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要參加比武招親
2024-09-20 06:22:57
作者: 酒瓶子殿下
清淺頓身,回頭看程煜,「雖然你我為友,但也男女有別,你能不能別跟我拉拉扯扯的。」
說完,抬手把程煜的胳膊甩開。
程煜不敢再伸手了,只得連忙道:「你等一下,我還有事要說!」
清淺不耐煩,本來頭已經鑽出了車簾,又不得不轉身回來。
「你一個大男人可真夠麻煩的,有事不能一口氣都說完嗎?快說!」
程煜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想讓她多留一會兒。大概被她救過多次的緣故,所以申屠清淺在身邊,程煜莫名就會有一種安全感。
將清淺拉回,他此刻又不得不搜腸刮肚找藉口。
終於,程煜靈光一閃,道:「申屠清淺,這次的比武招親,我也會參加。」
清淺轉了轉眼珠,問:「你是怕無人壓得住齊王的風頭?可是,你覺得你就能壓得住他?」
程煜:「見招拆招嘛,而且我覺得万俟空說得對,我應該讓自己目光短淺一點。」
清淺:「為什麼要目光短淺?」
就是多看看眼前人。
不過程煜未將此話說出口。
因為談論這個話題時,万俟空的本意是讓程煜主動將申屠清淺爭取到手。
可是程煜不確定,將申屠清淺放入自己的棋盤是不是明智之舉,論及家世背景、性格品貌和背後的兵權,申屠清淺比蘇雲汐更適合做自己的王妃,可是每每盤算到此處,程煜便會心生慚愧。
用謀局治人之心來選妃很正常,但是拿來算計一個如此純粹率直的朋友,實非君子。
而且權衡利弊後選擇的關係,還會那麼純粹嗎?
程煜倒是並不排斥申屠清淺這個選項,他們二人相處,貌似互斥,實則互補,而且程煜覺得,若是自己真的追求申屠清淺,她一定逃不脫。
可是,莫名就會有一種負罪感。
若是娶了申屠清淺,他們就再也做不回朋友,永遠只有共謀利益,說不定哪一日還會反目成仇……
見程煜面色又變得凝重,清淺拍了拍程煜的肩膀,「無論你在打什麼壞心思,就一點要求,不要來算計我們侯府,不要打申屠衡的主意,至於比武招親……」
清淺嘿嘿笑,「若是上了擂台,你站到我的對面,即便我們是朋友,我也不會手軟。」
程煜:「你別沒良心,我是要幫你的。」
清淺哼笑,「幫我?誰知道你會不會將計就計,另有圖謀?不怕跟你有話明說,我一定不會嫁入你們皇室,不管是誰,姓程的,我都不嫁,尤其是你,朋友!」
言罷,清淺終於跳下了馬車,看看四下無人,迅速離開了這條無人的小街。
程煜坐在車上發了一會兒呆,好一會兒,重新拿起吃剩一半的桂花糕,忽然笑了笑,吩咐道:「再去那家鋪子買一些桂花糕,然後回府。」
車夫應聲,揮鞭催動馬車,聽出程煜聲音帶笑,車夫小心翼翼道:「主子,您最近笑的多了呢。」
程煜:「本王從前不笑嗎?」
車夫:「嘿嘿!主子,恕屬下直言,您從前,多是假笑和冷笑。」
程煜沒再理會車夫的話,將桂花糕放進口中,心中卻是盤算,以自己微弱的武功,該怎樣在擂台上贏過齊王。
……
清淺溜溜達達回府,換過衣服後,便去了母親的園子用午膳。
飯桌上,申屠夫人問:「淺淺,你最近怎麼這麼忙,軍中事務不是已經陸續交給衡兒了嘛,怎麼還是整天不見你人。」
清淺笑:「我這不是才回京,我見京中變化不小,就到處逛逛,多熟悉熟悉,母親您是怕我亂花銀子嗎?」
申屠夫人瞪了一眼,道:「別和我打岔,我可聽說,你時常頂著衡兒的名頭出府,還時常半夜方歸,你到底在忙些什麼?」
清淺:「就是出去逛街聽曲啊!對了,南院的懷樓您聽說過吧?那裡的姑娘真是色藝俱佳,我看著可喜歡了。」
申屠夫人一頭黑線,嗔怪道:「哪有姑娘家去妓館嫖姑娘的?」
頓了頓,又道:「聽聞前幾日南院的掌柜找上門來,是不是你頂著衡兒去南院胡鬧了?你和母親實話實說,你有沒有在南院點男倌兒?!」
清淺使勁搖頭,「我沒有!我絕對沒有!前幾日的事是誤會!母親,您要相信我,什麼樣的好兒郎是咱們西北軍中沒有的?那麼多響噹噹的硬漢子,天天光著膀子在我眼前晃,我都沒動過一絲邪念,南院裡那些花柳之輩,骨軟筋酥的,怎麼可能入得了我的眼。」
「真的?你可不能學某些高門貴女,背地裡幹些齷齪勾當。」
聞言,清淺不再嬉笑,正顏正色的保證道:「母親且放心,淺淺所作所為,皆以侯府名譽在先,絕不敢做辱門敗戶之舉,一定做個堂堂正正的好姑娘。」
申屠夫人嘆了一口氣,夾了一筷子菜放進清淺碗裡,欣慰道:「母親知道你品性,並非有什麼懷疑,可畢竟你是女子之身,萬一名聲有損,可不像男兒那般,大不了多個姬妾。你要守禮自愛,無論何時都要愛惜自己的羽毛,切勿一時頭腦發熱,做了讓自己後悔的事。」
清淺覺得母親今日話裡有話,便追問道:「母親今日為何對我如此不放心,可是聽說了什麼,我自覺沒有什麼不自愛的,若是有什麼讓母親覺得不妥的,您直言便是,我會改正的。」
申屠夫人擺擺手,「倒不是說你,就是今日聽了下人串閒話,有些感慨,同你多說了幾句。」
清淺好奇,「什麼閒話?關於我的?」
申屠夫人:「當然不是關於你,是關於蘇府的那位二小姐。」
清淺:「哪個蘇府?哪個二小姐?」
申屠夫人:「京中能有幾個蘇府值得侯門貴族說閒話的?就是第一皇商的蘇家啊。」
清淺:「蘇雲汐?」
申屠夫人:「就是她,明明早與晉王定有婚約,最近卻時常與齊王出雙入對,聽說京中都傳遍了,還有不少人當街目睹二人舉止親昵、打情罵俏,實在不成體統。」
原來給程煜戴綠帽子的人是齊王。
呵呵!這齊王真是色膽包天,先是與自己父皇的女人暗通款曲,後又與准嫂子勾勾搭搭,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為何能成為當今聖上力捧的下一個太子人選?
一個斷袖,一個淫亂無度,若是必須在二者之中挑選一個來繼承大統……
清淺糾結了一下,兩害相權取其輕,忽然覺得程煜這人還湊合。
嗯!相當湊合。
見清淺不說話,申屠夫人還以為她不信自己說的,給一旁侍菜的染姑姑使了個眼色,道:「染娘,把今早從丫頭們嘴裡聽到的都說給小姐聽。」
染姑姑尷尬,「夫人,這種事說給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做什麼,髒了小姐的耳朵。」
聽聞還有八卦,清淺連忙追問:「染姑姑你說吧!還有什麼新鮮事兒,你快說嘛,我連生死都見了不少,還怕這些?」
申屠夫人也催促,「你就說吧,也沒有旁人。」
染姑姑道:「聽聞齊王與禾昌縣主不但已經暗通款曲,還時常從妓館中再叫一兩個妓子,幾人一起……」
染姑姑說著,自己臉都紅了,連忙轉移話題道:「而且,那二人還一同謀劃要戕害晉王,聽說齊王答應,只要晉王殿下死了,他就代兄娶了禾昌縣主為正妃,以後,以後……」
「以後還會讓她做皇后?」
清淺將染姑姑沒敢說出口的話補充完,便露出嘲諷的笑,隨後又問:「這消息可靠嗎?聽何人所說?」
染姑姑道:「嗐!就是京中亂傳的閒話,哪有什麼可靠不可靠的,皆是人云亦云而已,小姐聽聽便算了。」
清淺放下筷子,聽聞這種傳言,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緩了緩胃裡的噁心,清淺蹙眉道:
「母親,我生氣了,她蘇雲汐是什麼東西?您怎麼能拿她和我比?好歹我也是侯府嫡女,祖上皆是軍功累累的將帥,她祖上做什麼的?在災年囤米不出、發國難財的販夫走卒!光是一出生我與她便有雲泥之別,您拿她來說教我,憑什麼呀?莫說我沒有做錯事,就算有,您也不該拿這種門戶的女子來貶低女兒。」
清淺真的生氣了,起身便要走,申屠夫人沒想到女兒一下子火了,連忙讓染姑姑把她攔回來。
染姑姑追到門口,好說歹說又把清淺拉回屋中,按坐在椅子上。
清淺卻已經氣得紅了眼眶。
見女兒真的動了肝火,申屠夫人又心疼得不行,過去又抱又哄。
「瞧瞧你,怎麼還是這麼大的脾氣,跟你父親一個德行,一言不合就火冒三丈的。母親不是貶低你,也沒拿你和那種腌臢女做比,就是聊天嘛,話趕話說到這兒了。看看你這臭脾氣,還給母親擺起臉子了,都是打小把你慣壞了。」
一旁的染姑姑也幫著勸,「夫人,這事兒不能怪小姐生氣,這種髒耳朵的事情,怎麼能說給小姑娘聽,您就是心大。」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我們家淺淺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誰都跟我女兒比不了,淺淺不委屈了啊,你這一委屈,母親的心都跟著疼。」
哄了好一會兒,清淺才委屈巴巴的又拿起筷子。
申屠夫人總算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小祖宗從軍三載,本以為穩重了不少,結果還是不好招惹的火爆脾氣。又在心裡賭氣罵著亡夫,把女兒慣壞的人是他,結果他卻撒手不管了,臭男人!等以後在陰曹地府見面,一定擰掉他的耳朵。
清淺吸了吸鼻子,通紅著眼圈夾了一塊肉吃,見母親不動筷子,只看著自己,也覺得自己脾氣上來得太古怪,於是給母親夾了菜,故意沒話找話。
「母親,為什麼都叫蘇雲汐是二小姐,她不是蘇磐的獨女嗎?」
申屠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一邊給清淺夾菜一邊說:「蘇雲汐原本還有一個姐姐的,許多年前自縊而亡了。」
清淺:「自縊?為何?」
申屠夫人:「聽聞是被匪人綁架,失蹤了一天一夜,後來人雖然全須全尾的回了家,但是一個大姑娘在匪人手裡那麼長時間,不論有沒有發生什麼,名節肯定是沒有了,還怎麼嫁人?所以就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清淺感嘆:「蘇雲汐的姐姐倒真是個貞潔烈女。不過自證明白的方法有很多,何必非要一死。」
申屠夫人:「怎麼證明?去找個嬤嬤或者穩婆驗明正身?那不是更寒磣嘛,傳出去豈不是更沒臉。」
清淺嘆氣,「那有了事情,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堵了女子所有的活路,豈不就是在逼受害者死?這對女子也太不公平了。」
申屠夫人:「所以身為女子,當謹言慎行、謹小慎微、遵規守禮,萬不可給人可乘之機,否則一個黑點兒,便能染髒整個人。」
清淺哼哼冷笑,「母親放心,誰敢甩我一個黑點兒,我便讓誰身首異處,讓他拿一腔熱血給我把那黑點兒洗乾淨。」
「行了行了,知道你厲害!吃飯呢,說什麼打打殺殺的事倒胃口。」
用過午膳,申屠夫人要午睡一會兒,清淺便要回自己的梅園,可剛出了紺香園,便見一身男裝的展茗拎著丈二金瓜急匆匆跑了過來。
跑到清淺眼前,展茗急道:「公子,我晌午陪世子妃去過義莊,綠枝的屍體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