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果起訴你
2024-09-20 04:39:27
作者: 子宴
葉詩詩上車後,沒有說話。
鄭立南的那個眼神讓她有些難過,她並不想失去這個好戰友,但關於她和權梟之間亂七八糟的事,又要怎樣和他解釋呢。葉詩詩有些頭痛,一時打不起精神來應對權梟,索性偏著頭往車窗外看。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很多,偶有不耐煩的司機急促地按喇叭,路邊是下班、放學的人群,熱鬧的街口還有占道經營的小販,躲過了城管,見縫插針又無比堅韌地生存著。路燈次第亮起,華燈初上喧囂熱鬧,充滿了煙火氣。
權城,是一座繁榮的濱海城市,亦是權家的根基。
這一刻葉詩詩忽然發現,自己對權梟的了解少得可憐,僅限於當初激動不已的父親母親在家中興奮交談中所誇耀的。
權家的觸角似乎早已伸出權城,南下北上,然而總部始終在權城,在現在的掌門人權梟手中,仍然沒有改變。
北上有政治中心首都,南下有政策更好的經濟特區,權梟,看著並不像保守的人。
葉詩詩東想西想,卻又繞到了權梟身上,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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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沒有人說話,在這樣凝固般的氣氛中待久了,置身其中的人,竟也感覺到一絲奇異的平靜溫馨。
「今天孫醫生來。」權梟已盯著她天鵝般的脖頸看了半晌,動了動嘴唇,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葉詩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他在回答她之前問的為什麼來接她,大約是上次身體檢查的結果出來了。
孫醫生啊……權梟的私人家庭醫生,不知道能不能從他那裡打探到朵朵的病情。
回到市內鬧中取靜的別墅,葉詩詩乖巧地跟在權梟身後進門。
「爹地!葉阿姨!你們一起回來啦?」正坐在客廳警惕地和孫醫生大眼瞪小眼的朵朵如同見到了救星,從沙發上跳起來跑著來迎接。
「朵朵,今天有沒有乖乖?」葉詩詩看到她這張無憂無慮的小臉,頓時把煩心事都拋到一邊,忍不住露出笑容,彎腰摸摸她的頭。
權梟冷硬的面部線條也露出一絲柔軟,看向朵朵的眼神滿是寵溺,隱藏著心中的心疼。
他對著朵朵笑了笑,又抬頭和孫醫生打了個招呼:「來了。」
朵朵見狀,手腳並用就往權梟身上爬,邊撲過去邊告狀:「爹地,他壞壞,他要拿著那——麼粗的針筒扎朵朵!」
說著兩臂張開比劃了個誇張的大小。
葉詩詩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孫醫生,她這才明白今天的重頭戲是什麼,難道是朵朵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嗎,畢竟朵朵說過以前都是吃藥的,為什麼要變注射了?
權梟失笑,蹲下來平視朵朵問:「朵朵不是不想吃藥藥?」
葉詩詩就看到朵朵委屈地扁扁嘴,面容愁苦地抱怨:「那,那打針還不如吃藥藥。」
「好了,朵朵乖,打針比藥藥管用,」權梟牽著她的手,把朵朵帶到孫醫生面前,「孫叔叔很厲害,不會痛的。」
朵朵求救的目光投向葉詩詩,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孫醫生身前,被她無情的爹地抬起嫩生生的小胳膊,捲起袖子露出手臂。
葉詩詩大步上前攔在孫醫生和朵朵之間,表情認真地看著權梟:「權先生,朵朵為什麼要打針。」
權梟似乎沒想到她會跳出來阻撓,眉皺了一下又鬆開,嘴唇抿得很平幾乎沒有弧度:「治病。」
「朵朵得了什麼病?」葉詩詩也沒想到自己本打算暗地裡慢慢調查的問題,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我是朵朵的父親,我自然不會害她。」權梟難得多解釋了一句,抬手抓住葉詩詩擋在中間的手臂,警告地看著葉詩詩,語氣中帶著危險:「別再孩子面前鬧。」
朵朵的眼神在他倆之間轉來轉去,似乎發現氣氛不太好,她伸手拽了拽葉詩詩和權梟的袖口,仰著臉說:「朵朵乖,不吵架。」
接著皺起小臉,對孫醫生說:「來吧,說好了不痛的哦?」
孫醫生擔憂地看了葉詩詩一眼,只是葉詩詩背對著他並沒有發現。
「朵朵真勇敢,如果痛你就打叔叔。」孫醫生對朵朵鼓勵一笑,從旁邊他帶來的藥箱中取出一小管淡紅色的藥劑,吸入小指粗細的針筒中,細如髮絲的針尖迅速扎入朵朵的皮膚,將藥劑勻速推入。
「看,不痛吧?」孫醫生迅速拔針,用藥棉按住,笑著安慰沒回過神的朵朵。
葉詩詩看著朵朵這樣,卻是一陣心痛,揮手甩開權梟。
而權梟此刻顧不上計較她的無理,他關注著朵朵的反應,見她一切如常,才暗自鬆了口氣:「朵朵,今天許你多看一個小時動畫片,明天白天困的時候要和管家爺爺說。」
朵朵一聽,把打針的事情拋之腦後,歡呼一聲纏著傭人去影音室看動畫。
此時客廳只餘下權梟、葉詩詩,以及極力減少存在感的孫醫生,一時有些凝滯。
「咳,夫人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只是還有些體弱貧血,我列了些調理滋補的食單,平時要注意調理。」打破沉默的事孫醫生,說完他在桌上留下幾張紙,挨著之前的報告,看了看權梟意有所指地說,「為小姐新調整的治療方案,目前觀察是成功的,後續如果有問題隨時叫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拎起藥箱迅速撤離。
權梟招來管家把食譜單子交給他吩咐說:「照這個安排給夫人進補。」
在管家離開後,權梟理了理袖口,拿起桌上的報告就要離開。
「不該給我個解釋嗎?」葉詩詩強作平靜地攔住他,「既然讓我一起照顧朵朵,就應該坦誠地告訴我,朵朵到底什麼病。」
權梟站定,用報告抬起葉詩詩的下巴,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地說:「你不用知道,聽我的話就夠了。」
葉詩詩氣結,揚手就要去奪體檢報告,被權梟先一步擋開。
權梟單手攥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深深地看她一眼,甩開她上了樓。
……
這天,待葉詩詩心思不屬地和他們吃完晚飯,幫朵朵洗漱,給朵朵講完睡前故事哄她睡下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
對了,在權梟的默許下,這間客房成了葉詩詩的專屬,他似乎放棄了讓她履行妻子義務的事。
月光透過紗簾,朦朦朧朧地照進來。
葉詩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權梟對朵朵的事諱莫如深,這讓她怎麼也放心不下,那管淡紅色的藥劑,她當時特意看了,沒有任何標誌標籤,誰知道他給朵朵注射的到底是什麼。
而朵朵的檢查報告,權梟也不給她看……
葉詩詩一個鯉魚打挺,露出恍然的神色:「傻了我,他不給我看,我不會偷偷看麼?」
她穿著睡衣從床上下來,鞋也沒穿,光著腳踩在地毯上,不會發出一絲聲響。
看了眼手機,凌晨一點半,整個別墅都安靜的很,除了值班的保安,其他人都睡了。
葉詩詩輕手輕腳地溜出去,她先到主臥外面悄悄聽了一會兒,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應該是睡熟了。
接著,她慎而又慎地,躲著走廊監控,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內一片黑暗,葉詩詩進去後小心地關上門,掏出隨身帶著的手機,打開手電功能,四周照了一下,直奔書桌方向。
桌子上空空如也。
冷靜,權梟的文件一般會放在哪裡?
書房有一面牆的書架,除了書,還放著不少文件夾。葉詩詩一咬牙,舉著手機過去打算一點一點找。
不是、不是、又不是……
她一手拿著手機,只能單手從書架上抽出文件一份一份辨認。
「在找什麼?」一聲突兀的冷冽男聲響起,嚇得葉詩詩猛地回頭,手機和手中的文件都掉了下來。
手機掉在地毯上,光直直打在天花板上,透過這道不算明亮的光柱,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口進來。
他關上門,咔噠一聲上了鎖。
葉詩詩的心也咔噠一聲震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乾咳一聲:「我出來上廁所,走錯地方了。」
「呵,」權梟沒有開燈,黑暗對於將書房擺設瞭然於胸的他並沒有造成什麼阻礙,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到葉詩詩面前,「你那間客房沒有獨立衛浴,確實不方便。」
心虛的葉詩詩趕緊點頭。
「那不如,」權梟低頭湊到她耳邊,男性呼出的熱氣打在她耳朵上,說出的話如驚雷般落在葉詩詩耳朵里,「回主臥住。」
「不,不用了,不麻煩。」葉詩詩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黑暗中她不知道往哪兒看,目光迷茫沒有落點,「其實我原來的臥室也沒有獨立衛浴,我都習慣了,哈。」
權梟的聲音卻驟然冷下來:「葉詩詩,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弧度,打開燈,指著牆角不起眼的紅外監控攝像頭:「葉警官,你說,如果我告你竊取商業機密,能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