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朵朵的病
2024-09-20 04:39:30
作者: 子宴
「我,我沒有。」葉詩詩一時震驚,露出茫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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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梟逕自繞到書桌後面,坐進他寬大舒適的辦公椅,雙腳翹到木色油潤的桌上,叉著手:「你剛剛看的,是權氏下個月要用於海外投標的標書,項目金額過億,美金。」
葉詩詩咬了咬嘴唇:「我沒有,我都沒看。」
「你是我的夫人,我暫時不會起訴你。」權梟嘴角勾了起來,看著面前單薄的小女人,忍下心中不知所起的憐惜,以威脅的語氣說,「但今後,你最好乖乖聽話。」
葉詩詩猛地抬眼盯著他:「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過,」權梟垂下眼,看著自己的指尖,輕輕的說,「我要你整個人。」
這話說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葉詩詩有些抓狂,她如今也看透了說什麼告她都是嚇唬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豪情:「我是來看朵朵體檢報告的,你如果不把朵朵的病和我說清楚,我以後絕對不會聽你的話。」
第一次見到這樣無賴的葉詩詩,權梟愣了一下,頗有些新奇地上下打量這個穿著銀色包邊藏藍絲質睡衣睡褲,顯得更加白皙嬌小的女人。
這位小女人雙手叉腰,作出潑婦樣子:「你讓我東,我偏往西,我還要趁你不在給朵朵說你壞話,讓你女兒知道你是怎樣仗勢欺人的!」
權梟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葉潑婦很堅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居高臨下看過來,權梟的視線在瑩白小腳上停留了一會兒,十個腳趾都緊張的蜷縮起來,埋在地毯的絨毛里。
「嗤,」權梟沒忍住笑了出來,「那我,不真的仗勢欺你一下,豈不吃虧。」
說著,他冰涼的手指順著葉詩詩的額頭、眉毛、眼睛、鼻樑、嘴唇一路向下劃到她細嫩的脖頸。
葉詩詩不由打了個冷顫,被權梟手指觸碰過的地方仿佛冰火交加,一陣冷一陣熱,最後留下麻麻痒痒的餘韻。
她貝齒咬著紅潤的嘴唇,不服輸地直視權梟的眼睛:「你,你不能襲警。」
權梟眼中浮起笑意,手整個貼上來,撫著她的側臉,低頭挨近她,高挺的鼻樑似乎要碰到她,而那薄唇靠近的軌跡,分明是向著她的小嘴,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處,氣溫仿佛都升高了幾分。
葉詩詩心如擂鼓,幾乎不敢呼吸,難耐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唇與她的,只有隔了髮絲的距離,他偏不後退,也不向前。
葉詩詩扛不住這樣的架勢,認輸似的,小退了一步。
光裸的腳底踩到掉在地上的手機,腳下一滑,她驚呼出聲眼看失去平衡要向一側摔去。
男人有力的手臂抓著她的肩膀,朝自己的方向一帶,葉詩詩整個人埋進了權梟的懷裡。
她的臉撞上權梟溫熱的胸膛,泛起一片海棠紅。
「葉警官這是等急了,投懷送抱?。」權梟盯著她的發頂,輕佻地說。
葉詩詩趕忙從他懷中出來,拍了拍熱氣蒸騰的臉:「我是沒站穩而已。」
「權梟,你不要轉移話題,」她很快冷靜下來,看著權梟的眼鏡正色說,「朵朵的事,你不說,我會自己繼續查下去。」
權梟面上表情一變,略有些無奈地呼出口氣,深深地看著葉詩詩良久。
在葉詩詩以為他不會說什麼,準備離開的時候,權梟開口了:「朵朵從小患有血液方面的特殊疾病,類似白血病和地中海型貧血的綜合體,但病理更複雜,隨著她慢慢長大對她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嚴重。」
他回到書桌後面坐下,從鎖住的抽屜中抽出兩張紙,示意葉詩詩。
朵朵,真的患病了,還是絕症?
聽到這個消息,葉詩詩心中一疼,此時她竟忍不住希望權梟是在騙她。
畢竟,如果是權梟在控制朵朵,對她有齷齪的心思,那葉詩詩還有努力的方向,她可以搜集證據揭露權梟的罪行,最差也可以把朵朵救出來帶走。
可是,在疾病面前,她什麼都做不了。
看著權梟手裡薄薄的兩頁紙,葉詩詩遲疑之後,還是混混沌沌地上前接了過來。
第一頁,是朵朵的病理分析及治療計劃。
上面什麼血液指標指數葉詩詩並不了解,只能看出和正常人的血液相比,各項機能都較弱。而症狀表現則很好懂:精力不足,嗜睡。
葉詩詩仔細回憶了和朵朵的相處,除了那天下午的犯困,與一般的小朋友相比並沒有明顯的區別。
哦,是更文靜嬌弱一點。
接著往下看,治療計劃里逐漸增加的藥量讓葉詩詩皺起眉頭:「這就是朵朵每個月都要吃的藥藥?安全嗎?每半年都要加量,真的沒問題嗎?」她指著一串看不懂的化學符號問權梟。
權梟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陰著臉點點頭:「這是集合國際上最頂尖專家學者,所能找到的目前最適合的治療方案。雖然並非長久之計。」
看著坐在寬大皮椅中,面容露出幾許疲憊的權梟,葉詩詩心中忽然對這個男人生出幾絲憐惜。
為了朵朵,與自己相比,他更是心力交瘁。
「今天的是新藥劑嗎?」想起朵朵注射的淡紅色藥劑,葉詩詩精神一震,「有更好的方法了?可以根治了嗎?」
權梟支著胳膊,閉上眼:「是新的藥劑,原本的藥物劑量越來越大,怕以後承受不住,所以升級改良了。」事實上,如果不是朵朵等不了,他也不會如此倉促地決定娶葉夢然。
他頓了頓,又說,「但還是不能根治。」
深夜的別墅區靜悄悄的,窗外一陣風吹動了樹枝發出細碎的聲響。權梟的高大強勢的身影,在此時顯得有些孤獨。
葉詩詩張了張嘴,安慰道:「會好的。」
權梟沒有回應。
她有些手足無措,只好低頭繼續看。翻開第二頁,發現居然是關於她的身體情況和調養建議。
繼上次被查出低血糖、睡眠不足、輕度營養不良之外,她又添了一項輕度貧血。
「我身體很好的,局裡每年都組織體檢。」葉詩詩面子有些掛不住,為自己的身體素質據理力爭。
權梟抬頭看看她,視線在她尺寸不算大的胸前停留:「這裡查的細,嗯,你確實,需要補補。」
???
看她的胸是幾個意思?
超過亞洲女性平均水準了好嗎?!
葉詩詩大囧,雙臂擋住胸口,羞怒地瞪了他一眼:「我回去休息了!」
「朵朵的事,不要說出去。」權梟叫住走到門口的小女人,嚴肅地囑咐道。
葉詩詩腳步一頓:「知道了,你放心。」
看之前權梟和傭人們對朵朵的病諱莫如深,她也明白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朵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絕症,這樣最好,起碼還能正常的長大,不會背負太多。
葉詩詩腳步一拐,走向朵朵的房間,推開門,看到柔和的小夜燈光芒灑在朵朵臉上,而她似乎做了個美夢,嘴角微微上翹著。她沒有走過去,輕輕關上門,回到自己的床上。
人脈、金錢、權勢、地位,她都和權梟沒法比。她無法為朵朵做更多的事,只能盡她所能的,做一個好媽咪,讓她快樂的長大。
她離開之後,權梟卻沒有動,仍坐在那兒,臉上那絲淺淺的笑意消失無蹤,神情似在發呆。
半晌,他拿出抽屜里另一份報告,又翻開看了一遍,仿佛決定了什麼似的,把它塞到最底下,咣地鎖好。
他沒有告訴葉詩詩,朵朵的「病」,很可能是人為的,而這個兇手,他至今沒有頭緒。當初決定娶葉夢然,也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線索,畢竟孩子生下來之後到送至權梟那裡,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一無所知。可惜,葉夢然不見了,仿佛人間蒸發,仿佛那具不知名的焦屍真的是她。
他也沒告訴她,所謂的新藥,和她有怎樣的關係。他今天一定要孫醫生等她在場才給朵朵注射,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事實上如果不是瞞不過去,他連朵朵的病症都不想讓葉詩詩知道。
這一夜,權梟沒有再回去,在書房從凌晨坐到了天明。
……
轉天早上,廚房效率很快,已經按照食療單子給葉詩詩專門燉了一盅湯。
「這個……」葉詩詩稍有些不適應,看到權梟投過來的眼神,心中一慫,馬上低頭喝了一口。
其實味道還不錯。
「朵朵昨天睡得好嗎?」權梟目光溫柔地問正拿著小勺打算吃蛋羹的朵朵。
朵朵手下不停,用力點點頭,給了權梟一個大大的笑容:「嗯,爹地,我還夢見自己變長出翅膀,會飛飛呢。」
權梟和葉詩詩聞言,臉上都露出微笑。
早飯後,權梟吩咐管家安排人給葉詩詩送午飯。
「這就不必了吧?」想像了一下這場景,被同事們看到不知要說她什麼,被群眾看到更不知會怎樣議論,葉詩詩大汗,出聲拒絕。
「遵醫囑,給朵朵做榜樣。」權梟抬眼瞄了她瞄,氣定神閒地撂下一句。
可是醫囑沒說一天三頓都得補啊……
大概是因為之前誤會權梟,她有點心虛,沒繼續反對。
只是看權梟這架勢,不知為什麼,她有種養肥了好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