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郭曉嵐有了借用女兒，成就自己事情的想法，十分興奮。她立刻就想，她該怎麼做？

  經過了好幾天的思考，郭曉嵐想出了一個辦法。這辦法必須得到彩虹的完全同意，只有彩虹完全同意，就能做成，如果彩虹不同意，不認真去做，肯定就做不成。為了能讓彩虹聽她的話，按她說的認真去做，她又反覆想了打通彩虹思想的辦法。最後她把這一切都想好了。

  這一天的晚上，郭曉嵐下班後就往彩虹的學校去了。她要給彩虹說的話，不能讓她爸媽知道。她還要讓她爸媽知道，自從彩虹上中學後，她就按她爸媽的意見，完全不管彩虹的事了，除了每周在爸媽家見見彩虹外，她們再無在一起的時候。所以她才選這樣的時間去見彩虹，給彩虹說她要說的話。

  

  彩虹剛吃完晚飯從飯廳里出來，手機響了。她看到是她媽來的電話，趕快接了起來。郭曉嵐要彩虹到他們學校的一個地方，說她在那裡等著彩虹，有重要的話要給彩虹說。

  郭曉嵐見了彩虹，先問彩虹是否和大發的關係很好。彩虹說是。郭曉嵐說，大發和彩虹從幼兒園到小學到中學都是一個班，一定是大發他媽搞的，她不願彩虹跟大發親近。

  彩虹問這是為什麼。

  郭曉嵐實話實說：「因為大發的爸媽人品不好，我擔心你跟大發關係好，以後要發展成戀情，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彩虹不開心地說：「您為什麼要憑印象，說大發爸媽的人品不好呢？媽媽爸爸和爺爺奶奶一直都教育我要對人寬厚，不能隨便說別人的壞話，媽媽今天怎麼這樣說大發的爸媽呢？我覺得大發的爸媽很好，大發也很好。我還不到搞對象的時候，媽媽就要這樣管束我嗎？我很不理解媽媽為什麼會是這樣呢？」

  聽了彩虹的話，郭曉嵐感到很吃驚。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將管不了這個女兒了。面對彩虹，她不知該怎麼往下進行了。

  彩虹見媽媽不說話，問媽媽說：「媽媽為什麼不說話，是我錯了嗎？」

  郭曉嵐趕緊找補說：「你沒有錯，媽媽也沒有錯，可能是彩虹還小，也可能是我操了不該操的心。社會是很複雜的，認識社會和社會上的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在一般情況下，別的人怎麼樣，用不著周圍的人說什麼，具體得管，因為有道德和法律管著呢。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比方，要和某人交成好朋友，要和某人合作搞事業，就不能不管了。我所以提醒你不要和大家走得太近，是屬於這種情況。」

  彩虹聽了媽媽這話，還是覺得媽媽是在干涉她的自由。她坦然說道：「媽媽應當相信，我有辨別好壞的能力，我就覺得大發和大發的爸媽都是很好的人，我不能排斥他們。當然，我不是說，我要和大發怎麼樣，我是說，對人家要公正，不能無端地存有戒心。」

  郭曉嵐和彩虹談到這裡，幾乎對自己的事失去了信心。

  她想，不管怎麼樣，她要往下進行。所以她直接轉了話鋒，對彩虹說：「實際奶奶是這樣的思想，奶奶那次和你聊了三個多小時的天，其用意，就是怕你和大發走近了，發展成戀情。」

  彩虹不同意媽媽的話，她說奶奶給她說的話，都是關心她，為了她好，根本沒有媽媽說的那種意思。

  不論郭曉嵐怎麼說，彩虹就是不同意她媽的觀點。

  郭曉嵐無可奈何，便退一步說：「那咱們母女打個賭吧，你就給奶奶說，你看大發和大發的爸媽都很好，你要和大發好下去。如果奶奶反對你，就是你輸了，媽贏了，以後你的一切聽媽的。」

  彩虹堅決不干，問：為什麼要那樣給奶奶說？

  郭曉嵐當然不能給彩虹說她的那個大秘密。她只能繞著彎兒說，而且要彩虹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向奶奶說出是她要彩虹這樣做的。彩虹不同意。郭曉嵐就反覆地做彩虹的工作。

  彩虹最後答應了。但彩虹說：「我那樣做的前提，必須是奶奶先說出不同意我跟大發好的話。」

  郭曉嵐同意了彩虹提出的條件。

  老夫人利用周末又和彩虹做了幾次長聊。她發現彩虹很聽她的話，學習一直很用功，從彩虹的話里話外，她也沒有聽出彩虹和大發之間有什麼要好的跡象，所以她放心了，這使她的琴聲恢復了原先的韻味。

  老先生亦因此顯出高興的樣子，每天不是寫字畫畫就是看書。這個家裡又像以前那樣溫馨怡人了。

  孔玉愛看到兩位老師恢復到了從前的狀態，知道他們對彩虹的教育獲得了成功，心裡高興。這天她收拾完衛生以後，就想鼓動老夫人出去走動走動，在給老夫人添茶水時，對老夫人說：「白文俠要我給老師帶話，說她們店裡的人都特別想鍾老師了。」

  老夫人聽了說：「是嗎，是有些日子沒有去她們的店裡了，我也很想她們，我要去一趟。」

  孔玉愛問她，是現在去嗎？老夫人說，現在到了孔玉愛學習的時間，不能擠占她的學習，下午去吧。孔玉愛感激老師對她的關心，很快離開了琴房。她在學習之前，又去書房給老先生添茶水。

  老先生正在看書，見孔玉愛進來，指指書案上的幾本書，對她說：「這是我找出來的幾本你需要看的書，拿去看吧。」

  孔玉愛謝過老先生，給老先生添了茶水後，拿起那幾本書，匆匆到自己的房間裡學習。

  下午，孔玉愛拉著老夫人，來到「迷您」美容美髮店。明明、白文俠和齊玉蘭等人看到老夫人來了，很高興地迎接老夫人到店裡坐下，說了不少想老夫人的話。

  白文俠問老夫人，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了，沒有來她們店裡呢？

  孔玉愛接住白文俠的問話說：「我不告訴過你了嘛，老師這段時間在潛心搞創作，是不相信我，要在老師面前對證嗎？」

  老夫人聽了孔玉愛這話，知道孔玉愛在遮掩著她家裡的難言之事，心存感激，和她們說了幾句笑話就過去了。

  明明給老夫人匯報店裡的情況說：「這段時間店裡的生意很紅火，因為有白文俠和齊玉蘭嚴把美容美髮用品的質量關，使用的都是正宗高質量的產品，在這裡做過美容美髮的顧客都說做了以後效果明顯，且無任何副作用，所以顧客越來越多。」

  白文俠做了補充。她特別給老夫人說：「自齊玉蘭來店裡以後，店裡各方面的工作都有明顯的提高。齊玉蘭每天都是早來晚走，上班中間不停地幹活，不是打下手，幫作美容美髮，就是隨時收拾店裡的衛生。齊玉蘭現在已經學會了做美容美髮了，不但能頂一個技師用，而且不丟打雜的活兒。現在是我和齊玉蘭一起把用品的質量關。齊玉蘭說了，她也要做個打假的英雄。」

  老夫人聽了以後說：「我這段時間沒有到店裡來，店裡是又進了一大步，祝賀你們，希望你們再接再厲，不斷取得新成績。」

  她們接著給老夫人做美容美髮。明明親自給老夫人做，白文俠和齊玉蘭在一旁侍候著。

  老夫人一邊享受著美容美髮服務，一邊向她們說：「店裡使用的美容美髮用品，是一個廠家生產的，還是幾個廠家生產的？」

  明明告訴她，店裡用的產品是好幾個廠家出的，因為各家產品的特性有所不同，適用不同皮膚的人，顧客中也有指定用某個產品的。

  白文俠接上說：「不管是哪家的產品，店裡推薦給顧客使用前，我們都要先試用，試用沒有不良反應後，才推薦給顧客，所以絕不會有假冒偽劣產品混入我們店裡。」

  老夫人聽了問：「今天給我用的是哪個產品？」

  白文俠拿來包裝盒子給老夫人看，說這是店裡最好的產品。老夫人又問，給孔玉愛用的也是這個產品嗎？白文俠說不是，給孔玉愛用的是低檔一點的。老夫人問為什麼不給孔玉愛用高檔的？白文俠說，是她大嫂非要這樣的，怕花錢多。不過，給她大嫂用的那個也很好。

  老夫人吩咐說：「那就給我和玉愛一直用今天用的產品，用段時間看看是哪個產品的效果好。」

  明明和白文俠說記住了，下次還給她們用今天用的。

  老夫人之所以要這樣，是她有個打算，想為這店裡做點實實在在的事。

  過了段時間，老夫人已經用了多次同樣的產品。有天她叫孔玉愛好好地看看，她有什麼變化？

  孔玉愛認真看了看老夫人說：「老師沒有什麼變化，很好的。」

  老夫人強調說：「我說的是容顏和頭髮。用了多次那個產品了，真沒有什麼變化嗎？」

  孔玉愛又認真地看了看說：「老師說的是美容美髮的效果嗎？真看不出有什麼大的變化來。」

  老夫人說：「我從你的臉面和頭髮上看出變化來了，變得比以前光亮好看了。我反覆端詳了自己，看不出有什麼變化。或許是我老了，所以是這樣。我有個擔心，或許給我用的是假貨。我在網上看到，現在造假的門道很多，防不勝防呢。」

  孔玉愛覺得老夫人說得有道理，應當告訴白文俠她們查一查。她說：「我晚上就告訴白文俠，叫她們查一查。」

  老夫人說：「不要等晚上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老夫人到了「迷您」美容美髮店，說了她的懷疑。

  白文俠看了看老夫人說：「看不出老師有什麼不好嘛。」

  孔玉愛糾正她說：「別以為毀了容才是不好，沒有效果也是不好。」

  老夫人接上說：「是這樣。顧客來這裡做美容美髮，是為了有好的效果，沒有好的效果，那不是騙顧客的錢嗎？應當防止沒有效果的假貨。」

  白文俠說：「沒有效果的，自然不能算是好貨。可給老師用的好多人都用了，沒說效果不好的。莫非是不合老師的皮膚類型？」

  孔玉愛補充說：「老師的皮膚沒有什麼特別的，過去做的效果都很好，唯獨這回是這樣。店裡應當好好地查一查。」

  白文俠說：「給老師用的那個產品，是廠家直接送貨的，絕不會是假貨。」

  在她們說的過程中，齊玉蘭拿了幾個那種產品以及老夫人用過的包裝盒子放到了她們跟前。孔玉愛、老夫人和明明都反覆看了那個產品的包裝，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老夫人說：「或許就是我老了，效果難顯出來？算了吧，驚動你們了。」

  孔玉愛對明明說：「我相信老師的感覺和懷疑有道理，希望店裡重視，想辦法查個清楚比較好。」

  因為老夫人對這個店非常關心，做出過貢獻，明明覺得孔玉愛說得對，應當對老夫人的意見引起重視。

  她對老夫人說：「感謝老師對我們店這樣關心，我一定要查個清楚，明天我就帶著給老師用過的產品去找廠家。」

  第二天，明明就同白文俠和齊玉蘭帶著給老夫人用過的產品到了天津的生產廠家。廠家看了以後說，是他們廠生產的產品，怎麼會用了不起作用呢，問使用的人可有什麼不良的反應。她們說沒有不良反應，就是覺得不起作用。廠家就說，一定是使用的人不適宜使用他們的產品。明明要求廠家化驗一下她們帶來的產品，以準確確定這就是他們廠生產的。

  生產廠家進行了化驗，結果證明產品不是他們廠生產的。化驗的人說，該產品里根本沒有他們產品里的成分，不過是雪花膏和凡斯林的混合體。廠家吃驚地問她們：「能確定這個產品確實是我們廠里配送的嗎？」

  白文俠生氣地說：「難道我們店會賴你們廠嗎？」

  為了搞清楚，廠家進行了研究，認為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送貨途中出了問題。於是廠里派人，第二天跟隨送貨的車，看看途中會有什麼情況出現。

  結果發現，送貨的車到中途一個地方停下來休息。過了一會兒，便有另一輛車，在這車的跟前，也停下來休息。很快，兩車的司機相互倒換了各自車上的幾件貨。

  跟蹤的人立刻上前查問。給廠家送貨的司機面對廠里的人不得不坦白承認。他交代說，是製作假貨的人拉他下水的，換一件給他一件的錢，換兩件給他兩件的錢。那一輛車上拉的全是假貨。他們用假貨換真貨，自己賣真貨，在別人的真貨里混上他們的假貨。

  這就是說，製作假貨的人已不像過去那樣，仿造真貨的成分製造假貨，而是下工夫仿造真貨的包裝，貨裡邊的成分乾脆就用無害的東西。

  生產廠家立刻報警，抓了兩個參與犯罪的司機，搗毀了一個製造假貨的窩點。

  這家廠子的領導來到老夫人家裡，向老夫人表示真誠的感謝。

  老夫人對他們說：「我是出於一個猜想決定這樣做的，沒有想到真讓我碰上了假貨。迷您美容美髮店自那次找到胡東，端了那個制假的黑窩點以後，一直沒有再發現假貨。我知道是白文俠她們把關把得嚴。可也沒有聽說她們在把關中發現假貨。我就想，是制假的人都學好了，不再制假了嗎？我認為不可能都學好了，一定還有變著花樣造假的人。所以我就決定通過自己用一種產品看段時間效果怎麼樣。巧的是，給我用的那個價錢很貴的產品正是假貨，一點效果都沒有。」老夫人最後問廠家：「你們廠打算怎麼辦？」

  那家廠領導說，他們已經決定實施一車二人相互監督，並在送貨車上安裝監控錄像，保證把真貨送到消費場所。老夫人覺得他們的辦法很好。那家廠領導為感謝老夫人，提出讓老夫人終生免費使用他們的產品。老夫人婉言謝絕了。

  查實店裡有假貨，使明明和白文俠等「迷您」美容美髮店裡的人受到了非常深刻的教育。她們認識到，還像過去那樣防止使用假貨已經遠遠地不夠了，造假者在變換手法，她們要想識別出來，就得提高識別技能。

  圍繞這個問題，店裡進行了深入討論，提出了好多種辦法。最後都認為，對要使用的產品進行化驗是最靠得住的辦法。已經查明的那個假貨，可以通過生產廠家在送貨途中的監控得到解決。其餘還有十多種，難以採取這樣的辦法，因為有的生產廠家離北京很遠，在上海，在深圳，貨物到店裡要途經好多地方，店裡要做到杜絕假貨，只有化驗靠得住。

  為了對顧客負責，也為了「迷您」美容美髮店的未來，明明決定就用化驗的辦法。她投資一部分錢，購買了化驗設備，送白文俠和齊玉蘭到培訓的地方進行了培訓，開始了較高層次的防假工作。這樣一來，來她們店做美容美髮的人猛增，生意更加紅火了。

  老夫人因為做了件有益於社會的事，心情變得更加快樂了。這天吃午飯的時候，她有幸將起了老先生的軍。她主動挑事說：「我總算做了件有益於社會的事，你是什麼感受，是高興還是有點嫉妒呢？」

  老先生不為所動，勸她說：「不要做了點好事就炫耀，貴在堅持，我會拭目看著你的。」

  老夫人笑眯眯地說：「就光看著別人嗎，自己就沒有想做點什麼嗎？」

  「我不但在想著，而且在做著。」

  「你想什麼，做什麼了？」

  「這是我的秘密，不像你那樣喜歡炫耀。」

  孔玉愛知道兩個老師心裡高興，不但把擔心彩虹的事解決下來了，又為社會做了有益的事。她十分愉快地聽著兩個老師很有趣地調侃，給他們及時上菜，讓他們吃得愉快，聊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