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這個畜生

  睡到晚飯之前，朵朵才悠悠醒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葉詩詩憂心忡忡的樣子，朵朵伸出小手摸摸葉詩詩的臉：「你怎麼啦？爹地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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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詩詩條件反射地摸了摸後頸，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已經回去換了高領的衣服，權梟咬的牙印是看不出來的，裝作太平沒事的樣子揉揉朵朵的頭：「我在想，朵朵這麼貪睡，不會睡成一隻小豬豬吧？」

  「哼！才，才不會。」朵朵手腳並用地爬起來，任由葉詩詩幫她穿好衣服，「朵朵才不是小豬豬。」

  「朵朵，你爹地對你好嗎？」牽著朵朵的手，葉詩詩心念一動。

  朵朵仰頭看她，認真地說：「爹地對我很好，我喜歡爹地，我也喜歡詩詩阿姨，所以，詩詩阿姨也不要討厭爹地好不好？」

  葉詩詩牽著朵朵的手緊了緊，綻開一抹笑：「好。」

  帶著朵朵去餐廳的路上，葉詩詩下了個決定，她一定要查清楚朵朵身上的事。如果權梟真的對她有一絲齷齪的想法，她拼盡全力，也要把朵朵帶走。

  「哎，可惜爹地太忙了，很少時間陪我。」朵朵站在餐廳門口，看到權梟還沒過來，有些沮喪地搖了搖葉詩詩的手。

  「爹地不在，我陪著你呀。」葉詩詩笑眯眯地把朵朵放到座位上。

  這句話恰好被走進來的權梟聽到，高大的男人瞥了她一眼：「某人不要又一加班就把朵朵忘了才好。」

  葉詩詩瞪了他一眼。

  「呀，爹地，你的臉怎麼了？痛不痛？」朵朵指著權梟驚訝地說。

  權梟餘光看了眼表情尷尬的葉詩詩，雙眼不帶絲毫笑意地輕笑一聲：「被野貓抓的。」

  「貓抓的，是這樣嗎？」朵朵有些迷惑。

  「好了好了，吃飯吧。」葉詩詩聽不下去了，轉移朵朵的注意力。

  這頓飯，最開心的大概是朵朵了，葉詩詩事無巨細地照顧她。而權梟和葉詩詩之間的氣氛，緊繃中透著奇怪。

  到晚上洗澡的時候，葉詩詩更是把權梟擋在了外面，「我給朵朵洗就行了。」

  權梟盯著她看了半晌，俊美的臉沉了下來：「葉詩詩，你什麼意思？」

  「朵朵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男女有別。」葉詩詩梗著脖子說。

  「吃飯也男女有別？」權梟提高聲音，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帶來壓迫感。

  吃完飯的時候，葉詩詩就擋著權梟給朵朵夾菜。

  葉詩詩偏過頭：「你給她夾的太油膩了，小孩子吃了不好。」

  權梟深吸一口氣，拽著葉詩詩的手臂走到旁邊的屋子裡，關上門，語帶警告地說：「你在鬧什麼鬼。」

  「爹地？葉阿姨？」等著洗澡澡的朵朵疑問地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葉詩詩甩開權梟的手：「等會兒在說，」衝著朵朵的方向喊，「你爹地有事，葉阿姨來幫你洗澡。」

  ……

  朵朵熟睡之後，葉詩詩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剛到走廊上就被權梟抓著一路跌跌撞撞往前。

  「好了，說吧。」權梟一把將葉詩詩甩進書房——正是他們下午打了一架的地方，表情冷峻，眼中透著威脅，「怎麼回事。」

  回想起下午鬧的那一場，葉詩詩覺得直接和他談，大約並不會有什麼效果，打定主意悄悄調查，便說：「今天朵朵叫我阿姨了，我很開心，所以做得多了一點。」

  「那下午呢？」權梟冷冷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射了過來。

  葉詩詩抿抿嘴：「朵朵這么小，每個月抽血吃藥，我心疼。」

  權梟聞言，眉心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朵朵受這些罪，他更心疼。可是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看著葉詩詩，語氣微微不那麼生硬了一點：「她從小身體弱。」

  葉詩詩張了張嘴，鼓起勇氣問：「可以告訴我，朵朵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嗎？」

  「不該問的別問。」權梟表情冷了下來，看到葉詩詩倔強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女兒，我不會害她。」

  「可是不跟我說清楚，我怎麼更好的照顧朵朵呢？」葉詩詩心裡一急，脫口而出，「她是真的身體弱嗎？還是你們給她吃的……」

  「你什麼意思？」權梟高聲反問，眉頭緊鎖盯著葉詩詩，拳頭緊緊攥起，脖子上青筋若隱若現，「你以為我想？我就不心疼？從三年前她被送到我面前就是這樣了！」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嗎？」葉詩詩這才想起，朵朵似乎並不是一出生權梟就在旁邊。

  權梟目光中透出沉痛：「是，做過DNA。」

  葉詩詩還想問些什麼，但權梟已經不耐煩地趕她離開了。

  月光透過窗撒了進來，葉詩詩白皙的臉龐仿佛籠了一層光暈，像溫潤的玉石，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摸，權梟腦海里又浮現出那滑膩的觸感。

  但，他還是讓葉詩詩離開了。

  ……

  第二天是周日，一大早葉詩詩就來到朵朵的房間。

  於是朵朵睜開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詩詩阿姨，開心地咧嘴笑。

  「今天阿姨給你梳頭好不好？」葉詩詩溫柔地幫朵朵洗漱，領著她坐在粉紅色梳妝檯前，拿起梳子問。

  朵朵的小臉上煥發出神采，大力點頭：「好！」

  葉詩詩小心輕柔地把髮絲梳開，左右各拿一小縷，在後腦勺正中間捏合，扭了兩下，用水晶發卡別好，又在旁邊點綴了小顆珍珠的髮飾。

  權梟詢問過管家之後，有些訝異地尋到這裡，正看到晨曦中這美好的畫面。

  他站在門外看了半晌，丟下句「吃飯」，便轉身離開了。

  葉詩詩拍拍打扮好的朵朵，「朵朵，下樓吃飯啦。」

  她卻趁人不注意，把梳子上粘的頭髮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葉詩詩被權梟壓著和局裡說了周末兩天都不去加班，周六去了動物園，而這一天原本是沒有特別的安排的。

  無所事事地陪著朵朵玩了半晌，見朵朵累了，她去廚房給朵朵打果汁，想了想，順便多做了幾杯。

  「朵朵喝果汁，阿姨去給你爹地送。」葉詩詩安頓好朵朵，端起一杯百香果雪梨汁，順著樓梯走向權梟的書房。

  是的，這個男人不讓她加班，美名其曰周末要陪女兒，但他今天吃完早飯就鑽進書房不知忙什麼去了。

  葉詩詩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

  「進來。」以為是管家有事匯報，權梟頭也沒抬地說。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一個原本就魅力值爆表的總裁大人工作起來更是迷倒了不少人。

  奈何葉詩詩心中有事，並顧不上欣賞。

  葉詩詩把果汁放到他寬大的書桌上，對他正處理的事情毫無興趣，一雙眼卻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聞到小女人身上特有的馨香氣息，權梟發覺不對，扭頭看過來，面帶疑惑。

  「給朵朵的，做多了。」葉詩詩乾巴巴地解釋。

  權梟嘴角揚起一抹笑：「怎麼，這就開始討好我了。」目光中帶著輕佻，掃了眼葉詩詩有些寬鬆的家居服領口。

  「不喝拉倒。」葉詩詩忍無可忍，端起來自己喝了一大口，接著就要離開，卻被權梟伸手拽住。

  他一個使力，將葉詩詩往自己懷中帶。

  葉詩詩顧忌著杯中的果汁怕灑出來，驚呼一聲，身體一陣旋轉，待她再定下神，已經被權梟牢牢圈在了懷裡。

  「你嚇我一跳，鬆開。」葉詩詩掙扎著要站起來。

  權梟居高臨下看著她：「要討好，就做到底。」

  葉詩詩翻了個白眼：「你少自戀了，年紀一把還耍什麼帥。」

  權梟皺眉：「你說我老？」

  「諾，白頭髮。」葉詩詩隨手一指，趁權梟不注意，伸手拽了他一根頭髮，在他面前晃了晃，跳起來跑掉了。

  權梟氣得摔了根鋼筆。

  「梟爺，有什麼吩咐？」管家聞聲趕來。

  權梟擺擺手，管家剛要退下，權梟又把人叫住：「我年紀大了？」

  「梟爺哪裡的話，誰不夸您是青年才俊。」管家摸不著頭腦，但看看自己爬上皺紋的手，略有些心酸，「年紀大的，是我這樣。」

  「好了，你下去吧。」權梟又擺了擺手。

  梟爺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白頭髮什麼的更是沒有，葉詩詩不過隨口一說，誰知道還勾起了管家傷春悲秋的心。

  從書房逃出來的葉詩詩一路小跑，回到自己隨便挑來住的客房，關上門整個人靠在門背上。

  她這差不多是捋老虎的鬍鬚了。

  葉詩詩後怕地拍拍胸口，從口袋中拿出一長一短兩根頭髮，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透明的密封袋裡。

  她偷偷聯繫了親子鑑定中心，等周一就抽空送去。

  說她關心則亂也好，說她小人之心也好，葉詩詩還是對權梟不太放心，尤其在看了幾篇關於戀童的社會新聞之後。

  權梟、葉詩詩和朵朵，他們三人一起過的第一個周末，就在各懷心思中結束了。

  然而他們在一起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梟爺，夫人聯繫了親子鑑定。」當晚，林凡晨向權梟匯報工作時，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說。

  「隨她去。」權梟不置可否，忽然眼神一動，「當初葉夢然和朵朵的鑑定報告還在嗎？找出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