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死

2024-09-20 06:20:05 作者: 酒瓶子殿下

  一名黑衣探子尾隨從南院出來的黑影進了一條死胡同,他趴在牆上俯視,只見那人身裹披風、頭戴兜帽,轉進死胡同後卻站定在原地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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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不對,黑衣探子想撤,可沒等他轉身,便被人一腳踹下牆去。

  毫無防備,重重落地,雖然沒有摔傷,但一定被人發現了行蹤。

  黑衣探子欲起身快速逃跑,可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雙黑靴,不等他抬頭看清眼前人,清淺迅速伸雙臂,一手按頭頂一手托下頜,雙臂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裂骨脆響,黑衣探子的脖子便被扭斷,死屍當場癱倒。

  趙六爻此刻也摘下兜帽轉過身來,見到這一幕,緊鎖眉頭冷聲質問:「我家主子說了留他有用,為何不放他走?」

  「他知道今晚我又去過南院,必須死!」

  清淺蹲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和脈搏,確定已經死透,這才又冷聲道:「你的功夫不弱,竟拖不住他一時半刻,若是我沒有將計就計誑住他,真被他追著我回到申屠府,你可知後果?怎麼還有臉質問我!」

  趙六爻尷尬,他沒想到那人輕功在自己之上,而且十分聰明,大意輕敵,便沒帶其他兄弟來幫忙,結果險些真的釀出禍事。

  趙六爻並不推諉,有些慚愧的直言:「是我之過。」

  「行了,我也沒有責備你之意,你回去吧!」

  「可是這人死了,齊王那邊……」

  「這事好辦……」清淺說著,蹲身將那死屍背在背上,「我將他帶回申屠府便可。」

  「這怎麼行!齊王殿下的人死在你府上,你如何交代?那不是讓你和齊王當眾撕破臉。」

  「我說你怎麼沒學會你家主子的半點精明?他死了,齊王便不會知曉今夜之事,這人我帶回府,可以對外說有刺客入侯府,抓捕過程中被護院失手打死。就算齊王明知道這人就是他的手下,他敢出來認屍說這是他派來的人嗎?」

  「哦!有道理!」

  「而且我說的是刺客,刺客!說明我並不此人的真實身份和來歷,所以齊王會覺得,我可能根本不知道這是他派來監視我的探子,即便他有懷疑又如何,反正他也沒有完全信我,你說,這怎麼能算撕破臉?」

  趙六爻恍然大悟,佩服道:「我懂了,那我送將軍回府,屍體我來背。」

  清淺搖頭,「算了吧!看看你這一身夜行衣,比我背上這位更像個刺客,尾隨我入了申屠侯府,家中那幫值夜的弓弩手可不是吃白飯的,你還想活著出來嗎?」

  聞言,趙六爻遲疑片刻,將身上披風解下蓋在那屍體頭上,向清淺一抱拳,轉身便回往南院復命。

  清淺看著趙六爻終於隱匿不見的背影,長長嘆出一口,想到袖內揣著的毒藥配方,還有程煜說的那個白衣女子,清淺的精神再次緊繃起來。

  看起來,回去以後必須要查府了!

  清淺深夜回府,還扛了一個人,特意從小花園的後門進的府,常管家知道消息便連忙趕去了小花園。

  「哎呀小姐,這怎麼還背了一個人回來?」

  常管家說著話,上手去幫忙把人弄下來,可手一搭上那個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清淺把屍體放到地上,活動活動肩膀,揭開裹著屍體的披風道:「死了。」

  「怎麼回事啊小姐?不是去赴宴嗎,怎麼背回來一個死人?」

  清淺擺擺手,似乎十分口渴,只問道:「衡兒回府了嗎?」

  「少爺也沒回府,小姐你又背了個死人回來,這要是讓夫人知道,多著急啊。」

  「母親可歇下了?」

  「還沒呢,非要等你們回府,還說你們回來,無論多晚,都要給夫人報個平安。」

  清淺遲疑片刻,這才道:「這樣,我先去給母親請安,等母親歇下了,我再找您詳說今晚發生的事,您先把屍體藏在這小花園裡,別被人發現,明日有用,然後去前院的茶室等我。」

  「好,這邊我來料理,小姐先去紺香園看看夫人吧!」

  不管常管家這邊如何藏屍體,清淺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袍,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還好只有些淡淡的酒香,並無怪味兒,這才快步走向內宅,奔著紺香園而去。

  申屠夫人還沒有睡,等著一雙兒女回家,心中有些焦躁不安,沈圓慧也在紺香園的暖閣中陪著母親,並沒有回自己的園子去。

  小丫鬟進門稟報小姐來請安了,申屠夫人懸著的心總算穩了一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沈圓慧見狀,連忙對小丫鬟說:「快讓淺淺進來!」

  清淺進門,給母親和大嫂見禮,申屠夫人有些嗔怪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衡兒當歸不歸,你替他赴宴,也深夜不見歸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可不許瞞我!」

  清淺露出小女兒家的甜笑,坐到申屠夫人身邊,摟著母親的脖子撒嬌道:「母親說什麼呢,淺淺瞞您什麼了?不過是吃酒吃得晚了些,又是步行而歸,這才回來晚了,可也不能怪我呀!」

  這丫頭許久沒有如此磨人了,申屠夫人真吃這一套,心一下子就軟了,反正女兒平安無事,也不再忍心嗔怪,便拍了拍清淺的背,笑呵呵地問:「不怪你還能怪到別人頭上?」

  「倒是也不用怪別人,怪衡兒就是了,若不是他在外面貪玩,耽誤了回城的時辰,也不用我去替他赴宴呀!」

  「衡兒在外面玩?他給你傳消息了?」

  聽母親這樣問,清淺點點頭,「是啊,他出門前就說了,要和常安在城外痛快一會兒,若是晚了,趕不上入城,便住在城外一晚。所以我才又冒名頂替去赴宴嘛!他還讓我不要告訴母親呢,怕您說他,可是我才不替他背鍋,等他回府,您一定要重重罰他!」

  坐在一旁的沈圓慧看透了清淺的小把戲,掩唇笑道:「瞧你,哪有姐姐磨著母親去重罰弟弟的。呵呵,母親您瞧瞧,咱們家淺淺還是個愛撒嬌、愛給兄弟使壞的小丫頭呢!」

  旋即起身,先給申屠夫人施個禮,然後衝著清淺招手道:「好啦好啦,不早了,你就別磨著母親耍小性子了,快讓母親早些休息吧!等明日淳義玩夠了回府,你直接去問他要好處去,可別深更半夜的在母親這裡調皮了。跟我一起走吧,咱們也回園子睡覺去,再不睡天都亮了。」

  申屠夫人也笑道:「說的是,這一日提心弔膽的,我早就乏了。既然都無事,你們也早些歇了吧,明日衡兒回府,再讓他來給我請安,去吧去吧!」

  清淺這才鬆開母親,同沈圓慧一起告退。

  待到退出了紺香園,沈圓慧揮遠了丫鬟婢女,這才拉著清淺的手問道:「淺淺你同大嫂說實話,淳義真的是在外面玩兒嗎?」

  清淺也恢復了沉穩,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衡兒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沒有回府,他出門前也沒有交代那些話,我方才就是哄母親安心的。」

  「那他可是遇到了危險?」

  「不知道,不過我還想不到他能遇到什麼危險,而且有常安在身旁護著,應該無大礙,估計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步,總之,等明日開城門再說。」

  「那你今晚赴宴可順利?為何宵禁以後許久才回來?沒被巡防營的人發現?」

  清淺遲疑了一下,看著大嫂滿臉的擔憂,終究還是沒有將實情和盤托出,只是道:「我沒事啊,就是喝了酒,滿身的酒氣,在外面多轉了轉。」

  「淺淺你在騙我。」

  「沒有,我真的沒事,嫂嫂放心,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有話明天再說,我可困了,我要回去睡覺。」

  見清淺故意打岔,沈圓慧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又叮嚀了兩句,便帶著丫鬟回了自己園子。

  總算安撫完了這邊的事,清淺又趕去前院找常管家。

  剛進茶室還沒等清淺說話,常管家先遞過來一晚茶水。

  「小姐先潤潤嗓子吧,剛回府便察覺你想喝水,想必到了夫人園子裡,你也沒空要一口水喝。」

  「多謝常叔,我都快渴死了。」

  清淺端起茶碗咕嘟咕嘟一口氣將茶水喝乾。

  看她渴成這個樣子,常管家又連忙倒了第二碗放在了桌邊。

  「小姐,慢點喝別嗆著。」

  「我沒事。」

  清淺將空碗放在一旁,坐在了茶桌旁,一邊端起第二碗茶,一邊說道:「常叔,我背回來的那個人是齊王派來監視我的探子。」

  「啊?那將他甩開便是,小姐為何要殺他?就算殺了他,後面齊王還會派人來啊!」

  「我不殺他不行,他發現我的秘密了。」

  「秘密?難道是發了小姐的女兒身?那是該殺,絕不能留!」

  清淺沒承認也沒否認,旁人看來,清淺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這是她回府時思考了一路的說辭。

  雖然常管家不是外人,她也十分信任,但有些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那最保險的便是自己不說出去。

  一旦以實相告,便要將樁樁件件的事都講個明白,前因後果,許多東西要解釋,實在冗長,而且像是程煜是斷袖、秦王小殿下被拐賣這樣的事一定要保密,打死不能說,否則一旦傳揚出去,便是給皇室抹黑,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至於自己打了程煜,清淺還沒想好理由,索性也先不說,看看齊王和程煜都是怎麼處理的,到時候見機行事。毒藥方嘛……先看看程煜那邊的能查到些什麼再說。

  總之暫時也不需要常管家做什麼,便也不必說出來叫他分心。

  「小姐,你將那屍體背回府來,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清淺又喝完一碗茶水,點頭道:「不錯,我確實已有打算。等明早解了宵禁,您便帶著幾個人將屍體抬去京兆府,就說昨夜侯府有刺客潛入,鬧大一些動靜,常叔可明白我的意思?」

  不用多做解釋,常管家想了想便明白清淺的用意,點點頭:「老奴明白了,一定把事情辦妥帖,也一定將事情鬧大,讓京城內的百姓都知道此事。」

  「嗯!另外,做戲做全套,我們可以鬧得再大一點。」

  「如何再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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