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告別

  結界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李嬸也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院落的四周倒是有數道隱晦遠去的氣息，應該就是雷老專門派人守在這裡的侍衛們。

  普一踏入院落，一道吱呀的開門聲猛地響起。「哎呦，今天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李嬸慵懶地伸著懶腰。「不過這大早上的，太陽怎麼這麼刺眼……」

  「李嬸，現在已經是晌午了。」尚悅含著笑，提醒著李嬸。

  李嬸一震，整個人都精神了：「什麼？晌午！」

  此時正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為強烈的時候，李嬸這猛地抬頭，直直被那陽光刺了眼，連忙抬起手遮擋。「哎呦喂，我怎麼睡得這麼死，平白丟了一個早上的時間。」

  隨即又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嘆了口氣：「難怪我這麼餓，你們也不懂來叫醒我。」

  在李嬸的碎碎念下，這座小院落很快就升起了寥寥炊煙，不多時，一席簡單的家常菜也就做好了。

  

  「李嬸，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槐樹下，尚悅捧著碗低垂著眸子，忽然說道。

  正在埋頭吃著飯的李嬸猛地一頓，指尖有些發白地握著長筷。「明天一早就離開嗎？」

  「嗯，要去參加凌月宗的弟子選拔。」尚悅望著突然失落的李嬸，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下來。

  「是了，你們這麼厲害，就得去大宗派鍛鍊。」李嬸面上一僵，喃喃說道，「凌月宗挺好的，挺好的。」

  尚悅知道李嬸因為李家的事，對凌月宗一直有一種偏激的成見。

  「李嬸，你聽我說，今日李家被凌月宗剔除世家行列，而李振品等人因為一系列傷人事件被帶走。」

  尚悅簡單的把李府覆滅的事描述一遍，只是隱去了她和顧成堯的名字。李嬸似是對這消息有些消化不良，一時之間竟然呆愣在那裡。

  「果然，惡人有惡報，我娘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李嬸幽幽嘆了口氣，說道。

  尚悅默然，李嬸倒是自己樂呵呵的回去臥室之中，和往常一般手指靈活的編織著簪子。直到夜幕低垂，李嬸也同往常一般，沒有出現什麼異樣，尚悅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說李振品也是李嬸有著親密血緣關係的父親，尚悅也是擔憂過李嬸會不會承受不住，不過，現在看來，李嬸確實對李家沒了一切感情，方才唯一的感嘆，也是緬懷她的母親。

  「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尚悅望著天際上的那輪銀盤，輕聲出口。兩道身影坐在懸崖邊上，迎面吹著清爽的晚風。

  一旁半攬著她肩膀的顧成堯一愣，隨即苦笑，回想起在虛空之上大戰時，尚悅摞下的狠話，知道自己現在再也不能矇混過關。

  「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尚悅扭頭，與顧成堯直視。眉目之間覆著一層淡淡的怒氣，明明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可是顧成堯卻是從未她說過關於自己身體的情況。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體質。」顧成堯清冷的眼眸之中划過絲絲疑惑，「在我的所能夠操縱的靈力之中，沒有什麼風雷木水火土之分。只要我想要使用哪種靈力，那麼它便會為我所用。」顧成堯五指微張，修長的指尖上先是出現一朵跳躍的火苗，隨即是急速旋轉的風刃，銀色的閃電，一條瑩綠的藤蔓，滴溜圓的水珠和一塊土黃的小石塊。

  「這不就是和我一樣嗎？我也是能夠感應到這一切元素靈力。」尚悅疑惑的蹙起眉頭，手指輕點虛空，同樣出現六種元素靈力形態。

  「一樣，但也不一樣。」顧成堯搖了搖頭，「你能夠感應一切的元素靈力，而我卻是感應不到。」

  說著，顧成堯從儲物戒之中取出一塊測試石，上一次見到這塊石頭還是在天玄大陸的千瀾書院內。刺眼的光芒過後，測試石內果真沒有出現任何一種元素之力。

  「不是只有不能使用靈力之人才不會出現元素之力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尚悅咂舌，難怪連顧成堯都不明白自己這種詭異的體質。明明感應不到任何一種靈力，卻能夠隨心所欲的進行操控。若不是有個活生生的例子站在她面前，尚悅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還有你一直疑惑的武器來源，其實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顧成堯手指輕叩，一個小小的血色方塊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材質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在銀色月華的照耀下，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最初我只是把它當做一個紀念，直到我晉級到神階之後的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這是一個異度空間，裡面存放各種各樣的兵器，和丹藥秘籍。」

  尚悅細細的聽著，難道顧成堯的母親早就知道顧成堯會達到神階從而打開這個空間嗎？不過更重要的應該是顧成堯的母親為什麼會擁有這種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天玄大陸能夠製作初戀的東西。

  反倒有些像是只有上界這種高級位面才能製作出來的東西，並且還有點像是尚悅從拍賣場得到的靈卡，只是更為懸秘。

  顧成堯瞧著尚悅沉默的模樣，雖然心底知道她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真正生氣，但最終還是訕訕開口：「我也曾想同你說明一切，但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而且我想尋到真相後再一同說出。」

  「我沒有怪你。」尚悅傾身過去，主動環抱住顧成堯，悶聲說道。

  顧成堯彎眸笑道：「我知道，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錯了。」

  說著將一個物件套進尚悅的手腕上，瑩白的細腕纏繞著一條細長的藤鞭，上面綴著數顆暈暈生輝的紅晶。

  「恩？這是什麼？」尚悅好奇的抬起手，細細的端詳著這簡易製作的手鐲。「不會是你親手編的吧。」

  尚悅狹促的笑意讓顧成堯揚眉，「怎麼，不行嗎？還是說你不喜歡？」

  「我當然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尚悅笑道，這個手鐲雖然真的是太寒磣了點吧，但顧成堯親手製作這點就完爆這世間所有的首飾。

  尚悅收起面上的笑意，正色道：「我會一直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