚醒。
從前他為太子時自負得很,幾乎是說一不二,所以勝負欲這個東西在他身上幾乎不存在,因為他知道自己到最後一定會勝,就算偶爾一兩次不能勝又怎樣,能讓他認敗的只有父皇母后,敗給他們也心甘情願。
申屠清淺這個小女子,真是讓程煜又敬佩又惱火,在他眼裡,她顯得神秘又傲嬌,可接觸時又覺得她像一張白紙,一眼看透,但就是這樣一張白紙,又讓程煜自覺拿捏不住。
各種矛盾的感覺雜糅在一起,讓程煜很想靠近逗一逗,可每次都被「咬手」,但越是這樣,程煜就越想給這隻母老虎捋成順毛的小貓。
她說他不能喝烈酒,他就要喝給她看。
她說自己絕對不會嫁給他,他偏就百爪撓心的想試試。
不過,程煜還沒有被勝負欲沖昏了頭腦。
烈酒,他可以隨便喝,無所顧忌。但是清淺,要不要真的娶回來,他還需再三掂量……
清淺剛剛回到侯府,還沒等大門關嚴,展茗就立刻從門房沖了出來,面色沉重道:「公子,不好了,綠枝全家被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