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背後

  叮噹

  開燈後的宿舍內一片明亮，電視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房門正在打開，開門的聲音最輕，因為剛回來的人怕室友睡著了，覺得不好意思。雙眼掃了一下房間，然後發現，不管是電燈還是電視都打開著，浪費電浪費錢的，但伸展著雙手雙腳躺在床上的人睡著了。那個睡著的人使得施燃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雙眼看著那個安靜睡著的南方男孩暗色的臉龐，移動腳步走到床邊坐著。雖然他看的人是談謹，但他看到的反而另一個男孩的畫面。

  「我很高興，還能再見到施燃哥」

  雖然那只是禮貌地打招呼，或是玩笑話什麼的，但反而使得他生自己的氣……聽到前任說的話竟然覺得開心，因此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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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榮……湯覓的弟弟……以前樂隊的成員。

  湯榮……他認為很相愛的前任。

  湯榮……那個承認愛臉紅總是會讓人想起的人。

  然而湯榮……那個特別殘忍地跟他提出分手的人。

  ……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啦……

  分手的話只有手機上發來的簡訊，去他家裡找他，也不肯出來見面，去他

  學校攔截，他就跟朋友逃走了，問他哥哥反而被他哥哥打擊說傷害了他弟弟。

  他自己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湯榮只是說：

  「我無法再愛你了，是我的錯。」

  一直以來施燃不明白，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出問題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好幾個月了對那種感覺不知所措的，直到遇到……談謹。那個只是對外表滿意的人，直到覺得他是一個很養眼的食物，但一切就發展成為了愛情。

  看來前任的回來，使得以往的記憶無法控制地閃現出來，而且他很氣惱自己，就是他……很想和湯榮聊聊，想知道兩個人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湯榮 為什麼會拋棄他。

  「不能再想了，施燃。」

  對，停止思考，因為現在你有談謹了。

  施燃試圖用強烈的聲音告訴自己，但他還是被那個男孩望過來的眼神刺激到了……高興……開心以至於讓人感覺很真實，想見面，然後他又反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那麼湯榮為什麼拋棄我。

  「吁！」施燃重重地嘆了口氣，想跟誰傾訴一下，想要發泄，但他沒有足夠的勇氣跟談謹傾訴。

  他……一個確定地說只會有談謹 一個人的人，怎麼能說見到前任就多麼的開心呢。

  他應該既生氣，又不滿意，於是最後變成吵架。

  只是偶然見一次面，不用說出來啦，這樣他就不會白白生氣啦。

  「吁……」

  「嗯，你回來了呀。」施燃幾乎嚇一跳，立刻低下頭，然後發現愛人正在眯著眼睛以適應光線，甚至來不及察覺到自己正在抬起手撫摸著他的頭，而且這觸感使得他醒過來，於是勉強自己對他微笑。

  「額，你繼續睡吧。」

  「怎麼啦？」那個以往不曾關心的人，察覺到什麼似的，反過來問道，於是施燃 心跳停頓了一下。

  談謹正在關心他，但他竟然見到前任覺得開心……自己真是太可惡了。愈加強調內心的想法使得鼓手慢慢地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累了，被他們灌酒，因為想知道像我這樣的音樂家酒量有多猛。」施燃只是說了部分事實，後面才說了幾句打招呼的話，湯榮就先走了，可能是因為看到他和一大幫朋友在一起，然後他就被拉去一起吃吃喝喝，直到回到家裡。

  「呵呵，這是被灌醉了嗎，怎麼沒見你醉呀。」那個一邊犯困一邊笑著說的人，探過身來看時間，然後再次把頭倒在枕頭上。

  「明天我早上有課，快去洗洗睡吧，然後別再瘋了，我好睏。」他難免也有例外，讓聽著的人忍不住笑了，看著那個睡覺的人，然後發現他的前臂和後背很漂亮，深色的肌肉從衣服里露出來，而且說了他好多次了別這麼穿，因為這是在誘惑，而談謹超級喜歡穿，但喜歡嘴上拒絕。

  哪天早上有課……就忍著不吃吧。

  「誘惑完我就睡啦。」

  「我要睡！」當把手放在他的後背時，他就抬起腳來踢到外面，還拿手拂去。

  「你這混蛋，去洗澡，快點！我要旁邊的枕頭。」談謹那樣說，但讓聽著的人笑容更加燦爛，感覺他正在服軟示弱，而且說讓自己……來當他的枕頭……我就讓你抱著睡。象徵性地說一起抱著睡，只是單純地睡覺，沒有其他的什麼。

  大吃一驚。

  「施燃，該死的！」於是施燃忍不住按一下頭，使得他抬起頭來生氣地喊叫道，犯困的人就起身報復似的踢了一下，於是 施燃 急忙起身去洗澡，笑聲就輕輕地響了起來，隨後談謹 也發出咕嚕聲，但對施燃來說……聊著沒意義的事使得他心情好了一些。

  對，我以後有談謹了，不管有幾個前任也奈何不了我。那個笑著的人這麼想著，心情比之前舒暢多了，進去洗澡，清除身上的污漬和酒味，然後出來關掉房間所有的燈，然後也躺上床去睡覺，透過黑暗看到他愛人的身體。

  突然。

  「嗯。」即使兩手抱住腰，但那個尷尬的人也沒說什麼，除了喉嚨里發出一下呢喃聲，微微移動了一下頭，然後又像之前一樣安靜地睡了，這使得施燃笑了，面對著他的後背，聞著同一種沐浴露的味道，不知道比平常香了多少倍。

  叮鈴鈴

  「嗯。」正在感受著彼此之間身體的溫暖的同時，放在床頭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不得不轉過頭去拿起來。當看到上面的信息，施燃 突然立刻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簡短

  信息。

  ……施燃 還沒換號碼是嗎……

  ……我還能聯繫你嗎……

  雖然把號碼刪掉了，但施燃怎麼可能不知道是誰，於是緊緊地抓住手機，猶豫著應不應該回復，只是過了一會兒，他就把手機放回去，然後躺在床上。兩手更加牢牢地抱著旁邊的人的腰，閉上眼睛，只不過臉上微笑著眼裡卻帶有緊張，同時問自己。

  湯榮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還聯繫來幹嘛。

  這想法使得他緊緊地抱住談謹。

  我很抱歉沒有告訴你，但我對你沒有二心……絕不可能。

  這句話不確定是否要告訴他，只能肯定地再次告訴自己。

  施燃尼瑪的真奇怪。

  談謹只能跟自己說，關上花灑，扯毛巾來擦身體，同時想到這兩三天……鼓手那惡魔的樣子喜歡依偎著他，一下又抱，一下又吻，一下又親親直到他離開，好幾次這樣子，再加上半夜裡睡覺時抱得緊緊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於是搖了搖頭。

  他這是還沒過促銷期嗎，所以才會粘著他，甚至比一開始的熱戀期還粘人。搖著頭的人這麼想著，但又忍不住笑出來。

  「可愛的男人。」談謹笑著罵道，然後著手打扮，穿上爛短褲，懸掛 T恤，但在走出衛生間之前。突然胃部里傳出肚子叫的聲音使得他拍了拍沒有脂肪的肚子，才想起來，從下午四五點吃的東西啦，現在都晚上 11 點半啦。

  現在還有什麼店開門呀。

  那個打開衛生間的門走出來的人這麼想著，只見那個可以帶他出去找東西吃的人，安靜地坐在他的電腦前，還有好幾本圖書館裡的書，只不過他只顧著關注正在打字的手機，一下又刪去，然後尼瑪的又重新打字。哈，他搞什麼鬼啊。

  突然。

  呼！！!

  「唉！」

  砰！！！

  這想法使得談謹走過去靠近，然後兩手抓住他的肩膀，之後發生的事使得談謹嚇了一跳，因為施燃不只是嚇一跳而已，還突然站起來，用力地拂去他的兩隻手，以至於坐著的椅子砰的倒下，使得正在抓著肩膀的人只能抬起手懸置在空氣中，看著那個像看到鬼一樣睜大眼睛的人。看起來談謹也笑不出來了。

  「你什麼回事啊。」這問題使得他找回理智，搖了搖頭。

  「沒有。」

  「還說沒有，好好的突然站起來，嚇到我了……幹嘛，你跟誰聊啊。」於是談謹就轉過臉去，視線停留在手機的方向，這使得聽著的人牢牢地握著手機，然後搖搖頭。

  「沒有，你神不知鬼不覺地過來，嚇死我啦。」

  「你和誰聊天。」但談謹不想放過這個疑問，因為一直盯著看，一邊抬起手來，那樣子像在說……拿來給我看。不管別人發現了會不會說我嫉妒，但我就是那種預防總比解決要好的類型。那個搖著手指的人這麼想著，如果他不給看肯定有問題，而施燃看了手一眼……

  「拿去看吧。」他好說的樣子，拿過來讓 談謹 解鎖屏幕，於是他點進正在打開著的 line 的聊天窗口。

  ……明天別忘了拿報告來啊……

  對方發過來的最後的信息不是別人……婁柯。

  而正在輸入的是……我見……就那樣好像施燃還沒打完字。

  「我只是在聊報告的事，剛好看到感興趣值得添加的內容。」同時施燃補充說明，讓聽著的人點點頭，然後把手機還給他。

  「嗯，抱歉啦，就覺得你行為很可疑。」談謹笑著說，而施燃只是用力地用鼻子呼吸著。

  「我對你沒有二心啦。」

  「嗯呢，話說出去找點東西吃吧。」心裡一舒服，談謹就回到原來的話題，走過去把毛巾掛好，然後轉過身來笑了笑。

  「出去找點東西吃。」

  「我還有報告要做。」他說，一邊指著筆記本電腦，讓聽著的人嘴角翹起。

  「帶出去做呀……知道是我老公，必須都順著我。」

  突然。

  談謹這個人比較確定用這個方法很管用，因為只是說出老公這個詞，

  施燃就愣住了，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敢說出來，但像談謹這樣的人有什麼不敢的。

  「老公，怎麼樣啊，去嗎？」

  突然。

  行動代替了回答，施燃轉過身走到筆記本前，把屏幕合上，然後夾在腋窩下，於是快步地走去拿車鑰匙，然後轉過來看。

  「老婆想吃什麼，儘管吩咐。」

  這話讓談謹大笑，不說什麼老公老婆了，此時走過去抱住那個假裝很投入，自信強大的人的脖子。

  「很好，順著我，你的生命將會愉快。」

  「我這是變成了妻管嚴了啊。」

  「還是說你不怕。」當他頂回，談謹也頂回去，一邊微微抬起眉毛，讓那個極地冰塊轉過來對視，然後他就笑了。

  「如果你想讓我怕你，我可以怕你。」聽著的人笑著搖搖頭，同時推他出房間，著手鎖上門，然後一起走。而剛才那個第一次說出老公這個詞的人偷偷地嘆了口氣。稱呼老公老婆也沒有那麼可怕啊，但我才不會經常說呢……等下你得到我的心。

  那個滿意地笑了的人這麼想著，有個致命點可以收拾那個管弦樂隊帥哥。像現在這麼晚的時間，要找餐廳應該也只有那些酒吧還營業了，但那個想太多的人，毫不猶豫地告訴愛人應該開車去哪裡。麥當勞怎麼樣啊。

  雖然價格不便宜，但 24 小時營業，再加上半夜沒什麼人，適合來坐坐，找東西吃，而且看著帥哥做報告。

  「你做你的報告吧，要什麼，等下我給你買。」

  「給我芝士漢堡就行啦。」施燃作為男方說道，因為他掏出錢包，同時拿出一千，那個月底就成窮光蛋的人有錢會不拿的嗎。等下尊嚴就貶低下來了吧，不管怎樣也得到不知道幾回了。

  「你會胖的哦。」談謹挑逗，讓那個保持身材的人轉過來壞笑。

  「那吃完後，你就幫我鍛鍊身體啊。」這話讓談謹笑了，然後抬起中指彈了一下他的臉。

  「吃完就運動，絞痛死你蠢貨。」罵完就吹著口哨走去櫃檯，放任施燃那樣坐著，但隨後就聽到他的笑聲。

  談謹之後也給自己點了一些。不久之後，放在托盤上的食物就被送過來了，芝士漢堡、炸薯條、大杯可樂和雙層芝士漢堡就被抬到最裡面那桌，施燃正在黑著臉，不停地在電腦上打字。

  而且他及時地轉過來，看到托盤裡的食物。

  「說我胖，但你又吃雙層的。」

  「今天我踢了三個多小時的球，我的身體需要補充卡路里。」談謹一副十分確定自己不可能會長肉的樣子說道，因為訓練殘酷，辛苦，再加上被師兄們當作奴隸使喚，這點東西吃進去，怎樣都不會胖的。說完就挪過來和施燃坐在同一邊，脫掉鞋子，然後抬起腳放在椅子上，好像在家裡一樣。然後就拿漢堡來撕開包裝紙，就開始吃。

  「吃東西的樣子好可愛哦。」

  「啊！」談謹只能好奇地回應一聲，轉過來去看旁邊那個正在看著他的人，於是低下頭來看自己。哪裡可愛啊……

  「就吃東西的樣子……像個孩子。」他補充道，讓那個吃相可愛的人動腦子啦，不是在想怎麼可愛，而是在想著自己老公的腦子肯定扭曲了！什麼啊，只是抱著膝蓋坐著，把小腿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兩隻手纏在腿上，漢堡放在中間，再加上吃的時候，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大口地咬著，這算什麼可愛啊。

  「神經。」談謹搖搖頭，但還不肯放腳下來，除了用手推託盤過去給那個停止寫報告的人。

  「你先別吃，不然不好吃了。」

  「嗯，我忘了告訴你，我不要醃黃瓜。」

  「你這混蛋事真多！」談謹就罵他，因為和他在一起久了，除了知道他喜歡什麼之外，現在發展到知道施燃討厭什麼，而且事多的要命。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這是被養成了像超級王子一樣啊。

  事實上，施燃每樣都能吃啦，只不過不吃混合在裡面的某些東西，比如吃漢堡，不喜歡吃醃黃瓜；能吃三文魚，但必須是熟的；吃青木瓜沙拉，但不吃豆角；每種麵包都能吃，但不吃麵包上的白芝麻；吃炒飯，但不吃荷蘭豆……看到了嗎，真是事多。

  那個厭惡地瞥了一眼的人這麼想著，但……

  談謹放下腳，拿起他的漢堡展開，於是就把面前的麵包推出去，然後拿起硬硬的炸薯條棒來，把一些酸黃瓜挑出去。

  「我不是你媽。」幫忙把醃黃瓜挑出去的時候嘀咕道，施燃 就轉過下巴笑道。

  「嗯，不是老媽啦。」

  突然。

  「別弄我的頭。」然後他就伸手過來抓頭髮，談謹 不得不扭動脖子掙脫，轉過來給他個白眼，他反而一臉笑容的。

  「不是老媽，但你是老婆……我愛死了的老婆啊。」

  突然。

  談謹安靜了一下，然後就彎下身，按往常一樣拿起上面那塊麵包，然後向前推進。

  「吃啊。」只是那樣說，也不胡鬧，不找茬，不打趣，因為會……丟臉死啦，該死的，在麥當勞店裡面誠實地說出來！膚色黝黑的男孩撅著嘴，然後回來像剛才那樣子坐著吃，也不管那個一邊吃一邊做報告的人。不久之後， 不知道什麼味道的漢堡就消滅了，大口地喝飲料，然後起身。

  「去哪裡。」

  「我還要跟你匯報嗎？」當他問道，就轉過頭來打趣，但不回答，然後就往後面不遠處的衛生間走去。

  「臉皮真厚。」談謹一邊抱怨，一邊上廁所，直到走過來洗手。他才發現了什麼。這個店的衛生間真大啊。那個環視著衛生間的人這麼想著，然後發現這個衛生間既寬敞又乾淨，就好像剛有人來打掃完，再加上隱私性高，因為這樣的大樓，加上明天是工作日，所以沒有幾個人來消費。一想到那樣，好看的臉上就逐漸抽搐著壞笑。

  「施燃……」

  「嗯？」

  談謹打開衛生間的門，探頭出去，然後招手叫那個單獨坐在那的人，於是他轉過頭來看，抬起眉毛好像在問。

  「過來一下。」

  他一臉茫然，但還是走了過去，可能是擔心他有什麼問題，但抱歉我拉鏈拉不緊，因為我穿的是球褲……很容易脫的那種。

  「怎麼啦……」

  突然。

  咔嚓。

  施燃還沒來得急問完，談謹就抓他的手進衛生間，迅速地關上門，甚至還鎖上。於是就轉過來 ，然後……推了他一下直到靠近衛生間牆壁……

  許久過後，談謹和施燃完事走了出去。

  也許，他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這家麥當勞了。