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摸清淺的小手手
2024-09-20 06:22:19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程煜:「不是,你冷靜!」
清淺:「冷靜個屁!這個世上除了我,我看誰敢動申屠衡!」
程煜覺得哪裡彆扭,還沒來得及細品這句話的彆扭之處,眼見清淺調轉槍尖對向自己,忽然「噗通」一聲癱在清淺腳下,抱著清淺大腿耍賴道:「將軍饒命!我真無惡意!你殺了我我也無惡意,你要相信我呀!我們不是朋友嘛!還交換了秘密,你不能這麼對朋友!」
清淺當時就懵了,這似曾相識的場景,一瞬後,清淺又氣又羞,登時便紅了臉。
她使勁甩著腿上的人,羞憤道:「殿下自重,你這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放開我!」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程煜:「你若是不原諒我,我便不放開!」
清淺:「耍無賴是吧?我告訴你,你是什麼人,我看得清楚,少在這裡做戲,跟我這惺惺作態,我才不會再上當!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真一槍戳死你!」
程煜聞言,將清淺抱得更緊,連雙腿也纏到了清淺的腿上。
「你戳死我吧!反正我早活累了,死了正好去見母后,對了!還能見到申屠侯爺和世子,我要告訴他們,他們走了以後呀,這申屠府就變了,他們家的孩子都學會弒主啦……」
「程煜!你個不要臉的!那你就去死!」
清淺翻轉槍頭,將亮銀盤龍槍高高舉起……
忽然耳中灌進一聲破弦之聲,清淺心頭一驚,身體卻比腦子先反應一步,翻腕一揮,將射向程煜的一支冷箭挑落在地,劈成兩半。
「什麼人?!有刺客!」
清淺一聲大喝,還在院門外看熱鬧的二人一驚,連忙闖進院中。
万俟掌柜正看到程煜像個耍賴的小猴一般纏在清淺的腿上,沒忍住「吭哧吭哧」笑了兩聲。
可沒等他笑完,又見清淺連揮手中亮銀盤龍槍,隨後傳出「叮叮叮」的幾聲脆響,然後便是細針落地之聲。
趙六爻也看清了,被清淺打落的是幾顆飛針,於是二指放入口中,一聲唿哨響,招呼所有暗衛趕來護駕。
一開始程煜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直到一顆被擋開的飛針打滅了院中的一盞燈,他才意識到自己又遭刺了,連忙起身。
「殿下,你看你這人緣混的,歸京才幾天,來了三批刺客要你的命,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做人是不是太差勁了!」
万俟掌柜嘀嘀咕咕抱怨著,過來擋在程煜一側,護住一面,趙六爻也跳了過來,護住程煜另一面。
清淺此刻的注意力也全轉移到了尋找刺客方位上。
三人相互背對,將程煜護在了中間,可是周圍沒有動靜,趕來的暗衛在三人之外又護了一圈,可是敵暗我明,院中人像是困獸。
又一聲弓弦響,清淺立刻道:「東牆外的樹上!六石弓!」
東側兩名暗衛飛身撲向樹上擊殺刺客,可二人身子剛剛騰空,便突然卸力,重重摔落地面。
離得近的暗衛要過去查看,清淺厲聲喝止:「不要動!有吹管飛針!先滅燈!」
說著話,清淺已經踢起腳邊的兩根飛針射向檐下燈籠。
兩盞燈滅,暗衛們也摸出暗器將院中燈火打滅。
院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反而刺客沒有再出手。
晉王府主院內陷入一片死寂,兩方人無聲對峙,彼此都清楚,現在就是比耐心,誰先出手誰就先出動靜,誰先出動靜誰先死。
兩方人大氣都不敢喘,程煜最是緊張,這等危局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身邊又多了万俟空和申屠衡的護衛,他不怕死,可若是真的此局不得解,牽連申屠衡死傷在此,那就太麻煩了。
黑暗之中,一隻手按住程煜的肩頭,嚇了程煜一跳,但是他知道這不是敵人,而是圍在身邊的三人之一。
他沒敢出聲問何事,但那隻手按壓的力道越來越大,大到程煜被硬生生按著蹲到了地上。
一定是万俟空!
程煜這麼想著,抬手去抓那隻手,想把它甩開。
可是真的抓到手裡,那只有力的手卻十分小巧,程煜很輕易的便能將那小手覆蓋在自己的掌心中,雖然指尖和虎口的繭子很多,但能摸出那小手的手骨是軟綿柔彈的,不像男人的粗掌,倒像是女子柔荑 。
程煜還在品著,誰的手這麼軟乎乎的好摸,一個冰涼梆硬的槍尖便將他摸來揉去的爪子挑了起來,甩到了一邊去,隨後那隻小手也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程煜的肩頭。
原來是申屠將軍的手……
程煜冒了一陣冷汗,咧咧嘴,想想都後怕,幸虧此刻不能說話,自己也沒口出什麼妄言,不然剛剛自己的胳膊恐怕已經飛出去老遠了。
兩方僵持不下,到底何時放休?總不能就這麼蹲一宿吧?
程煜正在琢磨破局之法,忽然「呼」一聲破風之聲,緊跟著便是「叮叮噹噹」無數聲利刃碰撞之聲,然後「噹啷啷」長槍落地,隨著還有許多凌亂落地的聲響。
長槍落地的迴響還在院內迴蕩,清淺聲音起:「東北方,十一步,上兩丈,一個!正北,正脊後一個,左右垂脊後各一個!西北方,門廡上三個……」
隨著清淺快速報出位置,離刺客方位近的暗衛已經應聲飛身撲向刺客藏身的地方。
東南角的點位,清淺沒報,而是自己飛身襲了過去,將那個吹飛針的傢伙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人還想迎面給清淺來幾針,卻終歸是行動遲緩了些,一筒針打空,還未重新填好,便被清淺直接擰斷脖子,扔下牆去。
趙六爻、万俟掌柜二人未動,依舊一左一右將程煜護在中間。
黑暗中響起兵戈交接聲,還有慘叫和重物落地聲,仿佛夏日匆匆而來又急急而去的一陣冰雹暴雨,讓這個院子倏然熱鬧,又很快歸於平靜。
再沒了打鬥的動靜,趙六爻率先拿出火摺子,將院內燈盞重新燃亮,大家的視線漸漸清晰,地上十多具死屍橫七豎八躺了遍地,血肉殘肢灑濺個七零八落。
程煜蹙了蹙眉頭,抬手掩了掩鼻子,濃重的血腥味讓他稍感不適,卻也沒嬌氣到直接吐出來。
万俟掌柜邁步到那杆躺在地上的長槍前,彎腰拾起,又將槍桿上捆綁的衣服解了下來,隨即大笑道:
「將軍果然善於誘敵,將帶著衣服的長槍擲出,讓刺客以為我們這邊有人耐不住先出了手,引對方先出手暴露位置,絕妙啊!」
聞聽此言,程煜才發現申屠衡此時未著外衫,竟不知他是如何悄無聲息把衣服脫掉,又綁上槍桿的。
「也是兵行險招,若是對方沒有上當,或者察覺飛出去的只有兵刃沒有人,我不但暴了位置,還沒了兵器,怕是我們都會被亂箭穿心吧。」
清淺走過來,將外衫從万俟掌柜手中接過,抖了抖土,重新穿上,又伸手去接槍。
「大將軍有勇有謀!」
万俟掌柜將長槍一遞。
程煜見狀,連忙走過來,先一步將亮銀盤龍槍抱在自己懷裡,假裝不懂的問:「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刺客的位置的?」
万俟掌柜看出程煜的小心思,沒說話,默默退了兩步,給兩人讓出說話的餘地。
清淺不答,只是伸手道:「還我槍!」
「你先回答我,我就還給你。」
「你養了那麼多暗中行走的死侍,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聽聲辨位!」
被拆穿了,程煜有些尷尬,卻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樣子,睜大眼睛驚訝道:「聽聲辨位?還有這種功夫嗎?將軍真是太了不起了,我真的第一次聽說。」
一旁的万俟掌柜實在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程煜一記冷言瞪過去,「你笑什麼!」
清淺抬手過來搶自己的槍,程煜卻連撤幾步,說道:「申屠將軍,你其實已經不生氣是不是,不然方才也不會救我。」
「我很生氣!」
「那好!」
程煜將長槍丟還給清淺,也不耍賴了,也不玩笑了,一本正經道:「你又救我一命,無以為報。若是能讓將軍解氣,少了以後的隔閡和誤會,那我便受你幾槍,還請將軍莫要將我一槍斃命。」
說完,他將雙手打開,將正面徹底暴露給清淺。
清淺雙手握槍,瞪著程煜,院中所有的暗衛都停下手上的事,盯著清淺,默默又抽出了兵刃。
院內氣氛再次緊張起來,趙六爻擔心道:「將軍,我家主子已經向你陪過理,也說明了緣由,你又何必如此執拗!你到底要如何?」
如何?若是當日被逼哭的人是清淺,這事早就翻篇兒了,可是受委屈人是她的弟弟,這事就不能輕易作罷,她要讓程煜知道,欺負她的家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程煜突然朗聲發話:「你們誰都不許對申屠將軍動手!」
清淺冷笑,「假仁假義!」
然後彎腰撿起一隻箭丟在程煜腳下,說道:「想讓我消氣,簡單,反正我也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你用那支箭在自己的臉上劃兩道,我便原諒你。」
程煜將手放下,緊鎖眉頭道:「你用不用這麼惡毒?」
清淺點頭,「我對待小人和對待敵人一樣,就是如此惡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復位之心,你這樣反覆無常的小人,若是還有登位之機,便是天下不幸!我毀了你的容,看你還有什麼資格爭儲,能不能做個鬼臉皇帝!」
眼看二人又要嗆起來,万俟掌柜連忙站到二人中間打圓場。
「誒誒!我說申屠衡,你這就過分了,朋友之間打歸打、鬧歸鬧,終歸是要和好的,你實在不解氣,照他屁股上踹兩腳,這拿刀動槍的實在不至於。」
趙六爻也立刻過來,與万俟掌柜並肩而戰,向清淺抱拳道:
「將軍,六爻雖然是主子的人,卻並非愚忠之輩,那日殿下同我們事先叮囑過,若有萬一,將小侯爺圍困便可,萬不能真的傷了人,雖然這話不是我一個下人該講的,但主子對侯府卻是處處維護的,請將軍莫要再糾纏此事了。」
旁人沒如何,万俟掌柜卻心頭一動,忽然轉頭看向趙六爻,微眯起狐媚眼,手指摩挲著下巴,又轉頭看向清淺,犯起了疑心。
「將軍……小侯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