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幕後之人

  「唉，還真是忠心。」尚悅毫無感情的輕聲嘆息著，一朵調皮的火舌在尚悅的指尖不斷躍動。心念一動，那小小火舌便將地上的兩具屍體吞噬得一乾二淨，就連那殷紅的血液都蒸發不見。

  跳躍的火焰將尚悅精緻艷麗的的臉龐映得忽明忽暗，嘴角的那抹冷笑讓尚悅宛如鬼魅一般。「阿悅。」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尚悅面上的冷意和嘲諷頓時消散不見，才剛剛轉身，便落入一個微冷的懷抱之中。「你好慢啊。」

  顧成堯在拿了玉牌和玉珏後，哪還有探尋靈溪源頭的興致，便早早回了李嬸的院子裡。結果左等右等，太陽都落山了，尚悅都還沒回去。顧成堯覺得自己都快成了一塊望妻石，於是便興沖沖的便下了山來尋尚悅。

  顧成堯說話的語氣要多森寒就有多森寒，神色更是幽怨，若是讓尚悅瞧見他的這副模樣定是會驚嚇到掉下巴，幸好，現在她被顧成堯整個人禁錮在懷中，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哪還能注意到他此時是什麼表情。

  面對顧成堯的抱怨，尚悅啞然失笑，從顧成堯的胸膛里仰起頭：「路上耽擱了一下，你尋到靈溪的源頭了？」

  「沒有，路上也被耽擱了。」顧成堯撇了撇嘴，望了尚悅身後那朵不斷躍動的火焰又將目光放回尚悅身上。

  尚悅彎著眸子，抬起手掌輕拍顧成堯攬著她肩膀的手臂，「別鬧，是不是遇上什麼人了？」

  

  顧成堯這才鬆了禁錮尚悅身體的手臂，只是方才鬆開一會兒，便又纏上尚悅的手指，十指緊緊相扣。就這樣，原本尚悅的單獨行動又變成了夫妻雙雙把家回。

  把玩著手中即使在黑夜中也發著瑩瑩白光的玉牌，尚悅喃喃道，「看來是我們誤會凌月宗了，不過這玉牌給的也太大方了。罷了罷了，反正現在看來凌月宗對我們並沒有什麼惡意。」

  「恩，這枚令牌倒也是表明了凌月宗的立場，若是有事盡可去麻煩他們便是。」顧成堯點點頭，手中提著一盞琉璃燈，在黑夜之中散發出雖然微弱卻也明亮的光芒。

  其實以現如今的尚悅和顧成堯兩人的實力，都早已能夠做到夜視如白晝一般清晰，不過顧成堯卻是習慣了晚上打燈的習慣，就如同尚悅所說的一般，這算是一種氣氛吧。

  尚悅撇了撇嘴，將這枚白玉令牌隨意的丟進儲物戒中，淡淡說道：「這令牌也不是白拿的，指不定以後要求我們做些什麼。」

  顧成堯雖然將在林中先後遇見凌啟封和紀燁霖的事告訴尚悅，也將凌啟封留下的玉牌交予尚悅，但是顧成堯則是將紀燁霖給他的那枚玉珏隱瞞了起來。

  潛意識之中有個聲音在瘋狂的叫囂著，這是個秘密，這只能是個秘密。這枚玉珏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

  可是同樣的，還有另一道聲音在疑惑，尚悅又怎麼能算是外人呢。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誰會比尚悅與他更親近。

  「夫人說得有理，那麼為夫便也將這玉牌舍了。」顧成堯學著尚悅的模樣，不屑一顧的將令牌丟棄在儲物戒的小角落裡，儼然一副妻唱夫隨的乖巧模樣，逗得尚悅呵呵直笑。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上山走去，一盞明燈便從山腳搖搖晃晃來到了半山腰處，李嬸已經料理好菜餚，等著兩人。

  「你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快去洗手吃飯了。」李嬸絲毫不將自己當做是外人，亦或許是將尚悅和顧成堯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厲聲斥責著兩人晚歸的不好的行為。

  「知道啦。」尚悅沖顧成堯吐了吐舌尖，小跑著去水井洗手，李嬸已經打好水放在上面，一切都只等尚悅和顧成堯兩人回來。

  顧成堯也同樣挽起袖子，半彎著腰將手伸進水桶內。在外尚悅和顧成堯或許有著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凌厲氣場，是別人口中的大人，閣下。

  但是在李嬸面前，在這個院子裡，他們只是尚悅，只是顧成堯，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罷了。而李嬸宛如母親一般的念叨更是讓顧成堯和尚悅兩人有一種懷念感，相對的，對這座小院子也有了一種家的歸屬感。

  夜晚降臨，林中的這座小屋也顯得異常寧靜，顧成堯在院子周圍設下一層隱匿的牢固結界後，才反身走回院內，忽的，顧成堯似是有感，眼眸掃過燈火通明的城鎮處。

  傍晚尚悅經過的那處暗巷，一隻老鴉耷拉著翅膀佇立在牆頭，泛著紅光的眸子冷冷地瞧著底下的人。

  「老大，他們兩人的氣息到這邊就斷了。」融入夜色的巨大黑色袍子將人整個包裹起來，叫人看不清他的面孔，有些粗狂的聲音此時正恭敬的說著話。「可是在這裡又沒有察覺到其他靈力的波動，地上也只有他們武器留下的痕跡。」

  「真的沒有，別人留下的靈力波動嗎？」被稱為老大的黑袍人忽的開口，沙啞的聲音仿佛被砂紙摩挲過一般刺耳，「我看不是吧。」

  「什麼？」

  黑袍人老大並沒有在說話，而是半蹲下身子，將一隻手掌從寬大的黑袍之中伸出，輕捏起地上的一抹泥土。慘白的月色正好傾灑而下，照亮這處暗巷，也照亮了黑袍人伸出的手掌。

  聽聲音分明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子聲音，手掌卻是宛如少年一般白淨柔滑，上面沒有一絲皺紋，在月華的照耀下更是反射出瑩瑩的玉光。

  如此詭異的存在，靜候在一旁的黑袍人們卻是不敢多說一句，多問一句，甚至連抬頭都沒有，而是整齊劃一的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這不就是神火灼燒過的痕跡。」黑袍人老大再次出聲，依舊是蒼老而嘶啞。「這小小的偏僻城內，究竟是來了哪位大能？」

  仿佛知道他只是在自說自話，周圍明明圍著數名黑衣人，卻是無人開口，而是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

  「行了，走吧。」黑衣人來得鬼魅，去得也詭異，竟是發出沒有一絲聲響。唯有那黑衣人首領在離去前微微側頭朝著城外的某座小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