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吐了
2024-09-20 06:20:12
作者: 酒瓶子殿下
申屠衡一聲令下,早已準備好的護院紛紛出動,閉戶鎖門,埋伏警戒,侯府之內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待到各就各位,各處回稟封府已畢,申屠衡四外張望一眼,小聲問清淺:「姐,只查女眷嗎?」
清淺點頭。
申屠衡又問:「找到那個左手虎口處有紅痣的女人,就能查明父兄一事?」
「與父兄一事有關聯,但是離找到真相還差得遠,查就是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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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申屠衡還是一頭霧水,卻也不再猶疑,吩咐道:「府內丫鬟婆子全部到梅園,等待小姐吩咐,男丁到練武場聽從常管家安排,巡守護院都打起精神來,小心賊人出入。」
可話音剛落,便聽有喊道:「少爺,有一輛車駕往咱們府上來了!」
申屠衡抬頭看,說話之人正是埋伏在屋脊上的一名護院,於是問道:「可看得清是何人?」
那護院又打量了一會兒,這才回道:「下車了,是齊王!」
申屠衡與清淺對視一眼,清淺道:「我今日女裝,不便見他,你應付得來吧?」
申屠衡壞笑,問道:「姐姐也與齊王打過了交道,覺得他如何?」
清淺一眼便看穿弟弟的心思,「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對他有好感,咱們家也不妨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也免了以後與皇室的周旋。」
「姐姐我沒看上他!」
「那就是不反感了?」
「你別討打!你先去打聽打聽他的名聲,回來再問問母親同不同意將我嫁給這種人。」
旋即清淺對常管家道:「去門口將齊王趕走。」
聽出清淺的話裡有話,申屠衡心裡有數,便催促常管家趕緊去轟人……
若是以往,不管齊王到誰的府上,那必是遠接近迎,可今日這侯府卻是大門緊閉,侍從上前敲了好幾次門,連個應門的人也沒有。
齊王等的有些不耐煩,這時搬栓開門聲響,大門大開,常管家站定在門內,看清了是齊王殿下,立刻施禮跪拜道:
「拜見齊王殿下,老奴是侯府總管,姓常,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定殿下恕罪。」
這總管的話說得倒是周到,只是人卻連門檻都沒跨出來,這算哪門子的迎客?
而且堂堂齊王殿下,如今最受重視的皇子,就叫一個管家臨門來迎,實在怠慢。
齊王面露不悅之色,沒有說話,身邊的隨侍上前道:「齊王殿下聞聽侯府昨夜進了賊人,甚是憂心,故而過府探望。將軍不知,沒有出門來迎也就算了,你一個下人,不速速去通稟主子出門迎接,還足不逾戶的在門內迎客,實在放肆!」
這隨侍是有眼力見兒的,齊王心中滿意,表面上卻揮手制止,假意呵斥手下人道:「住口!此處乃是申屠侯府,是本王賢弟的府邸,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小奴吆五喝六!滾到一邊去掌嘴!」
「是,小的該死!」
這主僕一唱一和,常管家看得明白,卻是並未理會,反而面現為難之色,跪在地上紋絲未動。
「啟稟齊王殿下,不是老奴怠慢失禮,是我家主子正在氣頭上。因為昨晚進了賊人,主子責備我們這幫下人護衛不利,大動肝火!扣了我們的月錢不說,還杖責了幾個昨夜巡守的護院,屁股都給打開花兒了。」
齊王一愣,雖然接觸下來,他發現申屠衡性子直,脾氣也有點暴,但卻沒想到對家中奴僕也會苛責。
齊王問:「這家中遭賊卻是惹人不快,但好在沒丟東西,人也安然,怎麼將軍會發這麼大火氣?」
「少爺說申屠氏以武立家,連自己的家門都守不住,傳出去了,人們怎麼信得過申屠氏能守好北疆大門?實在辱沒門楣!尤其今早聽老奴說,那賊人只是巡防營緝拿的一個盜匪小賊,更是火上澆油,少爺氣得當時就踹了我兩腳,問老奴這總管怎麼當的,若不是看老奴年事已高,受不住板子,恐怕老奴也已經屁股開了花。」
說到這裡,常管家還故意拿袖子搌搌眼睛,奈何他實在演技不佳,雖然表情委屈想哭,可實在沒有眼淚。
不過齊王卻是信了這番鬼話,原本折了一個手下人讓他十分惱怒,這就是活活的吃了個啞巴虧,但見著申屠府也雞犬不寧的,他心裡還莫名其妙的有點舒坦,甚至對眼前這個總管生出幾分同情。
「唉!」齊王嘆氣,「將軍生氣也有道理,你們這些做下人的莫要記恨主子,其實淳義也是為你們好。」
「是是,殿下說得極是。」
「行了,你去通稟吧!回頭本王好好勸勸你家主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淳義賢弟太過中正耿介,本王勸說,他一定會聽,也免了你們這幫下人遭責難。」
說著話,齊王邁步就想自己進門去,可常管家連忙起身,橫臂攔在了門口。
「殿下此時萬萬不可入府!」
齊王怔住,剛剛緩和的面色又有了怒色。
常管家連忙解釋:「我家主子剛剛下令封府三日整頓府邸,現在四周圍都是埋伏的弓弩手,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則一律當場射殺,殿下萬萬不能進門。」
齊王大怒,「本王也不能進?」
常管家點頭:「將軍下令,誰出殺誰,誰進射誰!」
齊王收回腳步,抬頭看了看四周,說道:「那你去通稟,就說本王來了,讓他來迎。」
常管家瑟瑟道:「不是老奴不去通報,是主子說了,他這三日都在府內演武場訓練府兵,誰都不許打擾,若有來客,一概不見。」
「常總管,你是不是在誑本王?本王還就不信了,若是真的邁步進門,還真有人敢拿箭射本王?」
齊王說著,邁步就要強闖,常管家連忙將他推回,可是這一推,常管家不自覺身體前傾,一隻腳邁出了門檻。
說時遲那時快,常管家一腳剛落門外,不知哪裡射出一支弩箭釘在他落腳的地面上,正正好好卡著鞋尖。
齊王被嚇了一身冷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身後的隨行護衛立刻衝過來將齊王圍在中間,拔刀保護。
「大膽!齊王在此竟然敢放箭!不想活了嗎?」
這時高牆後面有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請齊王恕罪!將軍下了死令,就算您要殺小的,小的也要先服從軍令。我說常管家,您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將軍什麼脾氣秉性您還不了解嗎,誰敢抗令誰就得死!我這一箭只是給您提個醒,也算手下留情,若是再往前一步,那射中的就是您的心臟了。」
齊王被嚇得手還在抖,聞聽此言,又惱又怕,指著那邊牆頭顫聲道:「你給本王下來!看本王不誅你九族!」
正在這時,門內傳出腳步聲,申屠衡的聲音從院內傳出:「殿下恕罪!」
眾人聞聲望去,此時申屠衡已經從影壁牆後面繞出,他此刻一身白衣,卻渾身是血,手握還在滴血的短刀正向門口奔來。
齊王被這場景嚇得倒退半步,歪倒在護衛身上,抖手指著申屠哆哆嗦嗦地問:「申屠淳義你要做什麼?」
「噗通」一聲,已經跑到眼前的申屠衡單膝跪地,向齊王施禮道:「殿下恕罪!末將迎接來遲,還請殿下萬萬不要誤會。」
說著,又昂頭對天罵道:「不長眼的東西!齊王在此也敢造次,忘了咱們吃的喝的都姓什麼了嗎?敢對齊王殿下不敬,看本帥不砍了你射箭的手!」
申屠衡說著便作勢起身要去處置射箭之人,常管家連忙阻攔道:「主子息怒,齊王殿下還在這裡呢,莫要再做失禮之事……」
齊王已經被申屠衡這一身血嚇傻了,被護衛扶著勉強站好,穩了穩心神,這才張口問:「你這一身血是……」
申屠衡仿佛才反應過來,連忙又跪地請罪道:「請殿下恕末將衣著不整,昨夜府上遭賊,必是末將不在府中這幾年導致府上人心渙散、規矩疏失,故而末將下令封府整肅,剛剛發現下人之中有兩個手腳不乾淨的,為了殺一儆百,末將剛剛斬了他們的手臂,剛砍完人,便聽聞殿下被這幫腦子不轉彎的東西擋在了門外,也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立刻趕來迎接。」
說完,申屠衡向一側挪了挪身,然後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垂首道:「恭迎齊王殿下光臨寒舍,請殿下寬仁,不計較衡招待不周之罪,入府飲茶一敘。」
看著申屠衡順著眉骨還在往下淌血的臉、順著手指縫往地上滴血的胳膊,還有院子中間申屠衡一路跑來時留下的斑斑血痕……
齊王很想吐,只是門口便已經如此血腥,院子當中不一定是怎麼血腥又慘烈的景象。
齊王擰著眉頭忍了又忍,已經全然沒了打探口風的心情,擺手道:「算了,既然今日你府中有事,本王也不便打擾,改日本宮下帖請你過府一敘吧!」
申屠衡聞言卻有些急,「殿下不願入府,可是還在責備淳義怠慢失禮?」
齊王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我兄弟一場,這都是小事,賢弟莫要錯會了本王的意,本王今日本也無事,只是聽街上傳言你府上進了刺客,所以特意來看看怎麼回事,既然家宅平安,人也沒事,那本王就放心了,你繼續忙你的,本王告辭。」
齊王實在忍不住了,未等話音落地便捂著嘴轉身疾步上了馬車,到了車上抱著裡面的痰桶便嘔了起來。
「末將恭送齊王殿下,有封府令在身,末將以身作則也不好出府,便在門內給殿下磕頭!」
申屠衡的聲音傳進車廂內,還在嘔吐的齊王在心中罵道:「真是個一根筋的武夫!若不是為了你手上兵權,本王才懶得屈尊和你這種愣頭青結交!」
車輪滾動,齊王一行人馬離開,待到車馬拐過拐角,再看不到人影,常管家扶起申屠衡,然後彎腰拔起插在地上的箭,向著牆頭喊到:「常安,箭法精進了不少,有準頭兒!」
這時候,牆頭上伸出一隻握弓的手,使勁揮了揮。
「回府吧。」申屠衡說完,轉身向府內走,剛剛轉過影壁牆,便見一身粉衣的清淺站在牆後等著自己。
申屠衡問:「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還是不放心我?」
清淺笑笑,遞過來一方帕子,道:「沒有不放心,就是想問問你,剛殺的幾隻雞,是燉還是烤?」
申屠衡接過帕子擦擦臉上的雞血,反問道:「今日姐姐設計的這一齣戲可不像你的作風,哪裡學會的這做戲似的計謀?彎彎繞繞、大膽誇張,這些下三濫的法子跟誰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