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被說教

  倪二講述的則是裘良提到的豪奴之流。

  「榮國府的賴大我不太清楚，但是其他幾家有幾個豪奴我接觸過，如果不說他們是權貴的奴僕，誰都看不出來，出來進去寶馬香車，吃的玩的也是高端上檔次，銀子怎麼來的？還不是依靠主家上下其手，一代，兩三代的積累，給個四品的知府他們都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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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瑞跟著搖搖頭，這肯定就是王朝周期律了。

  按照本朝的歷史，從前朝手裡奪了天下之後，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正經在走下坡路。

  太上皇治國理政的時候，又有點好大喜功，光是巡遊天下就搞了幾次，勞民傷財。

  之所以退位把皇帝的寶座讓出來，估摸著也是有心無力敗家不下去了，想賺個身後名。

  如此想來，當今皇帝還算是有作為的，是個合格的裱糊匠。

  起碼止住了國勢衰弱的勢頭，還不無小補，知道剪除勛貴權貴尋找個平衡之類。

  「我這是被趕鴨子上架啊！」

  賈瑞對這些東西是真的不感興趣，甚至還不如他的那個兒子賈芫。

  賈芫跟著孔子和其門徒，真的研究過怎麼治理國家，可惜沒法把賈芫帶進紅樓夢世界，否則他就能多個參謀了。

  賈芸和倪二聽到賈瑞需要清繳歷年積欠，雙雙晃頭。

  這根本難以為繼，就算賈瑞想干也幹不成，因為阻力之大，別說賈瑞，就是皇帝親自掛帥也玩不轉，掣肘太多了。

  賈瑞暫時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倪二，賈赦那邊有一筆銀子進帳，你帶人去摳出來，他賺甄家的銀子敗壞的可是整個姓賈的名聲，不能讓他舒坦了。」

  這邊剛交待賈赦的事情，寧國府就來了僕人傳話，賈敬有請。

  賈敬自打從玄真觀回來，把寧國府上下梳理了一遍，把善於搞樂的賈珍管的比較死，令寧國府的風氣稍微好轉。

  但是榮寧二府這樣的家族已經積重難返，船大不好調頭，賈敬的做法只是讓表面光鮮好看些罷了。

  賈瑞來到寧國府，直接被僕從引到了內宅的一座花廳內，房間裡只有賈敬和賈惜春。

  「惜春，你給瑞哥倒杯茶。」

  賈瑞看著站起來只到他腰上的賈惜春，心裡有點膩歪，賈敬的心思不難猜，這是讓他刑啊！

  賈惜春天生性子冷，不過性格還沒有定型，仍然有著小孩子的脾性，笑著說道：「瑞哥喝茶，我用無根水泡的呢！」

  賈瑞更不敢喝了，什麼無根水，那就是雨水唄！

  喝了還不得鬧肚子？

  「大伯找我來是有事吧？」賈瑞開門見山問道。

  「聽說皇上點了你出任順天府通判，我有些話提點你兩句。」

  賈敬依然一副大家長做派，似乎還把賈瑞當成賈家子侄晚輩。

  「自古以來，京官難做，順天府為最，這個位置就是個受氣的，對下不能過於苛責，對上無法施展……」

  賈瑞頻頻點頭，覺得賈敬是賈家難得有政治頭腦的人物，什麼都看的很明白。

  而賈敬接下來的話，和賈雨村，裘良並無二致，都是讓賈瑞能拖就拖，不要做出頭鳥。

  說白了還是怕賈家受到牽連，自絕於勛貴權門行列。

  這些人三番五次的說，反倒激起了賈瑞的傲氣，他是什麼人？他是神仙之流。

  這點事兒如果都擺不平，簡直愧對神仙二字，越想越有種手持四十米大刀饑渴難耐之感。

  兩個人正說著，賈珍晃悠進來了，跟著插話，居然也擺出老大哥的姿態指點賈瑞。

  讓賈瑞恨不得抽賈珍幾巴掌，賈敬仗著輩分胡言亂語就算了，賈珍你算老幾？

  賈敬見賈瑞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嘆息一聲道：「瑞哥，此事棘手，但是在當下卻看不出什麼，等到年底戶部和吏部聯起手來你就知道厲害，他們污名化的手段遠超你的想像，讓你百口莫辯。」

  賈敬有感而發，他當年受皇太孫器重，以新科進士的身份做實務官，被那幫官油子坑的不要不要的。

  賈珍也在一旁嘚吧嘚，「瑞哥，天大地大人情最大，做官到頭來不就是人情世故嗎！別人不說，等你家老爺子，咱家老太太在你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你又該如何應對？所以咱們該服軟就得服軟，至於皇上那裡，總不會砍你的腦袋，大不了丟官罷職，你還是你的駙馬爺不是。」

  賈瑞雙眼微微翻白，賈珍不必說，那就是個爛秧子。

  賈敬怎麼說都算是這個時代的精英人士，就這水平？

  難怪當今皇帝一主政就把賈敬擠兌到道觀出家，這是看穿了賈敬幾斤幾兩呀！

  被這爺倆一頓搶白，賈瑞覺得不能再聽了，他雖然自認不是好人，但是和賈敬父子比起來，已經可以自誇三觀正確了。

  再聽他們羅哩羅嗦，早晚被他們帶進溝里，這倆人治家水平差，治政水平恐怕連賈政都不如。

  從內堂出來，賈瑞呼吸了幾口清新空氣，準備去找王熙鳳問問榮國府那邊田地人口藏匿的底細。

  皇帝想把他當刀使喚，他並不介意第一刀砍在賈家身上，反正這些對他來說等同於玩鬧而已，遊戲罷了。

  轉過夾道，賈瑞竟然巧遇了尤氏，讓賈瑞詫異的是尤氏孤身一人，身邊並沒有僕婢跟隨。

  對於尤氏這個寧國府當家主母，木雕泥塑的擺設，賈瑞印象並不深刻，大抵還是第一印象那時的白麵團。

  因為尤氏膚色白皙，體態豐腴，三十出頭正是一個女人最有風情的時候。

  「瑞哥是從寧國府那邊來的，可曾看到了銀蝶和炒豆兒？」尤氏問道。

  銀蝶和炒豆兒是尤氏的貼身丫鬟，方才她們一行準備去給賈母請安，結果走入夾道發現尤氏身上的襟扣掉了兩個。

  這襟扣貴重的很，裡面都編著金絲呢！銀蝶和炒豆兒就沿著來時的路去尋找。

  賈瑞聽了個稀奇，銀蝶他見過，炒豆兒又是誰？這名字起的還真有點意識流啊！

  「我是從內堂那邊過來，並未見到銀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