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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被保護的感覺

2024-09-20 04:39:17 作者: 子宴

  「鄭隊,李銳和張德都沒回來嗎?」周一一大早,剛趕到警局,葉詩詩就找到鄭立南詢問情況。

  鄭立南看著兩天沒見的同事,氣色還不錯,似乎並沒有遭遇什麼不好的事,讓他在放心中還隱藏了一絲失落:「嗯,機場和他們兩家都留了人,這二人至今沒有回國。」

  葉詩詩皺起眉,原本的重點懷疑對象是李銳,一方面他與原本的主刀醫生有直接利益衝突,另一方面,相較於快退休的內科醫生張德,作為眼科醫生的李銳無論從專業手法還是體型體力上,都更具備作案條件。

  如果說李銳是潛逃國外了,張德為什麼也沒有回來?

  

  「從身體條件來看,張德就算能將主刀醫生迷暈塞進更衣櫃,他進入手術室也會被認出來的,畢竟身高差了十幾公分,而且張德也更胖一些。」葉詩詩撫著下巴低聲說。

  鄭立南點點頭:「是啊,之前我們查到張德的孫女在國外治療,現在在試著聯繫張德的家人,看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耽誤了。」

  國外治療……

  這幾個字忽然喚起了葉詩詩四年前的噩夢,她四年前也是在國外的一間醫院裡,接到孩子夭折的消息。

  「國外……」葉詩詩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在她抓住之前,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小趙打斷了。

  「鄭隊!出事了!」小趙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端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一陣猛灌,水杯放回桌上時發出沉悶的聲響,「外環快速路發生一起車禍,計程車撞到護欄爆炸,司機重傷昏迷,一名男性乘客當場身亡。」

  「小趙,我是讓你去查李銳的下落,你給我播報什麼交通事故,怎麼,想換部門了?」鄭立南無語地敲他腦殼。

  「哎呦,別打,我還沒說完呢!」本想賣個關子的小趙趕緊說出重點,「那名乘客很可能就是李銳,炸的面目全非家屬也辨認不出來,現在正做鑑定呢。」

  「什麼?!」葉詩詩噌地從座位站起來,和辦公室的同事們一齊發出驚呼。

  鄭立南拿起外套:「走,去現場。」

  當天下午,計程車司機還在昏迷,鑑定結果已經出來,這名男屍正是失聯的李銳。

  李銳的妻子頭髮蓬亂,抱著還不滿歲的兒子在停屍間哭嚎不止。

  「鄭隊。」葉詩詩拿著剛調取的文件飛快看完,遞給鄭立南,「剛調取的李銳郵箱電子郵件,你看最後一封已發送。」

  是一封半小時前的定時郵件,裡面詳細介紹了當天他是如何在機場檢票後偷偷溜回醫院,將原主刀醫生迷暈藏起來,又偽裝成他的樣子進行腫瘤手術,之後從什麼路線離開醫院,用假身份出國的。

  而他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製造一起醫療事故,好讓自己能評上高級職稱和書記職務。

  後來見事情鬧大,刑警介入調查,他一是害怕想乾脆逃亡海外,但思來想去,放不下家中的嬌妻幼子,最後痛定思痛回國自首。

  郵件的最後,向無辜死亡的病人和背鍋的主刀醫生表示歉意。

  此時醫院方面也打來電話,院長今早查閱工作郵件的時候,看到了李銳的郵箱,馬上向調查此案件的鄭立南報告情況。

  「看來,是他從機場出來,在來警局自首的路上不幸發生了車禍。」在後面伸著脖子看完郵件的小趙若有所思。

  鄭立南立刻拍板:「馬上核實郵件內容,查當天的機場、醫院周邊錄像,還有李銳假身份的出入境信息。」

  葉詩詩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那他為什麼要發定時郵件呢?」

  眼看案件有了希望,小趙滿不在乎地說:「很好理解嘛,怕自己後悔唄,設個定時發送,自斷後路!也可能是怕顧不上,給醫院解釋一下。」

  是這樣嗎?

  葉詩詩看著不遠處哭聲震天的李銳妻子和孩子,心下一片唏噓。也許是出於對小孩子的同情,又或者是為了多探些消息,她走過去遞給李銳妻子一包紙巾,拍拍她的肩膀正要說些什麼。

  「我可憐的兒子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突然跌跌撞撞闖了進來,「是誰害了我兒!」

  老婦人看到身穿警服的葉詩詩,激動地抓住她的胳膊:「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為我兒主持公道,查出來是誰害死了他!我兒這麼優秀,才三十啊,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葉詩詩被抓得生疼,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冷靜下來,試圖安撫李銳的媽媽:「老人家,你先放開,你兒子是出的車禍,不是有人害他。」

  「不可能!」老婦人高聲尖叫,「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被收買了!貪贓枉法,包庇兇手!」

  說著就要上手抓葉詩詩的臉,邊打邊高喊著:「讓你害我兒!我去告你!」

  李銳的妻子一手抱著孩子一手過來攔自己的婆婆,急得嘴唇顫抖:「媽,您就別鬧了。」轉身歉意地指指頭,對葉詩詩說,「我婆婆,這裡不太清楚。」

  此時鄭立南和小趙他們已拿著材料準備上車去調查核實,見狀趕忙去幫忙,只是隔得有些遠,小趙氣不過直接吼了出來:「沒人害你兒子!是你兒子害死了別人!出車禍是遭報應。」

  老婦人一愣,氣得渾身發抖:「不可能!我兒才不會害人!我想起來了,是有人拿錢讓我兒害人,我兒沒有同意,這是被滅口的!」

  「你們這些警察,你們,你們是被收買了,要冤枉好人!」老婦人抬腳就要踹葉詩詩,被她下意識躲過。

  「咚!」

  老婦人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霎時閉上眼沒了動靜。

  空氣一時凝住。

  圍觀群眾中突然有一人大喊:「警察殺人了啊!」

  接著周圍聚過來越來越多的人,葉詩詩和躺在地上的老婦人被圍在正中。

  「我,我沒有,快救人啊。」葉詩詩也嚇了一跳,掏出手機就要撥120,卻被圍上來的熱心人把手機打掉了。

  「她在找同夥,她要逃走!」

  「看她這細皮嫩肉的,怕不是個假警察,來訛人的,沒能得逞,就生生把人打死了!」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越說越過分,鄭立南和小趙高喊著誤會奮力分開人群,但並沒有什麼效果。

  「滴!」

  「滴滴!」

  此時,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卻鳴著笛直接沖了進來。車門打開,下來四個黑衣壯漢開道,正中一位西裝革履帶著墨鏡的男人,穿過人群,徑直走到葉詩詩旁邊。

  他環顧四周,看看地上躺著的老婦人,吩咐完手下聯繫自家醫院,便伸手拉起葉詩詩的手腕,舉步向外就要離開。

  被他強大氣勢鎮住的群眾一見疑似假警察的葉詩詩要被帶走,頓時反應過來。

  「不能走!」人群中發出一個聲音,隨後就是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男人摘下墨鏡,冷冷地掃視一圈,不緊不慢地說:「這是我的夫人,有問題,去權氏找我,我負責。」

  說罷戴上墨鏡,以保護的姿態將葉詩詩圈在懷中帶離了人群。

  葉詩詩愣愣地呆在他懷裡,有力的臂膀貼著自己的腰肢,臉頰被按在他胸前,感受著成年男人健壯厚實的胸膛,而她的呼吸中全是這個男人充滿侵略味道的氣息。

  救護車的鈴聲,鄭立南他們向群眾解釋的話語,李銳妻子的道歉,周圍人的議論……在她耳中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她的世界中,只聽到兩個人的腳步和呼吸,仿佛帶著醉人的韻律。

  原來,被人保護,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葉詩詩眨了眨眼。

  一回到車裡,權梟鬆開手臂,皺著眉訓斥她:「你怎麼回事。」

  看著權梟一身考究的禮服,在看看加長林肯內嚴陣以待的保鏢,葉詩詩回過神,有些困惑,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他:「你這是……特意來接我?」

  「少自作多情了。」權梟嗤笑一聲,鄙視地看著她,「只是去晚宴路上,發現你又給我權家丟人了。」

  葉詩詩還沉浸在剛才奇妙的感受里,並沒有急著反駁他,只是縮了縮脖子,小聲說:「只是偶然事件而已,你不來我也能處理好。再說。我又不是真的權夫人,而且,你不說誰會知道。」

  權梟冷笑著捏了下她被老婦人抓傷的手臂,引起葉詩詩一陣痛呼。

  「在我面前張牙舞爪,伶牙俐齒,在外人面前就慫。」權梟皺著眉,抬手看了看手錶:「你是埋怨我不帶你露臉?正好陪我去宴會。」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葉詩詩連忙擺手拒絕,但已經晚了。

  「因為你,耽誤了接原定女伴。」權梟翹起二郎腿,像挑選物品一樣上下打量還穿著警服的葉詩詩,「正好拿你充數,嘖,制服誘惑啊。」

  「胡鬧!」葉詩詩心裡一急,當時就要把制服外套脫下來,看到權梟透露出一絲笑意的眼神,才反應過來,「你不要逗我了。」

  「去ANDY那裡。」權梟斜了眼臉紅的葉詩詩,心情不錯地跟司機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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