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砍自己一刀

  嚴歡笑道：「不管他立場如何，這一次撐他幾天，怎麼也要看看成色，官場如熔爐，沒個害群之馬，有時候連身邊是騾子是馬都看不透徹，政事堂我可以掌控，但是六部及其以下，乃至地方督撫對我等可沒好言語，行大事之前，清理一波也好。」

  禮部尚書等人紛紛點頭，知道嚴歡這是老成之言，既然有人衝鋒陷陣，他們的確可以看看再說。

  賈瑞不知道自己被嚴歡等政事堂大佬給當成了刀使喚，不過他也不在意，回到家就給皇帝寫了份摺子，字裡行間凸顯自己的魯莽勁頭，準備明天通過通政司遞上去。

  如果這樣皇帝還敢用他，他倒是不介意給皇帝演一演什麼叫闖王進城，什麼叫拷餉，保證給皇帝一個驚喜。

  「咦！是誰惹雪兒生氣了？」

  賈瑞回家，春香給他褪下官服換上常服的時候，看到茜雪神情不對。

  茜雪鼓了鼓腮幫子，「今天老太太又宴請了可卿姐姐和我們，黛玉那丫頭說話忒傷人了，別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可倒好，刀子嘴刀子心。」

  賈瑞一想到林黛玉的綽號林懟懟，笑道：「她怎麼說的？給我學學。」

  

  「寶釵今天剛回來，吃茶的時候說到了經濟不易，賺銀子難，我們幾個懂什麼，偏偏黛玉跟著嗆了兩句，最後把話頭落到我身上，說我殺人不用刀，腿一剪就行，真是氣死我了。」

  賈瑞再次失笑，估計原話肯定不是這樣。

  然後秦可卿出來笑道：「黛玉可不是這麼說的，人家就是念了一首詩，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賈瑞啊了一聲，這可是粉詞，帶顏色的了。

  「黛玉這話是誰教的？看的淨是什麼書啊！」

  「好像是晴雯教的，我看還是賴大家裡有問題，從賴大家裡出來就會了。」茜雪哼了一聲說道。

  賈瑞雙眼微微一眯，他今天炮製了嚴小可，收拾了幾個清流，明天肯定會遭到攻訐，大抵會拿他的立場說事兒。

  看來砍自己一刀很有必要，那麼砍在榮寧二府身上，外人看來也是砍自己。

  賴大和賴二作為榮寧二府的管家，上下其手中飽私囊，家資頗為豐厚。

  賈瑞覺得做一回好人好事，把這倆傢伙洗個乾淨，能讓賈家大大回一波血，對外還能賺個好名聲。

  秦可卿此時又說到晴雯的來歷，小丫頭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姑舅哥哥吳貴，也是賈家的奴僕。

  晴雯是被賴大家的老嬤嬤買來的，賈母看著喜歡，賴嬤嬤就孝敬給了賈母，最後分到了賈寶玉房中，今年已經十三歲了。

  言說到晴雯在賈寶玉那極其受寵，養成了不甚好的脾氣，言語傷人，偶爾還欺負欺負小丫鬟，搞的在榮國府人緣非常不好。

  賈瑞心說難怪後來病成那樣被攆出府去也沒人去看她，哀嚎幾日方才咽氣。

  賈瑞心中有了計較，覺得晴雯之事就是個好的由頭藉口，他吩咐僕從去把賈芸找來，耳提面命一番。

  賈芸一聽賈瑞要收拾賴大，他以前還被賴大打罵過，心氣兒一下就上來了。

  「父親放心，我明天一早就能辦妥，保證賴大無從抵賴。」

  次日一早，賈瑞來到順天府衙門，就有苦主來告狀。

  告的就是榮國府的管家賴大，說賴大幾年前仗勢欺人逼死了遠方親戚，正是晴雯一家。

  也不知道賈芸是怎麼安排的，晴雯的姑舅哥哥也來衙門作證，說了些賴大的不法之事。

  賈瑞抽了抽鼻子，又讓賈雨村出牌票。

  賈雨村已然躺平，空白的牌票給賈瑞準備了一沓，隨便填上名目就行，大印他都蓋好了。

  這一次賈瑞讓倪二把手底下的潑皮無賴全糾集起來，從衙門裡點了三十個衙役。

  另外還從裘良那裡借了二百軍兵，三四百人轟轟的來到榮國府。

  榮國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繼而就想到賈瑞乾的那些事情，把賈母，賈赦，乃至賈敬父子全都驚動了。

  賈母故意做出滿臉愁苦之色，覺得該她登場了。

  今天賈瑞如果真的要讓榮國府補繳稅賦，稀釋人口田產，她說不得要來一個倚老賣老，讓賈瑞下不來台。

  賈瑞一身官服，站在當場氣宇軒昂賣相極佳，眼神在賈母等人身上飄過，隨後朝賈母鄭重施禮。

  但是沒等賈母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手臂一揮，「把賴大拿下。」

  賈母等人皆是一愣，暗忖不是來收繳稅賦的？

  怎麼把賴大鎖拿上了？

  倪二和賈芸昨天已經積累了經驗，不管賴大怎麼說，怎麼向賈母等人哭訴，帶著衙役和潑皮，如狼似虎的衝進了賴大家裡，開始砸鍋賣鐵的勾當。

  另外一邊，裘良得到賈瑞的授意，已經帶著五城兵馬司的軍兵，把賴大的產業給抄了。

  「哭嚷什麼，賈芸，讓他閉嘴，不閉嘴就打到他閉嘴。」

  賈瑞聽著賴大哇哩哇啦心煩，吩咐賈芸道。

  賈芸上前直接給了賴大一記窩心腳，踹的賴大險些背過氣去，然後就是噼啪一頓胖揍。

  倪二也開始從賴大家裡往外搗騰東西，有一些是榮國府的古董，值錢的家當之類，全被擺在了院子裡。

  賈瑞這才上前跟賈母說道：「老太太，今天一早有苦主到衙門報案，言說賴大仗勢欺人逼死了人，還強買良民為僕婢，另有賴大依仗榮國府的權勢在街面上強買強賣，欺行霸市……」

  賈母和賈敬，賈赦等人起初糊塗，但賈瑞這麼一說，反倒讓他們鬆了口氣。

  尤其是賈赦，看到從賴大家裡抄出來的東西，眼睛都開始放光，心氣不順的對賈母說道：「母親，那套十二生肖的茶盞，前年不是丟了嗎？怎麼在賴大家裡翻了出來？」

  這套茶盞乃是前朝鈞瓷古董，價格不菲。

  賈赦雖然經常打眼被坑，但是自家的東西肯定認識，心裡有氣開始給賴大上眼藥。

  無他，從賴大家裡抄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其中竟然還有大號的銀冬瓜，一整箱的黃金，賈赦頓時起了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