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2024-09-19 20:21:59
作者: 寶雞人需
成家山。成躍山的家裡,改庭在給爺爺奶奶和杏花念成躍山和孔玉愛給家裡的來信。爺爺奶奶和杏花認真地聽著。
爸、娘、改庭、杏花:你們好!
我們離開家已經一個星期了。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們!我們來北京以後一切都好。北京的高樓大廈、好風景看不完。北京的人很多,人很好。他們對我們都很照顧。我們每天都認真地工作著。只想著要對得起給我們工作做的人。只想著能讓咱們家的生活早一天好起來。雖然有困難,但我們不怕。
爸、娘:我們最掛念的是你們二老。我們不在你們身邊,你們要種家裡的地,還要照看孫子孫女,你們辛苦了!希望你們多保重自個的身體。有困難時多想想我們正在外邊打拼,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你們把身體搞好,把家管好,把孫子孫女照看好,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我們在北京感謝你們!我們在這裡給你們磕頭了!
爺爺、奶奶聽到這裡,淚水似要下來了。
念信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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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庭、杏花:叫你們預習下學期的功課,你們預習了沒有?叫你們把寒假作業中的難題再做一遍,你們做了沒有?這些天有沒有惹爺爺奶奶著急生氣?還有,你們都幫爺爺奶奶做過哪些事情?這些都請你們在回信中如實說明。希望你們每天都要想一下你們給我們發過的誓言。一定要按你們說的去做。爸媽每天都在想著你們,看著你們啦!你們倆是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的期望啊!孩子!!!
改庭念到這裡,停下了。他想想自己,看看杏花。杏花低下了頭。
念信繼續。
順便說一下,月底發工資後,我們就會給家裡寄錢回去。你們就可以買些生活用品,買些學習的用具,買幾件衣服,再割上二斤肉,吃頓臊子麵,好好體會一下支持我們出外打拼的收穫。
見字如面,下次再說。
成躍山、孔玉愛
孩子的爺爺聽完了信,擦擦眼淚說:「他們多不容易啊。他們一下子去了那麼遠那麼大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肯定是很艱很難的。但他們沒有多說,只說有困難,他們不怕。他們想的是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啊。」
孩子的奶奶抹著淚水說:「他們說,他們在那裡給我們磕頭,我這心裡呀,真是不忍,太難為他們了。」
改庭、杏花看著爺爺和奶奶,不知該說什麼。
孩子的爺爺撫摸著孫子和孫女的頭,問他們說:「你們爹娘在信上說的話,你們都記住了嗎?」
改庭、杏花同時點頭,異口同聲說:「記住了。」
爺爺安慰他們說:「記住就好。都要記住了。這些天,爺爺和奶奶都沒有做什麼。因為不識字,幫不了你們的學習。但你們都很用功,抓緊一切時間學習,還不斷幫爺爺奶奶幹活。我就覺得呀,孫子孫女比爹娘在家的時候還乖,還愛學習,還有眼色了。」
奶奶也感慨地說:「說得對,這兩個娃就好像一下子長了幾歲,真沒有想到啊。相比之下,我們兩個老的是不如孫子孫女兩個乖娃了。」
爺爺鼓勵說:「是啊。往後我們該向孫子孫女學習,要把該做的事往好里做。改庭,你現在就給他們寫回信吧。告訴他們,家裡一切都好,爺爺和奶奶的身體都很健康,爺爺和奶奶以後會更好地做家裡的事,會更好地照看孫子孫女兩個乖娃。也告訴他們,你們兩個乖娃學習都很用功,還幫爺爺奶奶做了不少的事,兩個乖娃沒有惹爺爺奶奶著急生氣,叫他們放心。」
奶奶接上說:「娃們學習的事,要按照他們問的,照實寫,寫仔細,告訴他們下學期的功課都預習了,寒假作業里的難題,也都做了一遍了。」
改庭說:「杏花還有幾道難題沒有做呢。」
杏花馬上說:「我明天就做完了。」
改庭不依,說:「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今天寫信,就得寫沒有做完。」
杏花氣鼓鼓地說:「不能等明天再寫回信嗎?」
改庭認真地說:「爺爺叫現在寫回信,為什麼要等你等到明天呢?早一天寄信,爸媽就能早一天看到。」
杏花眼珠一轉,說:「今天寫好信,今天也寄不走,得等王大伯再來送信時,才能交給王大伯郵寄呢。」
爺爺和奶奶看著兩個較勁的孩子,都笑了。爺爺對杏花說:「好了杏花,不要爭這個了。哥哥要按今天的寫,就讓他寫去。你爹你娘不會因為你還有幾道題沒有做,就說你不好的。記著以後往前趕就是了。」
杏花沒有再說什麼,但她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奶奶看著心疼了,說:「我看杏花說得有道理,為啥非要今天寫信呢?等明天杏花做完了題再寫吧。」
改庭看下爺爺,又看下杏花,好像同意奶奶的意見,但他沒有做聲。
爺爺於是對改庭說:「就按奶奶說的,明天再寫信吧。」
杏花看看改庭,見他沒有明確表示態度,生氣地扭頭出了窯門,到了他們窯里,坐到做作業的桌子前,看著爸爸和媽媽的照片,哭了。
北京。百度汽修鋪。圖師傅領著來這裡上班的王虎馴,到黎百度的辦公室,對黎百度說:「黎老闆,王虎馴來了。您有什麼需要給他說的,您說。」
黎百度看著王虎馴,風趣地說:「還真是個想幹什麼就能幹成什麼的人,幾天前我駁回了你想在這裡學修車的願望,今天你還真成了這裡的人了。王虎馴,你對此可有什麼感想嗎?」
王虎馴想想說:「感想就是圖師傅是好人,黎老闆也是好人,我遇上了兩個好人,我的願望實現了。」
黎百度笑笑說:「你很會說話,也很會辦事,幾天功夫能把圖師傅拿下的人,是不多的。」
圖師傅趕緊解釋說:「老闆您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呢?都說我這個蒙古族人很冷漠,其實我的內心也有柔軟的地方,王虎馴給我擦洗了幾天車,還有他那一點都不掩飾的實話實說,一下就把我感動了。我知道,王虎馴那一套,要放在黎老闆身上,肯定是不起作用的。」
黎百度也笑著說:「誰說不起作用?照樣起作用。行了,別的不說了,我不按徒工對待王虎馴,給王虎馴發普工工資。學修車技術是圖師傅的事,我不管。我只要求王虎馴每天把這汽修鋪里里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好讓咱這修車鋪有生氣有活力。」
「老闆放心,王虎馴一定會叫老闆天天滿意。」
圖師傅對王虎馴說:「黎老闆交代的事最重要。黎老闆是海歸大知識分子,是要幹大事的人,開這修車鋪只是為了在北京有個立腳的地兒,所以必須把這立腳的地弄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叫它有生氣有活力,好給黎老闆招來好運,讓黎老闆從這裡起飛。以前是我懶,也太忙,以後你要把這事作為頭等的大事。至於學修車,黎老闆高興了,我就傳真招,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郭曉嵐駕著車,悶悶不樂地在街上行駛。她本想出來散散心,可路上總是在堵車,叫她更加心煩。到了一個商場附近,她乾脆下了主路,來到商場前面停下了車。
商場裡的人不是很多。郭曉嵐進來以後,感覺心情好了一些。她隨意地看著,並無購物的打算。
奢侈品櫃檯的售貨員認識她,馬上笑臉迎到她跟前,向她介紹這裡新進的幾款奢侈品。郭曉嵐的心情因此變得很好,一連買了好幾件高檔奢侈品。
在返回的路上,郭曉嵐臨時改道,前往五洲大酒店,並撥通酒店總經理冰岩的電話。
冰岩放下電話,馬上和秘書喬芙蓉到樓下迎接。
郭曉嵐的車剛停下,喬芙蓉就及時上去開了車門。冰岩隨即上前,欠身給郭曉嵐行了個舊禮說:「老佛爺萬福。」
郭曉嵐下了車,打一把冰岩說:「別隨便開玩笑,小心讓人抓了典型。」
冰岩笑著說:「誰想抓典型快來抓,我正想出出名呢。」
郭曉嵐被接進酒店,在去冰岩辦公室的過程中,問她這次到南方參觀學習,長了很多見識吧?冰岩說,長見識不少,不是給老佛爺掛了號,正等著老佛爺召見匯報嘛。郭曉嵐說,還用召見,她這不是來了嘛。
冰岩話鋒一轉,說:「我知道老佛爺今天不是來聽我匯報的。」
郭曉嵐忙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冰岩說:「我要是不知道這個,還算是老佛爺的閨蜜嗎?」
郭曉嵐笑說:「你都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
她們說著話,到了冰岩辦公室。喬芙蓉給她倆沏上茶後,退了出去。
冰岩在喬芙蓉離開後,移坐到郭曉嵐跟前,親昵地問她:「是不是心裡又不痛快了?」
郭曉嵐反問她:「能看出我像不痛快的樣子嗎?」
「現在不像。去購物了,對吧?」
「你跟著我了?」
「不用跟著,我早就摸透老佛爺的規律了。心煩購物,是老佛爺排憂的一大辦法。今天又是哪家商場的哪個售貨員得了益?都買了些什麼寶貝?」
「你到車上去看,喜歡什麼拿什麼。」
「不著急,奴才得先陪老佛爺說說話。」
「那就說說,你這次去南方的主要收穫吧。」
「這就叫奴才匯報嗎?」冰岩佯裝不明白郭曉嵐的意思。
郭曉嵐乾脆一扭頭,拉下臉來,不理她了。
冰岩趕緊說:「對不起老佛爺,如實向老佛爺匯報,沒有任何收穫。大概適合我的男人,還沒有出生呢。」
郭曉嵐說:「那就還是耐心地等著吧。等到八十多歲的時候,找個二三十歲的小伙子吧。」
冰岩鼓掌說:「行。他們男人能找小媳婦,我們女人也應該能找小丈夫。」
郭曉嵐惡狠狠地說:「那時你找的就不會是小丈夫了,只會是死了老婆的,比你還大的糟老頭。」
兩個人大笑不止。
笑完之後,冰岩說:「我知道,老佛爺為我著急得很,我那能不著急呢?可著急是著急,顧慮還是蠻大的。或許讓老佛爺把我影響怕了,總擔心哪個小白臉都靠不住,心想一旦嫁過去,別人看著很美滿,自己要覺得完全不是那回事,可就慘了呀。」
郭曉嵐打一把冰岩說:「說你說得好好的,扯我幹什麼?」
冰岩笑眯眯地說:「對不起老佛爺,有時我實際是想給老佛爺減減壓,勸解勸解您。不管怎麼說,您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家,還有彩虹,該知足就知足吧,不要總是煩心鬱悶了。」
郭曉嵐搖搖頭說:「我也常對自己這樣說。可不知為什麼,總也徹底說服不了自己,好幾天,賴幾天,唉!」
冰岩看著郭曉嵐,心裡著急,很想勸她開心。她想想又說:「老佛爺以後心煩了,就想我,想想我都能過去,您是又有家,又有女兒,又有華興投資公司的大權在握,還有什麼不開心,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郭曉嵐說:「我可比不上你。你是自由的,比上不足,比我有餘。」
冰岩故作吃驚地說:「啊!老佛爺這樣跟我比呀?那我沒有辦法勸解您了。可我不能不管您,我看著您不開心,就難受。乾脆這樣,全當我們倆是一樣的,我們一起好好地找,哪天找到了中意的人,就是能讓自己觸電的人,就什麼也不顧了。我當然沒有問題。老佛爺就實話實說,告訴爸媽,告訴劉幼誠,跟劉幼誠離婚,跟觸電的人結婚。在沒有找到觸電的人以前,不要再煩心了,快快樂樂的,這樣總行了吧?」
郭曉嵐笑罵著說:「你個鬼東西,就會想鬼主意。可我能像你一樣,瞪大眼睛,到處去找嗎?」
冰岩反問說:「為什麼不能?難道還有人整天管著你的眼睛不成?從明天起,我們一樣了,都睜大眼睛去找。找上了,我們一起結婚。找不上,就都得快快樂樂的。我願意跟著老佛爺快快樂樂做一輩子老姑娘。」
郭曉嵐又打一把冰岩說:「你找不上對象,還耍賴在我身上不成嗎?」
冰岩認真地說:「我就要賴在老佛爺身上。我的意思是催促老佛爺快找。老佛爺要找不上,就把我也耽誤了。別以為找個中意的對象是很容易的。人家說,中國一半以上的夫妻是不幸福的,是湊合的。這個說法,或者說這個現實,影響了無數的人,這是現在大齡獨身男女多的重要原因。大齡男人還好點,大齡女人過一年就掉一次價。我不知自己都掉到什麼價位了。有時我就想,我沒有成為老佛爺那樣的女人,到底是幸運還是悲哀呢?不瞞老佛爺說,我更多覺得是悲哀。我確實是不如老佛爺。老佛爺就知足吧。」
郭曉嵐不知說什麼好了,一把把冰岩抱在了懷裡。
午餐的時間到了,來餐廳就餐的顧客紛紛而入。服務員開始忙碌地接待顧客。
成躍山幹完了後廚的活兒,來到餐廳幫助服務員收拾碗筷,清理衛生。他無意中聽到有個就餐的顧客說,飯菜的質量味道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衛生。聽說有的餐館用地溝油,做飯的地方衛生很差,連生熟案板都不分。另有個顧客說,到酒店吃飯,睜一眼閉一眼吧,酒店後廚要給那麼多人做飯,不可能像家裡那樣乾淨。
聽了顧客的議論,成躍山便對他們說:「我是在這裡後廚幹活兒的,這裡後廚特別乾淨。如果不信,可以去看看。」
那顧客說:「是嗎?那太好了,我們相信,只要這裡後廚的衛生好,我們以後會常來的。」
顧客的議論使成躍山有了一個想法。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王德經理。正好王德手裡拿著個單子往餐廳里來了,他就擦擦手,迎著王德走過去。
王德沒有理他,直往後廚去了。王德是來給郭曉嵐她們安排飯菜的。
喬芙蓉見後廚把給郭曉嵐她們的飯菜準備好了,就來到冰岩辦公室,問郭曉嵐和冰岩在哪裡吃飯。
冰岩徵求了郭曉嵐的意見後,叫把飯菜送到她辦公室里來。
王德領著幾個服務員,端著飯菜來到冰岩的辦公室。王德讓服務員把飯菜在冰岩辦公室的餐桌上布好後,向郭曉嵐和冰岩請示還需要什麼。冰岩揮揮手說,不需要什麼了,叫他們下去。
喬芙蓉在王德和服務員退出後,請郭曉嵐和冰岩在餐桌前坐下,給她們斟上酒以後,也退了出去。
這天下午的時候,明所長來公安分局開會,臨進會場,不放心明明,給明明的店裡打電話,電話無人接。他又打明明的手機,手機是關閉狀態。這讓明所長很不安,就把電話打到派出所,告訴成富山說,他不放心明明,叫成富山去明明店裡和她家裡找找,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他。
成富山很快來到明明的美容美髮店門前,看到店門關著,白文俠卻站在店門外邊,就問她怎麼也來這裡了。
白文俠說:「我正要問二哥慌慌張張來這裡幹什麼呢。我是來找明明老闆的,有事要辦。」
成富山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這麼說,你沒有見到明明,對吧?那我得快去她家裡找她了。」他說著,轉身就走。
白文俠一聽,知道有事情,追著成富山問:「明明她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成富山邊走邊告訴了她明明的事。
白文俠來找明明,是想給她推銷美容產品的,聽了成富山說的事,就和成富山一起去明明家裡找她。
他們來到明明住的地方。這是棟六層樓,他們來到四層明明家門前,敲門卻無人應。成富山見家裡沒有人,更加著急了,馬上跑步下樓。
白文俠在離開那棟樓時,無意中回頭看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她發現,明明就坐在這樓的樓頂上。
白文俠立刻叫住成富山,指給他看。
成富山和白文俠很快商量好了應對辦法。他倆悄悄來到樓頂上,清楚地看到了明明的背身。在白文俠繞到樓頂另一側後,成富山開始跟明明說話。
成富山對明明說:「明明你好。是你哥叫我來找你的。你哥去分局開會了。你快跟我下去,你哥找你,有事要跟你商量。」
明明回頭看著成富山,擦了把眼淚說:「成富山你來得正好,我正想給我哥留下一句話呢,請你告訴我哥,明明對不起他,明明感謝他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料和關心。是我不爭氣。我對不起我哥。我要走了。」
成富山趕緊勸明明說:「請你不要盡往壞處想。既然知道對不起你哥,就應當以後做好了,讓你哥滿意才是對的啊。」
「我的傷口太大太疼,我受不了,我只有死了才舒服。記著告訴我哥,我對不起他,我走了。」
就在明明縱身要跳樓的時候,白文俠一個箭步撲到了明明跟前,把明明抱住了。
傍晚。郭曉嵐開車回到了她家樓下。她下車時,看看車上買的奢侈品,猶豫片刻後,隨便拿了幾個下了車。到了家裡,她把那幾個奢侈品扔到一個壁櫥里——那壁櫉裡邊已然堆著好些奢侈品了。
屋子沒有開燈,黑洞洞的。郭曉嵐就像黑暗中的一個幽靈,在屋子裡繞了幾圈,最後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
劉幼誠駕車回來了。他探頭看看樓上,見家裡窗戶黑著,嘆了口氣,在車上發了會兒呆,才停好車,進了樓。
他回到家裡,開了燈,忽然看見沙發上躺著個人,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當看清是郭曉嵐的時候,就問她:「你怎麼回家不開燈呢?」
郭曉嵐幽幽地說:「嚇著你了吧?以為看見鬼了是嗎?我要真變成鬼,你就好了,劉家也就得救了。」
劉幼誠不願接郭曉嵐這話,沒有搭腔,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了。
郭曉嵐問:「你為什麼不接我的話?」
「我接你的話,能說什麼呢?」
「我不想變成鬼,我想離開這個家。幼誠,你就放了我吧。放了我,劉家就得救了。」
「你不要再說老話了。劉家不用你救,不要忘了爸媽說的話。」
「不要把爸媽的話當真了,我們兩個當事的人,應當做出正確的決定,這事不能再拖了。」郭曉嵐說得很認真,語音很重。
劉幼誠不願和郭曉嵐繼續這個話題,沉默了一下,轉換話題,問她一天沒有在辦公室,幹什麼去了?
郭曉嵐說:「去逛街了,怎麼了?」
劉幼誠說不怎麼,辦公室的人有事找她找不到。
郭曉嵐有氣無力地說:「公司里的事,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找我幹什麼?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為什麼非要依靠我呢?」
劉幼誠想說什麼沒有說出口,暗暗嘆了口氣。
郭曉嵐看看劉幼誠,接著說:「為什麼非要讓自己窩囊呢?你是男子漢,沒有必要受我的氣。」
劉幼誠欲言又止,低下了頭。
郭曉嵐又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說爸是怎麼說的。你現在不是孩子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你就做一回主好嗎?」
「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行嗎?」劉幼誠用央求的口氣說。他說著就站起來,去了書房。
郭曉嵐似要叫回劉幼誠,但看著劉幼誠怯懦的背影,沒有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