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還是不是人

  當葉詩詩和朵朵在屋裡偷偷交流的時候，權梟正和孫醫生在書房，面色凝重地談事情。

  「具體情況，還要看試驗結果。」孫醫生是權梟的私人醫生，同時也是權氏集團旗下頂尖私人醫院的副院長，每次給朵朵的體檢，都是他親自做的，此次也不例外。

  「要儘快。」權梟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的痛苦已盡數斂起。

  「小姐的身體三個月內都不會出問題，梟爺也不要太傷神。」孫醫生不僅是權梟的手下，也是他的好友，此時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如果順利的話，以後也能穩定住。」

  「嗯，但願。」權梟冷厲的眸中閃過一絲柔情，雖然這樣說著，卻並沒有放下心來。

  朵朵的毒一直是他心口的一塊大石，一日不能解決，他就一日無法安心。

  「對了，權夫人的體質還算可以，不過若要……還是有些弱。」孫醫生回想葉詩詩的面色，和權梟提了提，「不過具體情況也要等結果出來。」

  權梟點點頭，整個身體隱在窗邊的陰影里，仿佛是身處世隔絕地獄中的王，無比強大卻又承受著痛苦。

  孫醫生嘆口氣，收拾好東西告辭離開了。

  而權梟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動，看著窗外沉思。

  

  這個低氣壓的男人不在，身體檢查也結束了，葉詩詩樂得和朵朵玩。朵朵瞄了瞄，看到孫醫生走出大門，歡呼一聲跳起來，拉著葉詩詩回到自己的公主房。

  「我們去玩過家家！」朵朵笑得眯起眼，小辮子一甩一甩的。

  葉詩詩失笑：「醫生叔叔走了你就這麼開心嗎？還有啊，不找你爹地了？」

  朵朵把她推進自己臥室，轉身對傭人說：「不叫你們誰也別進來！」接著啪地把門關上。

  葉詩詩只得隔著門說：「放心，我會照顧她。」

  朵朵把她的洋娃娃、毛絨玩具都拿出來，纏著葉詩詩和她玩。葉詩詩發現自從她確認了自己的身份，態度大變，比以前她還是詩詩阿姨的時候更粘了。

  聽葉詩詩這樣問，朵朵理所當然地說：「那時候你是詩詩阿姨，現在你是詩詩媽咪呀。爹地都說你是我媽咪了！」

  這……

  葉詩詩噗嗤笑了出來，「好，朵朵說得好有道理。不過當著爹地的面可不要這樣說哦。」

  「嗯哼，我已經想好了。」朵朵得意一笑，「我以後叫你葉阿姨，這樣爹地就不知道啦。這是我們的小秘密，不告訴他！」

  「對，是我們的小秘密。」葉詩詩彎腰湊到朵朵面前，伸出小拇指，「拉鉤鉤。」

  朵朵也開心地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鉤鉤。

  朵朵原本打定主意要玩到吃晚飯的，但沒想到才過了一小會兒，就眯著眼打起了哈欠。

  「困了就睡吧，我又不會跑掉，以後還可以陪朵朵玩。」葉詩詩把她抱到床上，脫下鞋子和外衣，拉過薄被蓋上。

  「啊——」朵朵又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說，「好吧，其實，吃了藥藥就不會老想睡了，今天的藥藥還沒吃。」

  聽到這裡，葉詩詩腦子裡一個打突，權梟給朵朵吃的到底是什麼藥？

  「朵朵啊，藥藥放在哪裡了？我去給你拿過來好不好？」葉詩詩驚疑不定地跟朵朵套話。

  朵朵揉揉眼：「每次吃的不一樣，都是醫生叔叔檢查的時候帶過來。朵朵好睏……」

  看到她小小一個人困得睜不開眼，葉詩詩不忍再問下去，輕輕拍了拍她，說「睡吧。」

  「沒人的時候，我，可不可以，」朵朵閉著眼，迷糊中小聲問，「叫你媽咪啊。」

  葉詩詩心中一震，眼眶紅了紅，指尖輕柔地撫過她的髮絲，湊到朵朵耳邊說：「好。」

  只是這時的朵朵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葉詩詩再忍不住，奪門而出，一路找過去，不顧管家的阻攔闖進了權梟的書房。

  「權先生，我需要你的解釋！」葉詩詩看了眼跟過來的管家，「我和權先生有話要說，麻煩您迴避一下。」

  管家踟躕地看看權梟，權梟被葉詩詩從思考中打斷，面色黑沉地對管家揮了揮手。

  管家退下時，貼心地關上了門。

  「我是不是太容忍你，讓你產生了什麼錯覺。」權梟陰沉地走向葉詩詩，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誰允許你亂闖我的書房，還對我大呼小叫？！」

  葉詩詩從沒見過這樣的權梟，下意識瑟縮著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了門上，旋即清醒過來，鼓起勇氣直視他的雙眼：「權先生，你到底對朵朵做了什麼？」

  「我對朵朵做了什麼？」權梟嘲諷一笑，眼中的怒氣幾乎實質化成暴雨狂風，「朵朵是我的女兒，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等抓到給朵朵下毒的人，他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權梟想到這裡，面容有些猙獰。

  看在葉詩詩眼中更是又驚又怕：「你，你對朵朵，你還記得你是她的父親！」

  每個月的體檢、神秘的藥物、嗜睡、和權梟的親密、權梟對她太過激烈的感情……還有此時權梟怪異的反應，葉詩詩仿佛撞破了什麼大秘密，出於一個人躲避危險的本能，她幾乎要奪門而逃，但想到朵朵單純又充滿信任的小臉，葉詩詩揮拳打在權梟的臉上：「你個畜生！朵朵才剛三歲！」

  「女人，你發什麼神經？！」權梟摸了摸被打的嘴角，瞬間暴怒，原本就因為朵朵的事心煩意亂，此時心中的暴虐再不被壓抑，所有那些負面的陰暗的都爆發了出來。

  單手掐住葉詩詩的脖子，另一隻手修長的手指一動，解開外套的扣子，揮手脫下外衣甩在一旁，挽起衣袖露出線條流暢的手臂。

  嘴角揚起殘忍的笑：「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作為一名經過正規訓練的刑警，葉詩詩的格鬥技巧是非常過硬的，她雙手抓著脖子上的大手，不服輸地抬腿踢向權梟的下身……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這一招雖然下流但百試不爽。

  「砰」權梟另一隻手抓住她踢過來的小腿，上前半步，大腿頂在葉詩詩的腿根，將她的兩腿分開壓在門板上。

  「權梟！朵朵是你的親生女兒！」葉詩詩紅著眼沖他吼。

  「我知道！」權梟突然大聲暴喝，低頭盯著葉詩詩，對，他三歲的親生女兒，身中奇毒至今無法可解，用不著這個蠢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

  胸中的怒火恨不能焚毀一切，脖子上的手漸漸收緊。

  葉詩詩大張著嘴，呼吸困難，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希望能得到足夠的空氣，但她此時仍不願求饒，半張著眼睛藐視他：「呵，你想，殺人滅口？」

  聽到「殺人」這個詞，權梟眉頭一皺，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殺意。

  她還不能死。

  權梟大手一揮將葉詩詩扔到地毯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她。葉詩詩趴在地上，撫著胸口大口喘息著，四肢微微顫抖。

  「沒看出來，你這麼關心朵朵。」權梟心念一轉，走過去，抬腳踩在她的背上，冷聲諷刺道。

  「你說是讓我做她媽咪，我當然關心她。」葉詩詩也不甘示弱地頂他一句。然而內心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哈，你想長長久久的當權夫人，拿朵朵邀功，還不如——」權梟蹲下來，看著葉詩詩玲瓏有致的身材，在剛才的一番爭鬥中衣服不再整齊，露出脖子、鎖骨、腰肢和小腿的大片雪白肌膚，眸色愈發深沉，怒火奇異地轉化成另一種火熱，「直接取悅我。」

  葉詩詩猛地抬眼看他，嘴角帶上一抹嘲諷的笑：「您還真是生冷不忌。」

  接著放棄抵抗似的伸開手腳，仰著下巴對權梟說：「如果您能收起對朵朵的心思，我今天就悉聽尊便。」

  這女人，是故意來氣他的！

  權梟一把撕開葉詩詩的上衣，冷哼一聲，咬牙切齒地說：「我和朵朵的事，你沒有資格管。」

  「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好。」權梟俯身下去，壓在葉詩詩上面，陰影把葉詩詩嬌小的身軀完全籠罩。

  葉詩詩咬著嘴唇，氣怒交加，肌膚泛上薄薄的紅色，像煮熟的蝦子，愈發誘人，引得權梟下腹一陣火熱。

  感受到抵著自己小腹的硬物，葉詩詩死死盯著權梟：「梟爺這是要用強了？欺凌弱小上您還真是擅長。」

  權梟怒不可遏，想爬他床的人不知凡幾，用得著強迫這個又丑又蠢的女人？

  他伸手拽著葉詩詩的領子把她提起來，有力的臂膀將她狠狠按在懷裡，低頭在她脖子上狠咬了一口才放開。

  「啊！」葉詩詩痛呼一聲，捂住脖子，怒氣沖沖地看著權梟。

  權梟意有所指地指指自己的腫了的嘴角：「兩清。」

  說罷摔門走了。

  此時，林凡晨恰好急匆匆趕來，看到權梟的臉有些吃驚，但接到權梟警告的眼神，識趣地低頭什麼也沒問，遞過來一份報告，低聲匯報說：「梟爺，那具屍體，不是葉小姐的。」

  權梟剛和葉詩詩鬧了這一場，心中發泄出的怒火此時又聚了起來，目光如電地掃完報告，薄薄的一張紙被他的手指狠捏住幾秒，又扔回林凡晨懷裡。

  他整個人躺在寬大的真皮單人沙發中，微微閉上眼，緊抿著的唇動了動，吐出低沉的三個字：「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