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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身黑色勁裝

2024-09-19 19:36:29 作者: 秋風吹過的章魚

  她面上掛著姐妹情意,細探眼底卻冰冷一片,雙手微握在袖中掐著絲帕。同樣是做女兒的,秦康佑對雖然也愛護,可遠不及對秦不晚那般寵溺,難道嫡庶之間當真就有如此差別,她費盡心思討好父親,卻不及秦不晚一番撒嬌賣乖?

  只是這樣的心思秦弱芸是不會表露出來,她在人前總是似柳嬌弱,似雲綿軟的性子。

  聽得秦弱芸說到上課的事情,秦康佑倒是想起了這茬,拍撫著秦不晚的手背道:「你既然身子好些,明日就照常去上邱先生的課吧,人家老先生受太子殿下托請特地來教你們姐妹三人,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去,也不像樣子。」

  「是,女兒明白。」秦不晚甜甜應道,「父親若無事,不如隨我同去看看萱姨娘。近來她月份大了些,再過不了幾個月,爍哥兒就有玩伴了。」

  掐著日子算,萱姨娘也有五個多月的身子了。秦康佑想想自己確實有些時候沒有去瞧過萱姨娘,便點了頭,又命金管家去庫房多備上些補品。

  「女兒一會兒還要給母親請安,便先告退了。」秦弱芸起身柔柔一拜。

  「那三妹妹可別忘了替我向母親帶句安好。」秦不晚笑著,也不留她。

  秦弱芸點頭,又向秦康佑拜了拜,得他允准便告退,臨去前她側頭又望了秦不晚一眼,目光在她腰間佩戴的梅枝雀鳴香囊上停留片刻,垂眸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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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院霜亭閣,萱姨娘倚坐在院中的藤椅上,身後墊著厚實的毛毯,膝上鋪著軟墊。她一面繡著完工大半的貔貅紅肚兜,一面抽出神兒來瞧瞧坐在一旁小圓凳上的兒子。

  

  「爍兒,娘親讓你讀詩,字兒可都認全了?」

  秦爍然捧著一本比他臉還大的藍皮書,將圓腦袋往裡頭埋了又埋,那書頁上用整齊的簪花小楷寫著《登鸛雀樓》的詩句,四行小字清晰易懂,可秦爍然這四歲孩童讀來卻微有些吃力。

  他有些發愁地小嘴一嘆氣,小心地撇了自個兒親娘一眼,肉呼呼的小手托著下巴開始念:「白日依山盡,黃可入每……唔,谷力千里目,更上一雲木……」

  秋霜在身後侍立著,忍俊不禁。

  萱姨娘連連搖頭。

  而剛剛邁進霜亭閣的秦康佑,在門口將兒子念的詩聽得一清二楚,不免哈哈大笑起來。

  「好小子,這認字兒的本事和我小時候是一般無二啊。」

  「爹爹!」秦爍然難得聽見父親的聲音,小短腿一蹬就從圓凳上跳了下去,小跑著蹦進了秦康佑的懷裡。

  「好爍兒,想不想爹爹?」秦康佑捧著兒子的臉蛋親了一口,冒茬的鬍子扎得秦爍然直縮脖子。

  「爹爹多來看看爍兒,爍兒就想爹爹了。」秦爍然吐了吐舌頭,歪著腦袋對站在後頭的秦不晚眨了眨眼。

  萱姨娘放下繡品,攙著後腰慢慢站起身來,溫柔地笑說道:「你這孩子怪是頑皮,你爹爹繁忙,哪裡能日日來看你。」

  「你身子重,還是坐下吧。」秦康佑微微笑著,將兒子放下,親自攙扶萱姨娘在藤椅上坐下。

  瞧著她腹部隆起,面頰卻依舊消瘦,清麗的面容反而掛著幾分憔悴,秦康佑不免心疼了些,慰問道:「前幾年懷著爍兒的時候,倒不見你這般憔悴辛苦,肚子裡的可是折騰你?」

  萱姨娘斂目搖頭:「孩子沒有鬧我,許是卑妾自個兒身子不好,這胎有些吃苦。」

  秦康佑握著她的柔胰,讓金管家將一干補品交給秋霜,一手攬過她的肩膀,柔情熠熠:「也怪本侯沒有多來陪你,過些時候朝中事情告一段落,我便在家中陪著你,等咱們的孩子出生。」

  「卑妾多謝侯爺愛重。」萱姨娘粉面微紅,象徵性地掙了掙他的懷抱,「侯爺,孩子們都在呢。」

  「姨娘可不必在意我們,我們什麼都沒看見。」秦不晚笑嘻嘻地牽著秦爍然在一旁坐下,靈動的眼眸俏皮一眨,倒把萱姨娘看得更羞了。

  她將秦爍然抱上膝頭,對著他小聲耳語幾句。小傢伙圓眼轉了轉,便奶聲奶氣地喊道:「秋霜姐姐,我渴了,想喝娘親屋裡的春茶。」

  秋霜微微有些驚訝,那春茶泡在鎏雲紫砂壺裡,小少爺如何喝得。待要發問,卻瞧見秦不晚暗中使了個眼色。秋霜神色一斂,便轉身去拿了。

  取來了鎏雲紫砂壺,秋霜手心有些發汗,一面給秦爍然倒茶,一面偷偷用眼睛看秦不晚,見她沒有說話,也不好明問。

  只見秦爍然小手兜著茶碗,正要低頭嗦飲,秦不晚拽著他的衣角輕輕一扯,他便失手把茶碗拋了出去。

  「爍兒沒拿穩,把茶摔了。」秦爍然奶音軟軟,照著秦不晚剛才耳語交代的話說。

  秦康佑笑著道不妨事,卻聽得秦不晚「咦」了一聲,盯著潑灑在地上的茶漬疑惑出聲。

  「這春茶不是今年新進的麼,怎麼碎葉如此多。」

  被秦爍然失手灑在地上的茶漬果然摻著好些碎小的褐葉。

  秦不晚又兀自從鎏雲紫砂壺裡倒了一杯春茶,放在鼻尖聞了聞,皺眉道:「味道也苦的很,聞著就是陳茶。莫不是這院子裡的人奴大欺主,用次品來糊弄姨娘和爍哥兒?」

  秋霜聽罷,立刻明白了秦不晚的意思,當即跪了下來:「大小姐明察,奴婢伺候姨娘主子和小少爺盡心盡力,絕不會以次充好糊弄主子。不過這春茶是院裡的紅苕去取來的,大小姐不如問問她。」

  秦康佑濃眉一沉,他雖然不管後院之事,可若是有刁滑的婢子剋扣有孕妾室的茶錢,那是萬萬容不得的。

  「去把那個叫紅苕的喚來。」他道。

  「奴婢這就去。」秋霜眉目低斂,一刻沒有耽擱地轉身去喚人。

  萱姨娘知道秦不晚要做什麼,心裡頭有些打鼓,瞧著秦康佑面色微霽,也不敢說話。

  不過片刻紅苕就碎步而來,遠遠看見一身黑衣勁裝的侯爺,她心裡有些發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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