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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送程煜回府

2024-09-20 06:22:45 作者: 酒瓶子殿下

  聽了清淺的話,程煜點頭。

  「我知道,所以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本王三歲時候就懂,所以我也在努力背負起我該承擔的責任。只是你啊!你為什麼就那麼討厭我?即便我對你說出心裡話,你還是不肯信我,為什麼?」

  清淺呵呵笑道:「因為我看不透你,我說過,我不知道哪一個你才是真的你,若是我死心塌地認你為友,你轉頭變臉,回手給我一刀,我該怎麼辦?」

  聞聽此言,程煜抱著酒罈嘿嘿笑,笑得凳子都在顫,「用刀捅你?我找死嗎?」

  清淺若有所思,無奈道:「當年太祖帝登位稱帝,當殿分封,將自己的火雲刀賜予我祖父,並昭告天下『此刀上可斬昏君,下可殺惡民,外誅國敵,內除國賊,申屠氏持此火雲刀,當護佑大魏皇朝海晏河清、萬民樂業。』我祖父接過火雲,君臣二人當廷一諾,申屠氏便信守了三代人。可如今呢,我申屠氏初心未改,但當今皇帝對我申屠氏又是什麼心思?我信你?你是皇帝陛下的兒子,又如此反覆無常,我如何信你?」

  「是啊,該如何讓你信我,這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

  程煜說著,將壇中酒一飲而盡,衝著清淺笑了笑,「不過這應該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我會證明我的可信,你什麼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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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手一松,酒罈咕嚕嚕順著程煜的腿滾落到地上,然後程煜眼睛一閉,身子向後倒去。

  清淺還在喝酒,餘光掃到程煜又要栽倒,眼疾手快,抬手又抓住了程煜的後衣領,手上微一用力,程煜便歪倒在清淺肩頭。

  一手拎著酒罈,歪頭看看另一側肩頭上的那個腦袋,清淺露出嫌棄的表情,一個大男人這麼容易醉,跑出來喝什麼悶酒,不夠丟臉的。

  於是一薅程煜頭髮,往桌子上一丟,便聽「幫」一聲,程煜正臉砸到了桌子上。

  不遠處的車夫和隱在暗處的暗衛看了個清楚,都沒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和額頭,不禁替主子疼了一下。

  「六爻!六爻兄!」

  清淺放下酒罈,朝著四外喊,可是趙六爻並沒有現身。

  倒是車夫聽見召喚趕緊跑了過來,衝著清淺施禮道:「將軍,六哥在府里安排修繕一事,沒有跟來,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清淺一指醉過去的程煜,「送你們主子回府去。」

  「好!」

  說完,車夫將程煜攙起來,背在背上,往馬車上去,賣面的老伯連忙招呼:「等等!貴人的買的酒還沒帶走呢。」

  然後快步過來,抱起地上的兩壇酒就追去了馬車邊,將酒罈放進馬車裡,回來又搬桌上的。

  清淺將最後一口酒喝完,問道:「這些都是他買的?」

  「是,都是那位貴人付過銀子的。」

  「哦!那您別再跑一趟了,我拿給他吧。」

  說完,清淺將空酒罈一推,抱起那罈子沒開封的酒,就往程煜的馬車走去。

  程煜此刻已經癱靠在車廂里,清淺本想把酒罈子放進去,然後轉身走的,車夫卻道:「將軍,天色不早了,眼看著就要到宵禁,不如順路帶您一段兒?」

  清淺道:「不必,你們主子醉成這個樣子,你還是趕緊送他回府休息,我自己步行便可。」

  車夫上前攔住清淺,懇請道:「將軍,求您幫忙護送一段路吧!暗衛都帶了傷,萬一再遇到刺客,我一個好人恐怕護不住主子。」

  清淺驚訝:「帶傷?被上次刺客所傷?都掛彩了?」

  車夫沒好意思說是互相扇耳光扇腫的,一個個臉腫得封了眼睛,只能順著清淺的話,點頭稱是。

  清淺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答應下來,於是上了馬車。

  只是車輪剛剛滾動起來,程煜的身子便往下出溜,最後直接躺在清淺腳下。

  清淺坐在一側,本來不想管,可是程煜翻身,隨手亂摸,摸到清淺的腳,直接把清淺的腳當枕頭枕在了腦後。

  額……

  清淺伸著腿,腳背上頂著程煜的頭,真是好笑又尷尬。

  雖然嫌棄,清淺還是善心大發,俯身將程煜抱回座板上,防止他再出溜下去,清淺坐在了程煜身側,單腳卡住程煜的雙腳,揚起一隻胳膊肘頂著程煜前胸,用自己半邊身子將程煜架在了座板上。

  程煜被這樣一番折騰,依舊沒有醒,反而有了鼾聲。

  清淺詫異轉頭去看,程煜卻上身一歪,又依靠在了清淺身上。

  大概是靠得不太舒服,程煜還往清淺的頸窩處偎偎,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繼續打鼾。

  清淺真是服了!

  這人方才還說要處處提防,稍有差池就會沒了性命,怎麼轉眼就睡得跟死狗一樣?!

  清淺滿是嫌棄,用手將程煜的腦袋扒拉到一邊兒去,可沒一會兒,程煜又會把腦袋搭上她的肩頭,還兩隻手抱住了她頂在他胸前的胳膊。

  啊!煩死了!

  雖然終於不打鼾了,可那呼出來的酒氣依舊惱人。

  清淺煩躁得單手給自己扇風,又好奇程煜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順勢在程煜臉上輕輕扇了兩巴掌,那傢伙卻倒是沒躲,也沒醒。

  「將軍,什麼聲音?」

  外面的車夫聞聲問了一句。

  清淺一陣心虛,連忙道:「沒事,有蚊子,拍蚊子呢!」

  清淺悄悄咧咧嘴,不敢再造次。

  「救……命……」

  程煜忽然喃喃囈語,雖然微弱,但因為那聲音就在耳邊,清淺聽了個分明。

  「怎麼了?救什麼命?」清淺問。

  可程煜卻只有呼吸聲。

  「你不是吧,還會說夢話?」

  清淺歪頭瞧著程煜,那張臉上的五官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連每一根眼睫和眉毛都能看清。

  回想方才喝酒時程煜乖順的樣子,清淺沒忍住笑了笑,這男人醉酒的樣子,比清醒的時候可愛多了,至少不會滿腹算計,自己也不用多加提防。

  程煜忽然又在她肩上偎了偎,低喃了一聲「母后」……

  大概晉王殿下是夢到趙皇后了,真好啊!皇后娘娘還是常常會在夢裡回來看看她的兒子。

  自己可是從來都沒有夢到父親,明明父親最疼自己的,卻一次都沒來過自己的夢裡。

  想到這裡,清淺眼眶發熱,她又開始思念父親和大哥了,假如他們都還在該多好,自己會不會就不用被皇室逼婚?

  清淺揉了揉眼睛,沒有哭,只是噘著嘴,忽然有些不開心。

  程煜的手猛然攥緊清淺的胳膊,嚇了清淺一激靈,緊跟著聽到程煜低喃一聲「煜兒怕……」

  他也會怕?還是在夢裡衝著皇后娘娘撒嬌呢?

  可真沒出息!一個大男人,還和自己的母親說害怕,這讓亡母如何安息?一定會時時惦念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說不定還會耽誤了再去投胎。

  想到這裡,清淺兩手相握,閉上眼睛,心中默默道:「父親,大哥,家中之事不必惦念,我們都會照顧好自己,淺淺和衡兒都長大了,能護住這個家,你們不用擔心……」

  清淺還未默念完,只覺得程煜在發抖,她連忙睜開眼睛,扭頭查看程煜的情況,卻見程煜眼角劃出眼淚,人在夢中抽泣。

  這個男人戲也太多了吧!醒著時候做戲,夢裡還哭哭啼啼。

  清淺抬手,卻沒有將程煜推開,而是撫上他的額頭,輕聲安撫:「乖,煜兒乖,不要哭了,母后會不安寧的……」

  說完,清淺自己都懵了,這是在幹什麼?同情心泛濫麼?這人又不是自己的弟弟,管他那麼多!

  她還在愣怔,程煜似乎真的有被安撫到,緊緊抱著清淺的一隻胳膊,囈語「嗯」聲,隨後便慢慢安靜下來。

  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道:「主子,將軍,咱們到晉王府了。」

  清淺應聲:「好!你們快送晉王回房休息,我也回府了。」

  可是,清淺動不了……

  車夫掀開車簾時,也是一愣,只見程煜纏抱著清淺的半邊身子,這曖昧的姿勢、香艷的畫面,直接把車夫整不會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倒是趙六爻聞訊跑出了大門,見車夫傻站在車前,催促道:「還不快伺候主子入府,傻站在那裡幹什麼呢!」

  聽到趙六爻的聲音,清淺在車內連忙招呼:「六爻兄,你快來!晉王殿下醉倒在車中了!」

  聞言,趙六爻連忙跑過去跳上車子,看到車廂內的場景,也是一愣,卻也只是一瞬,便過去攙扶程煜。

  清淺看見趙六爻腫脹的臉也是一愣,問道:「六爻兄,你臉怎麼了?」

  「被蜜蜂蟄了!」

  趙六爻不好意思的低頭回答,伸手去掰程煜緊抓清淺的雙手,掰了半天,也沒能讓程煜鬆手,最後只能嘆氣道:「將軍,恐怕要麻煩你隨我入府一趟。」

  清淺想了想,搖頭道:「不必那麼麻煩!」

  然後便解自己的衣扣。

  這可嚇了趙六爻一跳,連忙閉眼低頭,還不忘伸手去蒙程煜本就閉著的眼睛。

  「將軍這是作甚?!」

  清淺道:「他不是抓著我衣服不鬆手嘛,那我就把衣服脫給他!」

  說著話,清淺已將外衫寬下,只剩下程煜還抓著的那隻袖子。

  「六爻兄,搭把手!你掰一下他的手,讓他松一松,我好把胳膊抽出來。」

  聽到清淺的吩咐,趙六爻這才又睜開眼睛,伸手過去幫忙。

  費了些力氣,總算清淺總算脫身,此時她才發覺,自己半邊身子麻木,於是也不管程煜,連忙跳下車去活動筋骨。

  見趙六爻抱著程煜跳下馬車,清淺一邊活動胳膊一邊道:「人給你們平安送回晉王府了,我也告辭了。」

  清淺轉身要走,趙六爻攔道:「將軍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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