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廉價的淚水

  好不容易抓到了這樣一條線索，我.....

  腹部又被揍了一拳，只是沒有用什麼力量，低頭看去，學姐看上去小巧的拳頭就放在我的腹部沒有落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理由被欺凌的，但誰都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學姐很有力的說著，只是垂著頭，讓我難以看清她現在的表情。

  拳頭慢慢放下，學姐繼續向前走去，我看著這一幕，在思考是否要繼續跟上的時候。

  學姐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生氣，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跟了上去。

  雖然接下來的路途我們平行在一起走著，但卻沒有再多餘的聊天，學姐也沒有多看我一眼。

  內心還是有些恐慌，但這種沉默的氛圍讓我相對輕鬆了一些。

  「到了！」

  在朝著和我家相反的方向步行了三十分鐘後，面前的學姐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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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眼前的建築，是一個看上去稍微有些舊的民宅，門口掛著砂田二字。

  看來並沒有被引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我先前還稍微抱著這樣的擔心。

  「喂，等等！」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開口，因為學姐竟然二話不說的直接邁了進去。

  「不應該先嗯門鈴麼？」

  學姐回頭疑惑的看著我，我也給出自己的解釋，但換來的只有更加疑惑的目光。

  「你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麼？」

  「？？？」

  學姐很無奈的抬起了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臉。

  「真是服了，沒想到你竟然不認識我，我以為你肯定是知道了的。

  哎，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叫織雪，砂田織雪。是砂田陰瑾的姐姐。」

  「唉！！！」

  .......

  走進了稍顯老舊的房間，其中的內飾倒還算乾淨。

  我的震驚感依然還殘留著，沒想到自己恰好就問到了陰瑾學姐的姐姐。

  不過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是姐妹的話，為什麼會在同一年級上課，如果是雙胞胎的話，就算是我也應該聽說過。

  難道是她們姐妹中有人休學過麼？

  我一邊這樣思考著，一邊跟著織雪學姐走到了一間房門前。

  她先是伸出手敲了敲門，但沒有傳出什麼回應。

  然後微微張開口，想要說出什麼，但卻停滯了一下。

  又把表情改成了十分陽光和快樂的樣子。

  「陰瑾醬，有一個超有趣的學弟被我帶來玩了哦，要不要一起出來玩呢？」

  但哪怕是切換了語氣，門裡依然沒有傳出什麼回應。

  「那個，陰瑾醬，姐姐我...」

  「閉嘴！！！」

  織雪學姐依然想要開心的說些什麼，但門中卻傳來了十分粗暴和帶有一絲瘋狂的回應，以及不知道是枕頭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砸到門上的聲音。

  「好吧，那陰瑾醬你繼續好好休息，等會姐姐會給你準備午飯的。」

  織雪學姐不再堅持，而是走向了中央的客廳方向。

  我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胸口微微有些堵塞，但也迅速將視線移開，跟上了學姐的腳步。

  在學姐示意我坐下後，一杯冒著熱氣的綠茶放在了我面前。

  我不安的坐著，根本不敢拿起來喝。

  「就像你看到的，陰瑾醬現在根本不出房間，就算你有什麼事情找她，我也不好幫你。」

  我能感覺到織雪學姐應該十分痛苦才對，但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意，似乎不願意將自己難過的一面展現到別人面前。

  「那個，請問陰瑾學姐她怎麼了麼？」

  我鼓起勇氣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從兩三周前開始，她就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好像很害怕什麼東西，開始不願意去學校，拒絕看電視，後來也一直呆在房間中不出來。」

  織雪學姐用手握著自己的杯子，像是想要用上面的溫暖來緩解內心的難過。

  「所以比起你問我，我更想要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要找她，作為她的姐姐，我想要幫助她。

  所以，拜託你，如果你知道陰瑾學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面對織雪學姐的請求，儘管我已經猜測到一些答案，但卻難以將話語說出。

  躲在房間中的陰瑾學姐多半是因為恐懼和害怕。

  理由當然是和日向同學的長時間失蹤有關，所以才拒絕看電視，不敢去學校，把自己悶在房間中大吵大鬧。

  雖然不一樣，但我多多少少能理解一點這樣的感覺。

  無處宣洩或者說不敢宣洩的情緒，只敢發泄到最愛自己的家人身上。

  難道日向同學是因為被陰瑾學姐霸凌，所以才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麼？

  我這樣猜測著，並且結合目前情報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

  接下來只要聯絡千鳥同學說明.....

  我的思考被打斷，因為有一滴透明的液體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凝聚視線，發現坐在我對面的織雪學姐正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粉色杯子。

  「求求你，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就告訴我吧，我真的不想看陰瑾醬變成這個樣子....」

  眼淚再次滴落，和先前落下的淚水匯聚在一起。

  比起我太過脆弱而經常流下的淚水，織雪學姐的眼淚在我眼中顯得無比珍貴。

  她痛苦的樣子也讓我變得十分難過，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不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因為這實在太過殘忍，就算直接說明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我也懦弱到沒有傷害織雪學姐的力量。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單獨和陰瑾學姐聊聊麼？」

  雖然這等於是暴露了我確實知道一些什麼，但我實在不想看這個雖然矮小但很有元氣的學姐繼續難過下去。

  「好吧，我明白了！」

  織雪學姐抹掉眼淚抬頭看著我，我雖然避開了視線，但恐怕學姐還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打算，選擇了同意。

  她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然後走到我的身邊，又把拳頭輕輕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要是解決不了的話，我就宰了你。一定會宰了你的。」

  拳頭加大了一些力量，讓我感到了沉重，雖然多半是玩笑話，但其中的期望顯然是真實的。

  織雪學姐打開門走了出去，我也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一時衝動說出了那樣的話，但要做的事情顯然是我最不擅長的事情。

  我看向了客廳的窗戶，想著要不就這樣翻窗逃掉算了。

  但感覺要是真的這樣做了，就連看一眼千鳥同學恐怕都沒有勇氣，而且一定會真的被織雪學姐追上宰掉的。

  將這種懦弱想法收起來後，我走到了陰瑾學姐的房門口。

  我先是抬起手，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裡面果不其然沒有任何回應。

  「那個，陰瑾學姐，你在麼？」

  我的聲音也像是蚊子一樣低，不知道裡面的陰瑾學姐是否聽到了。

  我只好鼓起勇氣，儘可能加大呼喊的力量和敲門的聲音。

  「煩死了，你是誰啊！」

  裡面傳來十分煩躁的聲音，看來終於引起了陰瑾學姐的注意，而且似乎因為我是陌生人的緣故，並沒有砸東西的聲音傳來。

  「我是和你同一高中的一年級學生，我來這裡是想要問學姐你一些事情。」

  「.......」

  裡面安靜了下來，似乎在等待我將話語繼續說下去，或者說裡面的陰瑾學姐已經開始恐懼了。

  「陰瑾學姐你知道一年級C班的日向陽菜....」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不是我！」

  我的話語還沒說完，裡面就傳來了無比驚恐，把頭埋在被子中的低吼聲。

  我聽著這份十分絕望的嘶吼聲，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就這樣站在門前，等嘶吼聲慢慢平靜下來。

  我感覺自己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就這樣離開匯報給千鳥同學也沒什麼問題。

  但一想到織雪學姐剛剛哭泣時的難過樣子，自己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十分難受。

  我看著緊閉的門扉嘆了口氣，總之今天是沒什麼可能見到陰瑾學姐了。

  走到玄關打開大門，織雪學姐就坐在離門口稍遠一些的位置，看著路過的行人。

  「織雪學姐。」

  可能是我開門和走路的聲音太小，也可能是她正思考著別的事情，沒有注意到我已經走到了她背後。

  「哇！」

  她和第一次見我時被嚇到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但意識到了後並沒有生氣，而是先看向了我的身後，明顯希望著某人已經被我帶出來了，但發現依然只有我一個人又失落的嘆了口氣。

  「抱歉。」

  雖然學姐還沒有說什麼，但我還是主動道歉著。

  「都說了你這樣很讓人火大，別因為這種小事就不停的道歉啊。」

  明明語氣很生氣，但學姐卻顯得很沒精神，和幾個小時前完全不同。

  「怎麼樣，陰瑾她有說些什麼嗎？」

  「嗯...算是說了吧。」

  我不知道如何回應比較合適，就這樣說著。

  「那她什麼時候願意出來，或者說你知道她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織雪學姐並沒有看向我，但我還是從她的話語中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