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矛盾螺旋

  「你，你找她做什麼？」

  「不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其中一名學姐的心理防線要更強一些，攔住另一個人的提問，似乎打算拒絕回答我的提問。

  但實際上這份拒絕的話語，也代表了很多東西。

  想要得知所有東西，就必須要傷害他人。

  我本身就恐懼被傷害，所以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但要是就這樣退去的話，同樣會傷害到等候我的學姐。

  為什麼非得讓我來做這麼困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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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感像是要將我壓垮，話語像是鐵塊一樣從我口中落下。

  「那我換個問題，兩位學姐認識失蹤的日向陽菜同學麼？」

  沉默感降落在堆滿枯黃落葉的小道上，但言語的沉默並不能阻止表情的變化。

  兩位學姐像是陷入了某種讓她們十分恐懼的回憶，顫抖的睜大眼球。

  「不，不是我們...」

  無力的話語從某個學姐的口中說出，裡面充滿了絕望的情感。

  「都是陰瑾，都是她覺得好玩，她說可以拿到錢，所以才做那些事情的。」

  話語宣洩著她一直忍耐和主動逃避的感情，我不知道她們都做了什麼事情，但結合自身的經歷，多半能夠想像出來。

  『原來傷害別人的人，也能害怕和恐懼成這個樣子。』

  我不禁這樣想著，腦海中也不由自主浮現了班上那些同學，想要把這兩個學姐的表情替換到他們的臉上。

  只是我很快就選擇了放棄，因為我知道這是虛假的。

  我除非選擇了和日向同學相同的結局，說不定才能出現類似的一幕。

  不，也不一定，因為....

  「你到底是誰，你想要做什麼？」

  我的思考被另外一個還能勉強保持冷靜的學姐所打斷。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雖然我能立刻回答說出我的名字和來這裡的理由。

  但想必這兩個學姐一定無法接受，而且為了織雪學姐和千鳥同學，我還想要打探一些更多的情報。

  「我不會做你們害怕的事情，也不會隨便告訴別人，我只是想知道一些關於日向同學的事情。

  她現在只是失蹤了，我想要找她。」

  這是謊言，但也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好方式，雖然日向同學早就像她們恐懼的事情一樣，變成了腐爛的屍體。

  但她們自己並不知道這一點，否則真的得知日向同學已經死亡的話，肯定怕的連學校都不敢來。

  人心總是比自己以為的要更加脆弱，我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你真的不會隨便告訴別人麼？」

  更膽小的那個學姐小心翼翼的問著。

  「抱歉，我盡力，但不能完全保證。」

  我並沒有撒謊，以千鳥同學的性格來看，她似乎不在意過程，我只要告訴她日向同學死亡的真相，但如果她要深入逼問的話，我肯定還是要說的。

  至於織雪學姐，我也很難不告訴她，不然沒法幫到陰瑾學姐。

  「那我們就不能告訴你！」

  另一名學姐立刻發出了抗議，但緊握的手也顯得更加不安。

  我也能理解她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直說出來。

  但我覺得自己已經推測的差不了太多，我還有另外一個更加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用言語還原她們做過的事情，觀察她們的反應。

  雖然不太一樣，但過去這段時間，我也有過和她們此刻內心差不多的脆弱時刻。

  根本難以保持正確的思考，如果我說錯了，她們一定會否認，說對的話應該就會變得更加害怕。

  這是我各種意義上都不喜歡的方式，但也是目前唯一的方式。

  「你們和陰瑾學姐一起，從幾個月前就一直霸凌著日向同學吧。」

  她們恐懼的望著我，從她們害怕的目光中，我仿佛看到了某一刻的自己，但我還是得把話語繼續說下去。

  「日向同學家中很有錢，用的是最新的手機，這應該是你們盯上她的原因。

  然後你們為了錢，就一直在午休和放學後日復一日的欺凌她，讓她給你們拿錢。」

  「不是，不光是這樣的！都是砂田陰瑾，是她說自己討厭對方，才讓我們做出那些事情。我們只是幫助她，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沒辦法的事情麼...』

  她給自己辯解的話語十分無力，但她似乎只能依賴這一點來安慰自己的心靈。

  「砂田學姐有說自己為什麼討厭日向同學麼？」

  我趁機詢問著。

  「她說自己聽到對方的名字就火大，看到對方就生氣，我們當時是她朋友，所以才會那樣.

  而且那個被她帶去體育館後面的女孩也是個奇怪的傢伙，一開始就不停的道歉著，除此之外一句話都不多說，根本不進行任何反抗。

  她和陰瑾肯定早就認識了，並且惹到了陰瑾...」

  「叮叮咚！」

  上課鈴聲突然響起，她意識到了什麼清醒了過來，儘快停了下來。

  「總之我們確實做了一些事情，但每次陰瑾都會把我們支開單獨和對方說一會話，我們並不清楚說了什麼，只是我有一次在門口聽到了陰瑾咆哮的說了一句『別提那個男人』。

  肯定有什麼情感上的糾纏吧。

  我們知道的真的就只有這些，放過我們吧！」

  不等我回話，或者也不想聽我回話。她們快速從我身邊穿過，返回向自己的教室。

  我也嘆了口氣，感覺十分疲倦的走了回去。

  在走廊門口並沒有看到織雪學姐，多半是已經回到了教室中。

  我也沒時間在意，快步走上樓梯，返回自己的教室中。

  在課間和放學後，我腦海中就已經把已知的情報整理的差不多。

  但情況似乎和我想的有點不同，除了普通的欺凌以外，似乎還埋藏著別的情況。

  比如日向同學和陰瑾學姐似乎以前就認識，而且還有一些情感上的問題。

  我一邊思考著，一邊前往了千鳥同學的家中。

  ......

  「打擾了。」

  我一邊低聲說著，一邊走進了房間中，在千鳥同學的示意下坐在了桌子前。

  「那個，要不我先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我看著在書櫃前挑選書籍的千鳥同學，想著先把她想知道的事情說給她聽。

  「不，先學習吧。」

  千鳥同學挑選書籍的手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就繼續移動著，說出了否定的話語。

  我不知道千鳥同學內心的想法，但還是覺得如果反過來的話，自己肯定沒有這樣的耐性。

  等到結束今天的補習後，千鳥同學才合上書本平淡的望著我，示意我說出自己所調查的東西。

  我也在簡單思考了一下，開始說出自己知道的情報。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日向同學受到了那三名學姐的霸凌，這也應該是日向同學自殺的首要原因。」

  千鳥同學對此沒有什麼意外的樣子，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這是我都能輕鬆猜到的事情，千鳥同學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

  「欺凌的理由看上去是金錢，但除此之外，日向同學和似乎和陰瑾學姐有情感上的糾葛。」

  「情感上的糾葛？」

  千鳥同學的頭稍微抬高了一點，略顯疑惑的說著，果然這是她也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關於這一點我也沒有更加深入的情報，只能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應該是日向同學和陰瑾學姐喜歡上了同一個男性，那個男性更喜歡日向同學一些，所以才被陰瑾學姐記恨。」

  但千鳥同學卻很快搖了搖頭。

  「陽菜說過，她從來沒有和男性交往過。」

  我從沒見過日向同學，也不知道她的話語到底是否值得信任，但千鳥同學既然相信對方的話語，那我也只能相信對方。

  「那還有另一種可能。陰瑾學姐喜歡某個男性，那個男性喜歡日向同學，但日向同學根本不喜歡對方。」

  千鳥同學沉默了一下，畢竟從目前的情報來看，這是最為可能的答案。

  「還有別的什麼情報麼？」

  千鳥同學還是不太能接受這一點的樣子，我也再次搜索腦海中和那兩名學姐的對話。

  「嗯...日向同學和陰瑾學姐好像從以前就認識，而且每次在欺凌日向同學的時候，陰瑾學姐都會抽一段時間將另外兩名學姐支開，單獨聊一會。」

  我先前沒說這兩點純粹是因為就算說出口，也是符合我的推測。

  感覺千鳥學姐並不喜歡聽廢話，所以我儘可能的簡略。

  「不對，有一點很奇怪。陽菜她在幾個月之前，絕對不認識三年級的砂田陰瑾。」

  千鳥同學接著我話語，立刻進行著否認，然後像是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中。

  「因為有次我和陽菜放學後在樓梯上和她碰面過，不管是陽菜還是她，都是一副陌生人的態度，從以前開始就認識的話，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樣子。」

  千鳥同學用冰冷卻十分堅定的言語陳述著自己的回憶。

  儘管這和我的猜測充滿了矛盾感，但我依然選擇相信千鳥同學所說的話。

  如果說日向同學和陰瑾學姐從幾個月前還互不相識的話，那麼情感糾葛這一點就遭到了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