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朵朵的秘密

  從宴會回來，葉詩詩心中的疑惑更多了，權朵朵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只是普通的天生體弱，權梟眸中的那一抹藏不住的擔憂又是為何？而神秘的應龍集團、他們忌憚的那個人，又是誰。

  隨著和權梟的接觸增多葉詩詩越來越傾向於，朵朵確實得了某種很麻煩的病。這幾天除了忙案子的事，她也在根據朵朵的情況想辦法查類似的病症，奈何朵朵目前和一般的小朋友相比，除了更嗜睡一些，並沒有什麼不同，掌握的信息太少，葉詩詩看著文件夾里上百種大大小的的疾病嘆了口氣。

  看樣子，還得從權家下手。

  「葉小姐，兩份鑑定結果都出來了，您隨時可以來取。」是親子鑑定中心的電話。

  葉詩詩精神一震：「好，我今天中午去拿。」

  原來，她拿著權梟和朵朵的頭髮去做親子鑑定的時候，不知為何心中一動，也拔了自己的一根。所以是做了權梟和朵朵、葉詩詩和朵朵兩份。

  鑑定中心的人放下電話搖搖頭：「現在的有錢人，親子鑑定都能做著玩了，這收費可不便宜。」

  旁邊的人插嘴：「誰說不是呢，這個小女孩兒的都做了多少次了。」

  葉詩詩趁著午休的時間去拿了結果，而幾公里外的權氏集團，葉凡晨低聲向權梟匯報導：「夫人做的鑑定出來了，剛取走結果。」

  權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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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別是您和小姐的、夫人和小姐的兩份，結論都是有生物學親子關係。」葉凡晨接著說。

  權梟擺擺手，從辦公桌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背對他看向遠方：「正常，雙胞胎的基因是完全相同的，我如今倒希望朵朵的媽咪真的是她。孫醫生那裡怎麼樣了？」

  葉凡晨語調不變，對著權梟高大的背影說：「梟爺，我和孫醫生確認過，最遲今天下午結果出來。」

  他看不到權梟此刻的表情，只從他背在身後握緊又鬆開的拳頭推測，梟爺對小姐的緊張一如往常。想到可憐的朵朵小姐，葉凡晨也不禁惋惜地嘆了口氣。

  不同於早已知道結果的權梟，葉詩詩拿到之後，兀自做了挺久心理準備才拆開。

  如果權梟真的不是朵朵的父親，她要怎麼辦？葉詩詩一想到這種可能，心臟就一抽一抽地痛。

  纖細優美的小手遲疑著，翻開鑑定報告。

  當她一字一句地看完，才悄悄鬆了口氣，所幸，最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而看完自己和朵朵的那份報告，葉詩詩出神地發了會兒呆。

  朵朵真的是姐姐的孩子。

  自己當年的孩子沒能活下來，當時姐姐還安慰自己。看朵朵的年紀，當時她應該也已經懷孕了，自己卻不知道。

  葉詩詩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荒謬的想法，但只一個剎那，便又打消了。

  「想什麼呢，當年醫生說的，我懷的是個男孩，而且朵朵看起來比他要小一些。」葉詩詩拍了拍腦門，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加上姐姐的份，她打定主意要對朵朵更好。

  「十分鐘後，全體集合，案情分析會。」風塵僕僕的鄭立南剛回到警局，就高聲宣布。

  「是！」和眾人一道應答，葉詩詩迅速將心思抽離出來，重新專注到工作上。

  中心醫院的命案到現在已經快半個月了，他們目前的調查全圍繞著李銳展開，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當初的兇手。

  「兩周之前，中心醫院腫瘤科病人王某在手術中因麻醉使用不當身亡。」鄭立南指著大屏幕上的死者照片介紹案情，「此後暈倒的原主刀醫生錢醫生在更衣櫃中被發現。」

  這時接到鄭立南示意，葉詩詩補充道：「從醫院更衣室外幾處監控來看，手術開始後沒有人進入，可以判斷錢醫生始終在更衣室，未能參與手術。」

  ……

  對案情簡單梳理之後，鄭立南提到了那封李銳郵箱發出的郵件：「根據嫌疑人發給醫院院長的郵件，這幾天，我們從各方面核實了其中的細節。」

  「手術當天，李銳從機場離開，喬裝返回醫院，機場航班日誌中他的座位是空的，醫院大門北側路口的監控拍到了他在計程車內的畫面。」鄭立南調出監控視頻，暫停在一個畫面，雷射筆指了指計程車後窗的一個側影。

  「據推測，他應當是在更衣室內襲擊了準備手術的錢醫生，穿戴好手術服，進入手術室代替他做了整場手術。」鄭立南拿出幾份筆錄，「這段沒有直接的物證，但通過對醫院人員的詢問，可以證實手術過程中，這位主刀醫生手法嫻熟，操作精細。此外根據李銳在郵件中的供述，我們找到了他購買麻醉劑的記錄。」

  ……

  在將李銳的整個作案、逃離、回國自首過程進行了梳理之後，鄭立南做出結論：「這起案件，通過我們的調查，事實基本清楚，證據鏈完整，我認為可以結案了。今天下班，我請大家吃燒烤慶祝。」

  會議室內，眾人一陣歡呼。

  葉詩詩翻了一遍整理出來的案情，有些遲疑地說：「我覺得，還有疑點。」

  鄭立南語氣生硬：「葉警官有什麼問題，說出來。」

  看到一向相處融洽的上司這個態度，葉詩詩心裡一苦。之前權梟從機場把她接走，鄭隊問過她和他什麼關係，基於種種考慮，葉詩詩只說是她姐夫。然而後來權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是權夫人……

  從那之後鄭隊和她就沒有好好交流溝通過了。

  原本看著鄭隊忙案子偵辦，自己也在糾結朵朵的事，葉詩詩想著等忙過這一陣再和他好好解釋，如今看來，鄭隊還是為她的隱瞞生氣了。

  葉詩詩抿抿嘴：「李銳如果是為了給競爭對手製造一起醫療事故，大可以找找錢醫生以前的病患，腫瘤科，總有幾個沒治好的，卡這時間來鬧一場就好，為什麼如此大費周章。退一步講，就算他選擇這個方法，目的是治死人，為什麼還要費心費力的把腫瘤完美切除，甚至還專門詢問過腫瘤方向的老同學。」

  「高材生的想法咱們咋知道，」小趙嘟囔，「可能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牛逼呢。」

  「還有，最後既然要自首，為什麼用假身份回國。」葉詩詩目光如炬，「如果用本名，他在機場的時候我們就接到消息了，根本不會出車禍。他出車禍的地點，也不是從機場到警局的路線，而是回家的方向。」

  低頭沉思中的鄭立南抬起頭：「自首前，他想先回家一趟見見妻兒也可以理解。」

  「最重要的一點，」葉詩詩鄭重地說，「他只是個家境普通的醫生，怎麼拿到可以乘坐飛機出入境的假身份的。」

  鄭立南聞言笑了笑：「葉警官，李銳的郵件中說明是托黑市的人辦的，那個人我們也已經查到了。你提出的只是你的主觀懷疑，沒有絲毫的證據，李銳是兇手，有動機、有人證物證、有嫌疑人本人供述，我會如實向上級遞交結案報告。」

  說完，鄭立南站起身：「走了，吃燒烤去。」說完回頭看了一眼葉詩詩，「當然，葉警官可以不來。」

  「鄭隊，我……」葉詩詩有些倉皇，但當著眾人的面，什麼也沒說出來。

  小趙故意落在後面，悄悄走過來，推了推葉詩詩小聲說：「你和鄭隊怎麼啦？鄭隊的低氣壓快把我折磨死了。」

  「有點誤會。」葉詩詩頹然地垂下手。

  「小趙，還不走？」鄭立南在門外回頭喊道。

  「就來就來。」小趙趕緊答應，低聲問葉詩詩，「你真不來啊？沒什麼是一頓燒烤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就兩頓。」

  葉詩詩被他逗得笑了，正要答應，桌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屏幕上赫然閃著的名字是「權梟」。

  怕他又要鬧什麼么蛾子，葉詩詩對小趙歉意地說：「我就不去了，回頭我自己跟鄭隊說。」

  小趙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暫時封印，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警局。

  「餵？」葉詩詩在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接起電話，心情有些複雜。

  「下班了？」權梟低沉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有一絲絲失真，但仍讓聽到的人感受到充滿荷爾蒙的魅力，「出來。」

  嗯？葉詩詩外套都沒拿，舉著手機一路小跑到警局門口。

  熟悉的勞斯萊斯穩穩停在警局對面，剛剛出來去吃燒烤的同事們還沒走遠。

  「你怎麼來了？」這種梟爺親自接下班的待遇讓葉詩詩受寵若驚。

  權梟皺起眉，「費什麼話，上車。」

  「我回去換衣服。」一肚子疑惑的葉詩詩跟他說了一聲就往回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似乎對權梟多了一份信任，並不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

  在警局門口，她若有所感地扭了下頭，與鄭立南看過來的目光相撞。

  鄭立南嘲諷一笑，回過頭離開了。

  此時，車裡的權梟，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猶豫，面色冷漠地撥通了孫醫生的電話：「等我帶她回去，再給朵朵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